“就只是因为这样?”李香香不敢置信。他们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被他看破,怎么说,她都无法相信!
高弶摇头叹息,“当初我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并没有对你们心存任何偏见!直到后来,就更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
“在柳云仙说出秋末瞳逃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几件事。秋末瞳是如何逃走的?这是其一!秋末瞳逃走之后,为何诸兄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葛夫人处境危险,却不对我说要我小心一些?毕竟要说嫉恨,秋末瞳对我的恨意不下于葛夫人!难道诸子家在没看见过我武功招式之前,便晓得我有躲开暗刀暗箭的能耐?这是其二!你与陆姑娘入房之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情况,秋末瞳武功当真那么高强?能一次对付两人?葛夫人身上伤痕累累,而你却毫发无伤,除了脖子上的那道痕迹之外!这是其三!这三条联合起来想了一下,姑且可以这样判断,当初诸子家擒住秋末瞳时已经取了她手中皮软鞭,把她交给官差的时候偷偷摸摸松开她手上的绳子,好让她有趁机逃跑的机会!她逃跑之后,消息肯定会传开,只要断剑山庄一接到她逃跑的消息,便是你们行动的暗号,先是你假装你们受到秋末瞳的袭击,让人误以为她对付的目标只有葛夫人一人,你和萧夫人只是受到牵连而已!你和诸子家的真正目的,便是引萧十郎出这断剑山庄,围剿他!只要萧十郎一落单,再支离断剑山庄内的一干武士,那么你们就有机会下手杀害他们夫妇二人了!而你们只是在赌,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应该无人能戳破你们的谎言!”
“呵呵…。”计谋被人拆穿,李香香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师兄日防夜防,依然没能防得住你!早知道就该等你离了山庄后再从长计议!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姓秋的逃得太快,怪断剑山庄消息太灵。不过你现在说,也已经晚了!萧十郎出去寻他儿子,他一心只想着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心思意乱,他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那如果他已经知道自己妻儿安然无恙了呢?”
高弶语毕,李香香暗瞪,“你在胡说些什么?”
“来此山庄只有你们二人,不成功便成仁!短短半盏茶内,你要害死陆月怜,还得假装自己差点死于秋末瞳的皮软鞭之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把小孩子偷渡出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断定,孩子被你弄昏后,就藏在这间屋子里,眼下这里除了床下便是衣橱,只要翻找一回就能找出来!我已经和萧前辈说了,他的孩子就在这间房内,让他出门时务必小心你家师兄暗算!”
高弶这般一说,柳云仙赶紧扑过去找,果真在床底下找到一名男婴,婴儿像是闻了什么蒙汗药,睡得很死,但并未受伤。
虽然孩子是萧十郎夫妇的,但李香香并没有滥杀无辜,证明李香香即使想报仇,也不会胡乱加害弱小的生命。
高弶见状,巍然叹息,“李姑娘本应该杀了萧夫人的,但你没下得了狠手。可见你不是个坏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哼!好人坏人,你一个小毛孩又如何区分?想他萧十郎萧大侠,堂堂一名剑少便是好人吗?他若真是好人,又怎会谋害手足?害死我大师兄?”
高弶把目光放到陈楚生身上,希望他代为解惑。
陈楚生像是一本能行走的书籍,什么真理都能迎刃而解,他清清嗓子解释道,“诸子家与李香香乃光谷派掌门人入室四弟子中两人,还有一名大师兄和一名小师弟,小师弟年幼还未行走江湖,没有名号,至于他们大师兄,‘一指飞剑’燕归门,和葛洛、萧十郎一样,都是‘绝情七剑’中一名剑少!十一年前萧十郎与燕归门在宜山比武,当日下雨,山脚岩石湿滑,萧十郎差点坠崖,燕归门及时出手相救,但是萧十郎未曾察觉,还出手给了燕归门一掌,导致燕归门失足跌落悬崖,但他当时并没有死,他被光谷派弟子找了回来,只是腿脚受了重伤。萧十郎曾经为了此事上光谷派谢罪,燕归门也原谅了他!可是之后不到半年,燕归门便失踪了,此后再也无人知道他去了何方!”
