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阅读至0%

第7章

书名:孤王独后 作者:不道心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6
      高弶却摆摆手,“男女有别,我堂堂男儿身,怎可与老弱妇孺抢占位置?”
      “……”
      他好似从未把自己当成过小孩!
      萧十郎见他固执,也不再计较,挥起马鞭喝了一声,四匹烈马奔驰而去。
      萧十郎体格健硕,为人刚正不阿。诸子家衣着华丽,比较注重外在形象,素有美男之称,陈楚生武功底子没有两位高强,外表看去像个文弱书生,三名男子并肩而坐,各具风格。
      车厢内,柳云仙虽为人妇,但从未生过一儿半女,体态匀称纤细,若不是她盘了发髻,外表看去仍旧像是位姑娘。李香香年约十八芳华,身后披散的发丝随颠簸的马车轻轻飘荡。还有陆月怜是一代英雄女豪杰,虽然身穿布衣,但掩不住她美貌芳华。
      不到片刻,马车驶到崖顶,一群人纷纷下车,站在望夫石旁常青树下。
      今年命案发生不过十日,尸体已经下葬,案发现场也已被清理,甚至连自杀女子来时脚印,经过数日之后已被飞扬的沙硕覆盖住了。根本探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高弶仰头昂视着那颗常青树,树枝粗壮结实,旁边的望夫石约莫他人这般高,石头顶端灰尘蒙蒙,宽度能容人盘腿坐立。
      高弶这边走来走去,一群人也跟着他一同张望来张望去,却始终不见任何遗迹。
      高弶见李香香走向大树,突然大叫,“姑娘留步!”
      “诶?”李香香收回已经抬起的小脚,愣问,“怎么了?”
      高弶把她扯后三步,指着地上说,“切勿踩坏了证据。”
      “哪里有证据?我怎么没瞧见?”
      “看见那蹲尘土凹槽没有?”
      “嗯……看是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樽尘土凹槽是说,这里曾经有一块巨石压在这里。而且放置的时间不会太短。葛夫人,我可说的属实?”
      在众人一片愕然中,柳云仙当真点了点头,“三名女子案发当日,的确有一块石头矗立于此,石头约莫五六十斤重,石头上牵有绳索,绳索绕过树枝,另一端系在女子脖子上,那女子是站在石头上,将头伸进绳索内,然后踩离石头上吊而死,那块石头便是她们自杀用的垫脚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女子上吊用的绳索全是断裂的,当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女子是卧倒在石头上,而非挂在绳子上,但是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勒痕,可以确定是被绳索勒死的。”
      “那石头现在在何处?”
      柳云仙指指悬崖,“官差爷说了,那是个不详之石,所以扔下去了。”
      柳云仙话音刚落,高弶便从崖上跳下,引得一群人惊呼,“贤弟——”“高少侠——”“恩公——”
      这山虽是不高,却极为陡峭,他竟看也不看便纵身跳下,莫非是信任自己实力超群?
      一干人站在崖边低头张望,见半山腰上,高弶小手正挂在某块岩石上,摸着一块卡在隙缝间凸起的巨石,仰头问道,“可是这块?”
      柳云仙嗤笑,“我怎会知道?山上石头多的是。”
      高弶拍拍石背,又道,“萧兄可否帮忙把它抗上来?我人小手短!”
      高弶开口,萧十郎自当尽力而为,陆月怜牵起他手,万分叮嘱,“夫君,悬崖陡峭,务必小心。”
      “放心。”萧十郎撩起袖口,也随之跳下,手脚着落点如此狭窄,还要空出一只手抱块巨石上去,若没点本事,还真不行。
      萧十郎抱着巨石,一点一点攀爬而上,不料左脚下石土一松,人急剧下滑。
      “夫君——”陆月怜惊呼。
      萧十郎误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突然,他脚底踩着了某样软呼呼的东西,顿时缓了下滑的速度,萧十郎趁机急忙抓住某块凸起的岩石,好不容易终于稳住了身子。萧十郎低头瞧去,原来他脚下踩着的软乎乎的玩意儿,竟是高弶的小手。
      高弶脸色涨得通红,使力吼道,“上去——”高弶咬牙抬手,蛮力一使便把萧十郎送至高空。
      萧十郎以他相助,再借以轻功,顺顺利利飞至崖顶,把巨石扔于地上。
      崖下少年却因用力过度,落脚点岩石碎裂,不受控制地一路下滑。
      萧十郎又想下去,诸子家拦手道,“我来!”