“大师兄失踪前夕说过要去见萧十郎,可萧十郎一概否认见过他!大师兄因为当初坠崖,双脚不便行走,与他同去的师兄弟们被人血洗,而血案当场发现了萧十郎的玉佩!容不得他抵赖!”李香香拿出腰间玉佩,恼道。
砰咚——
萧十郎满身鲜血,回了断剑山庄厢房,虽然他满身是血,浑身上下皆是伤口,但他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是说,有人比他伤得还重!
萧十郎拱手说道,“那玉佩我早就赠与燕归门,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绝情七剑虽然平日往来无多,但也算得上有一杯之交,更何况燕归门是我救命恩人,我萧十郎怎会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你若要替你师兄抱双腿之仇,萧某认了,但是你要动我妻儿,就得问问我手里这把剑答不答应!”
“都给我住口!”柳云仙实在忍不住了,恼火道,“我管你们几个打打杀杀的,都给我滚出断剑山庄!不要辱了我家门第!”柳云仙缓了缓气,好不容易平下心来,挑眉哼道,“你们几个人!进了这道门的,都是我夫君葛洛的客人,再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就是不给我夫君面子!”
柳云仙原本就厌恶这些世俗纷扰,
“哼!”李香香撇过视线,娇媚的容颜下,尽是气愤与不甘。
陈楚生摇头叹道,“怎么办?萧大侠,是否带她去‘李云楼’谢罪?”江湖恩怨,朝廷不管,只有号称‘武林宗下’的‘李云楼’,才有资格处理江湖败类!
萧十郎摇头,摆手,“让她走吧!我已经让他师兄先行离去!还答应他不会伤她半分半毫!”
李香香看了萧十郎一眼,有些不信,又有些猜忌,但她一人根本没办法寻仇,无奈只好踱步而去,临走前她回眸,看得却不是萧十郎,而是那名矮小的少年。
高弶也回视过去,他的眼神十分平静,并无任何不舍或怜惜。有的只是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茫然!看他的眼神,好像他知道的很多,比他们这些大人还多,却同时又无知的很多,他们大人知道的他一律都不懂!
十一岁的少年,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心态?想当初他们也曾走过他这个年纪,但当时所想的,如今已经全部忘记了!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当真只有年少才会如此轻狂?
或许这个少年也正在忘记的阶段!就是不知道,当他长大之后,还会不会露出这种茫然的目光?
诸子家偕同自家师妹报仇一事闹开了,当他们回到光谷派后,便被他们师傅软禁在谷里,萧十郎也领着妻儿回了自家家门。陈楚生接到信鸽之后便匆匆离去!在柳云仙万分盛情之下,高弶也包袱款款地,逃离了断剑山庄,最终没能见到葛洛葛大侠!
之后不到数月,江湖传开了,听闻今有‘银月枪王’现世,不仅智擒镖头娘,破了周云镇三年离奇悬案,其轻功身法更甚过‘一步飞燕’诸子家!他还能一枪化解数十年绝情七剑的恩怨情仇!此人英俊神武,器宇轩昂,身有一丈多高,单单立于月色之下便能气压群雄,不仅胆识过人,还有勇有谋。明明男儿之身,却拥有连女人都嫉妒的红颜肤色,凡是女子见了他,都会脸红心跳不知不觉的爱上他!听闻此人姓高,单名一个将字!
这个谣传为何这般离奇?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英俊神武是说诸子家,器宇轩昂是指萧十郎,身有一丈多高其实是描写高弶手中那根银枪,胆识过人有勇有谋这八个字才是描述高弶本人。至于明明是男儿之身却拥有连女人都嫉妒的红颜肤色,这个嘛——试想,凡是十一岁少年,他们的肌肤都比二十岁女子来得强吧!
至于为什么会流传成这样一个版本,那就不得从知了!
“喝——喝——”
一辆马车在路上赶路,车夫是一名四十好几的老者,车内有两个女娃,一个有十三岁,一个有八岁左右,还有一个三十好几的妇人,身穿锦衣玉帛!旁边还有几匹烈马跟随,其中一匹纯白色的马背上骑着一名青年,年约二十出头,腰带佩剑。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少年,年约十六七八,也带有佩剑,只是型号小了一个轮廓。两名少年样貌出众,唇红齿白,煞是英俊!再之后便是几名中年男子,衣着服饰统一,看样子像是什么门派弟子之类的。
他们行走在距离周云镇五百里外的郊野道上,道旁是稀稀落落的枯树林,前后左右荒芜人家,就连飞禽走兽也鲜少有。
突然,“吁——”车夫急忙吁道,把马儿勒停。
“父亲,出什么事了?”二十多岁的那名青年也赶紧停下,忙问。
“有人!”车夫指着前方说,“有人躺在路中!你快去看看是谁!”
“是!”
男子匆匆走过去一瞧,竟是名少年,他把他翻过来瞧了眼后,跑回去报告,“父亲,是个孩子昏倒在路中!”
“那还不快把他抱过来!”
“是!”
男子又匆匆跑回去,一手托在他脖子下,一手托在他双腿腿腕下,用力起身!静默三秒……
男子看了看少年,然后再用力起身!静默三秒……
男子眨了眨眼,又奇怪地看了看那少年。
车夫见他儿子还没回来,赶紧催促,“磨蹭些什么呢?还不快点?”
“是!”男子赶紧回话。即使现在他觉得这孩子非常奇怪,但他绝不会说出来:他居然连一个小小孩子都抱不动!这要是被他们传出去,岂不是丢人丢大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家里混下去?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男子狠狠地,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那孩子给抱了起来,赶紧小跑到马车边,把他塞进了车内。不过当他回到自己马背上时,突然发觉自己腰杆子已经挺不直了!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
邪门!真的太邪门了!
明明那孩子脸蛋看起来并不怎么胖啊!
“好了!启程吧!”车夫再次挥起马鞭,挥敢着马匹,但是很明显,车速降低了很多,即使他再怎么用力挥鞭。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后,途中路过一片茂密竹林,空中突然咻地一声飞来一枚利剑。
车夫两指挡下利剑,怒吼,“什么人?”
一群群绿林好汉纷纷冒出头来,冲着被他们围在正中的人群笑道,“哈哈哈……此地乃爷爷们的地盘,要想从这里过去,就留下银两吧!”
“光天化日胆敢行抢?报上你的名来!”车夫不惊不惧,冷冷说道。
“哼!你们给老子我听好了,姑爷爷姓高名将!枪王是也!”
“什么?‘银月枪王’?”车夫听后甚是一惊,万分感慨道,“想不到一代侠王竟然沦落到地皮草寇?”
行走江湖四十余载,被百晓生冠上‘王’字称号的,江湖中能有几个,既然枪王现世,那必然有他独到之处,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高将竟会是这样一个粗野大汉,虽然他的确身高马大,气概非凡,手拿精铁制地的长枪,如果梳洗梳洗打理打理他那一脸胡渣,估计那张脸还是有些看头的!
可惜了!可惜了!
车夫先是一顿摇头后,吩咐道,“孩儿们!去教训一下他,让他日后行走江湖,不要再妄想搬动枪王的名号!辱没我们王门!”
两名少年一前一后下马,抱拳礼道,“是!父亲!”
之后,两名少年连同一群家仆与绿林大盗一片厮杀,那些盗贼被他们砍杀地摸不着东南西北,最终摸着鼻子灰溜溜地走开了!
年纪最小的那个,还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我呸!什么高不高,低不低的!这么一个孬种竟然也来闯荡江湖!连我一个十六岁的毛孩都打不过!”