      他纵身飞下,飘然落至高弶身侧,一手轻轻托住他臀部,缓他下坠的速度,方便他手脚攀住岩石。
      高弶稳住身子,喘了口气谢道,“仁兄好身手,多谢相助!”
      “轻功乃我所长,我背你上去吧!”他抱不动岩石,背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高弶却摇了摇头,回道,“仁兄背不动的,还是我自己上去吧!”
      “嘿!”他这是小瞧他了?
      高弶爬回崖顶,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早已布满了汗水污渍。
      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执着这块破石头。
      “你怎么知道就是这块破石头?”诸子家盯着那枚巨石问。
      “这块石头上没有青苔!崖下的石块,皆是一半被光普照,一半沾有青苔泥土,只有曾经躺在沙硕上的石头,底部只沾有泥土但无青苔。”高弶边说边拍拍石块,预估着它的分量,随后仰头望着常青树树干,若有所思。“萧大侠,陈公子,可否借你们腰带一用?”
      这要求有些过分啊,这里还有女人在场,让他们当场宽衣解带?
      陈楚生有些为难,萧十郎倒是不拘小节,直接扯下腰带飞扔过去,陈楚生见他卸了腰带也随之卸下,脸上微微有些羞窘。
      “那!小兄弟!”
      高弶接过两人腰带后打了个结,塞给诸子家,自己则走在常青树下,吩咐道,“诸兄,劳烦你去五丈外的石子路上开始,用轻功绝学飞过来,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吊在树上!然后再飞回原路,路上不可沾有鞋印!”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说你轻功见长?你若不行,那么其他人也必定不行。”
      说得没错!
      虽然这是事实,但从高弶嘴里说出来,诸子家心里乐了一下,洋洋洒洒的挥袖步向五丈外的石子道上。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来吧。”高弶背对于他,静静地等着。
      一步飞燕果然名不虚传,使出飞步竟连一丝丝的声音都未曾听见,但当诸子家飞至高弶身侧时,脚步差点沾到地上,诸子家一拍高弶肩膀,借力使力这才飞上树干,树上还发出飒飒声响!
      高弶摇了摇头,“你拍我肩膀作何?”
      “不拍你肩膀,我脚就要站地上了!”诸子家坐在树梢,甩甩手中绳索,乐呵呵地说着,“怎样?还要不要我把你钓上来?”
      高弶摇手,“不用了!我已知道,用轻功杀人不留痕迹,根本办不到的!就算能像你这样飞到树梢,也必定会惊吓到受害者!那她们的脚步会凌乱不堪,自杀的条件不会成立。诸兄,你下来吧。”
      诸子家看着手中绳索,心思一坏,掷出腰带,腰带一端瞬间紧紧缠上高弶的手臂,另一端仍紧紧握在诸子家手里,被他用力一拉,腰带绷得笔直!很明显,诸子家是想把这小子挂在树上玩玩,让他出出丑,好灭灭他的威风!
      高弶看看手腕上的绳子,回头瞧见诸子家坏坏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扯手臂。
      “哎哟——”诸子家反被拉下了树,跌在地上。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拉不动一个小孩子?
      诸子家回神,跳起来指着高弶背影吼,“你是怪物吗?力气这么大?”
      高弶不理他,把腰带归还后,吩咐了声,“萧大侠,现在麻烦你把我从五丈外扔到树下来!切记要扔在石头旁。”
      “好!”萧十郎和高弶一同走出沙硕圈中。
      萧十郎回旋用力出掌,袭向高弶背后,把他击飞至巨石旁,但力道拿捏不准,扔了好几次,要么砸上了石头,要么够不到边上。还在高弶身上留下一道道掌痕。
      “不对!也不是这样!”高弶又摇了摇头,来回踱步不停思索,“假设,凶手抱着已死的受害者,踩着脚印把尸体放在地上,再往后飞出五丈…。”
      “往前飞已经十分勉强了,往后就更加不可能!”诸子家摇摇折扇突然笑道,“但如果爬到树上在飞出去五丈,倒是可以办到的哦!”他也不错,还挺会动脑筋的。
      “啊…。是嘛!”
      高弶随性应道,像是不屑一顾,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诸子家气恼道,“怎么?你不信?”
      高弶摇头,“并非我不信你,只是这小小周云镇,可有第二个诸子家?再说,若真是凶手冒充受害人的脚印踏过来,伪装成她自杀的假象,为什么他不把受害人直接挂在树上,而是躺在地上?难道三条上吊用的绳子真的这么脆弱?连一个小小的尸体都挂不住?”
      “呃…。这…。”诸子家哑然。
      柳云仙听后,嬉笑了一声,“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是徒劳!”