“行了!霊儿,上马赶路吧!”车夫招呼一声。
“是!父亲!”
这一路,日行了百里,临近晚上,他们找了个村落打尖住店,车夫又让他大儿子负责把那孩子报上客栈二楼,他不知道,他简简单单一句话简直要了他儿子的小命!
等男子把男孩报上床那会,他直接累倒在地上喘气,直到他父亲带着大夫过来查探,他才急急爬起来,乖乖站在一旁佯装无恙!
车夫姓王,是‘青山四门’中玄武门宗师下的首席大弟子,王世冲,年纪不算太大,嘴角留有长长的胡须。
青山四门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立于青山四方,镇守山神,各门皆有一代宗师,宗师门下再分各首各派,各司其职!想当初一代女英秋末琅便是白虎门的人。
王世冲的大儿子名叫王贤知,二儿子王贤霊,三女儿王莺,小女儿王燕,还有他的妻子林惠。此刻他们围堵在房内床沿边,等着那名大夫替那孩子把脉。
“嗯……”白发苍苍的夫子老头,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看他脸色红中带白,唇角干涩,呼吸均匀,舌苔清新,耳目不动,腹中捣鼓作响,不像是吃坏了肚子或是中毒!”
“那是什么?”王世冲急问。
“估计应该是饿昏的!”
“饿昏?”
众人一阵愕然之后,王世冲率先吭声道,“霊儿,你快去楼下端些饭菜上来。”
“好的。”
饭菜来了,床上的人儿突然以惊人的速度醒了过来,吓得那群人全耸了下肩,两个小女孩悉数躲进母亲的腿窝里看着他。
王世冲见过世面,即使被吓着了也看不出来,他笑呵呵的端着饭碗过去,“小弟弟,是不是饿了?快吃些东西吧!”
男孩望了他一眼后,点头礼道,“多谢!”说罢,他抬起一大碗饭,咕噜噜倒进嘴里,速度惊人。
才一大碗饭,虽然没能解饥,但也足以果腹,男孩气虚弱短,全身酸软无力,环顾四周后又客客气气谢道,“多谢诸位相助,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呵呵……小弟弟真懂礼数!”王世冲头一回看见这么彬彬有礼的孩子,说话口气与他大儿子不相上下,不过从一个孩童口中说出来,他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王世冲轻声笑问,“小弟弟你家在何方?为何流浪到此?”
“在下来自常州,出门拜师学艺。”
“就你一人?你父母呢?”
“他们都已过世,就我一人孤身在外!”他说这话,并未见他眼中有任何伤怀。
王世冲就觉得奇怪,“那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高弶!”
“什么?”王世冲连同身后两个儿子异口同声问道。
高弶以为他们没听清楚,又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在下姓高,单名一个弶字!”
“……。”记得之前一个,自称是高将的人,已经被他们清理掉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幼chi男孩,居然也自称是枪王。
王贤霊噗嗤一声笑道,“那孩子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
“我看他八成是饿昏了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王贤知也随口嘀咕了一句。
“诶~”王世冲一哼,把那两个儿子吓退了一步,他冷然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你们万万不要因为他的名字而取笑他!”
“是!父亲!”
王世冲骂完儿子,回头继续笑道,“小弟弟,那你现在打算去何方?”
“去南阳县!”高弶有气无力,淡淡回道。
“那刚巧顺路!咱们要回青山四门,可送你一程!出了青山你再往南步行七十里路,便能到南阳县了!”
高弶欣喜笑道,“大恩不言谢,他日有需要的地方,高某一定竭尽所能!”
“哈哈……哈哈……”王世冲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帮他不过顺手罢了,毕竟他还是个未变声的毛头小娃,等他长大有所作为,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说不定那个时候他早已经老死了。
王世冲拍拍他小手说道,“小弟弟,你先睡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房歇息!”
“是,父亲。”
王世冲的妻子林惠,腿边还藏着两个小女娃,那两个女娃说胆小其实胆子还是挺大的,竟然光明正大把高弶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离去前还忍不住回头偷看他几眼。
高弶自然察觉得到,但他非礼勿视,也没在意多少。
高弶算不上满生书卷味,但是比王贤知王贤霊两人多了一分雅味,并非整天整日都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也从未听他说过一字粗俗鄙语,但也不是每天都文绉绉地令人厌倦,相反,他不怎么多话,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会开口说几个字来。他给王世冲的感觉就是少年老成,给王贤知兄弟二人的感觉就是狗屎,给王莺王燕两姐妹的感觉就是少年英雄,而且是很帅气的那种。
高弶行程时默默地坐在王世冲旁,看着他驾车,不说话是因为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这几日,他吃得很少!不过他的饭量对其他人来说,他是吃得最多的一个!
两兄弟很讨厌他,因为他取名叫高弶!装神弄鬼爱装雅士,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也会沦落成绿林大盗!
他们一干人等已经进入了青山脚下的一个叫集伝镇的地方。这块地皮的确富饶,但大多是打铁生意,马匹,刀剑,茶楼与妓院,五大店铺生意红火!
这地方云集了各门子弟,商行店铺应有尽有。但不是只有青山四门的人,还有一些是不归于任何一个门派的寻常百姓,这里没有衙门,只有行走江湖的彪野大汉,因此地方管制有些疏松,但是抢匪大盗之类也是鲜少,毕竟这里学武之人这么多,有谁还有这个破胆子在这里惹是生非?
王世冲勒停马步,扶着他的妻儿下了马车,说道,“你们先进茶馆歇息,我去换马匹!”
“好的,夫君。”林惠一手牵着一个女儿,拉着她们先行进了茶寮,她走几步,回头招呼,“小弟弟你也一起跟来吧,那些马匹,让他们爷俩几个招呼去。”
“好。”高弶一边环顾街道,一边跟上脚步,随着她们进了茶馆。
茶馆内两批不同服饰的剑客,一批红衣,一批白衣,结帮而坐。想必这些人便是青山四门中的弟子们。看他们互不搭理,好似四门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白虎门镖头娘并没有死!听说那女人为了男人啊,苦苦隐身藏在葛氏绸庄多年,就是为了想当葛夫人!还特意杀了人,闹进官府!”
“好在没几日,她被葛洛葛大侠抓住了,听说要押回白虎门让她自己请罪!”
“白虎门的人一向都是如此贱,听多了也不稀奇!”
这一旁有人在唠叨秋末琅的事,另一头就听砰地一声,有人砸起了桌子,“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白虎各大派宗何时辱蔑过你们?竟然这样出言不逊!”
“我们在说事实!”那几个身穿红色衣裳的男人们,吊儿郎当地笑道。
数位白衣男子一听,也全部起立,拔起了刀剑,“可恶!老子要你们低头道歉!”
高弶见状,摇了摇头,“夫人,可要去劝架?”
“朱雀与白虎素来如此,屡劝不听,还不如由着他们去!”
“可怜茶寮桌椅……”高弶冷然说道。
林惠听见他喃喃自语,微讶,“小兄弟不怜惜他们自相残杀,竟然在同情桌椅?”
高弶只是立于林惠身侧,轻问,“夫人,这两派相拼,最不愿见到的会是谁?”
“自然是两派宗师!他们管束弟子不当,出门真是丢了宗师们的脸!”
“非也。”高弶摇头。
王燕突然笑了,举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他们在天父母最不愿意见到他们打打杀杀!”
高弶又摇了摇头,“非也。”
王莺眨了眨大眼睛,细声细语地问,“不是师傅,不是父母,那会是谁?”
高弶遥手一指躲在角落里的茶寮老板与店小二,“是他们!”
妇人与两名女娃同时望去,瞧见正在瑟瑟发抖的老板与店小二,微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