      高弶突然抬头仰望常青树树干,不吭一声,又倏地一下子,飞身踏上树杆,蹲在诸子家原先蹲着的位置,像是再寻找着什么痕迹,随后便听他一声哼笑,“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围上,质问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高弶没回话,突然间,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仰头倒下。
      “啊——”女子们惊呼。
      萧十郎赶紧上前接住他下坠的身子,可一碰到他的身体,他腿弯一沉,像是接住了某个庞然大物,连带自己的身子也被压垮在地上。
      “咳咳——”
      高弶压在萧十郎的胸口,害他呛了好几口,他起身用力推开他。
      诸子家就觉得奇怪了,“他真有这么沉?”
      “很沉!比那块巨石还沉!”萧十郎拧着眉,冷然回道。
      诸子家不信,匆匆上前一抱,竟然抱不动那小子分毫,“这……”
      好不容易,萧十郎从他身下爬了起来,撩起高弶衣袖一瞧,他那双细小的手腕上围着一袋袋沉甸甸的铁块,再解开他脚腕一瞧,果然又是好几十包铁块,就连那条黑色腰带上,也挂了好几块!全身上下加起来,他整个人的分量比一成年男子还重上一些。方才在崖边,诸子家若当真把他背在肩上,恐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苦行僧都未必像他这般折磨自己,这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陆月怜担心的不是他身子到底有多重,她轻问,“恩公为何突然昏倒?是中了暗器?还是身子有何隐疾?”
      “我也不知!”萧十郎背起高弶,说道,“葛夫人,劳请送他回庄,请个大夫医治医治。”
      “那快上来吧!”柳云仙抱着奶娃先行上了马车。
      一干人又这般匆匆回府,庄上有位食客略懂医术,便让他先帮忙诊断了一下,当他一见高弶就嘀咕了一句,“这小家伙,不会又饿昏了吧!”
      众人听后眨了眨眼,只见那男子执起高弶手腕,细细把脉过后摇摇头道,“哎…。果然是饿昏了!夫人,麻烦叫人多煮些饭菜,这小家伙食量可大了。”
      自从昨夜离庄之后,他就再无进过一粒米,腹内空空,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难怪他饿得昏倒。
      饭菜端来了,但他人昏迷着,如何进食?
      “谁来喂他?”萧十郎淡问。
      诸子家扬手说道,“让他起来自己吃!”他一开折扇,端着一叠菜坐于床榻,扬起嘴角,扇起轻风。
      饭香味瞬间四溢开来……
      咕噜噜——咕噜噜——
      床上传来的饿叫声越来越大,床上的人儿皱起眉头,终于被菜香熏醒了过来。
      高弶倏地坐直身子,接过诸子家手中碗筷,拼了命地往嘴里塞,就像个饿殍,吃相太过难看!
      “吃慢点!吃慢点!”陆月怜坐在他身侧,拿起娟帕替他擦汗。
      那位大夫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的饭量的确惊人,几乎能吞下大半桶米饭,看他那小小的肚子,没想到容量竟然这么大!
      不过,他整天抗着那么重的分量行走四方,恐怕他消耗的比他吃进去的还多,又可怜他身上仅有三文铜钱……
      不知为何,诸子家突然自惭形愧起来。
      “咳咳……”他呛着了,喷出一口米饭在掌心里。
      陆月怜赶紧掏出手帕递给他,想让他擦拭一下手掌,不料他张嘴一吞,把喷出来的全部塞回了嘴里,还特意舔舔手心里的米粒!
      恶…。
      他当真是饿死鬼投胎?连吐出来的都要吞回去!
      高弶自己不觉得什么,但旁观的人,可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腹里阵阵反胃,急忙撇过视线不在看他。
      许久,高弶终于吃完了饱饱一顿,拿起袖子一擦嘴角,嘴上十八粒米饭被他擦掉了五粒。
      “呼——”他沉沉地呼了口气,陆月怜微笑着替他收拾嘴上剩余的米粒,倒也不嫌他脏。
      高弶跳下床榻,又一生龙活虎。
      “葛夫人!”他问向柳云仙,“山顶平时有人去否?”
      “只有我们葛家绸庄每年二月中旬左右上山采花,那花是用来制作布疋染料,平时无人上山。”
      “上山菜花日期定下当日,会有多少人知晓?”
      “染铺当家,副当家,裁缝铺当家,福当家,以及这里管事与我。”
      “除了这几个以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绸缎庄生意兴火,尤其是二月中旬,染料稀缺是常事,采摘的花种比较特殊,平日只派染铺里少数几人前去采摘。没必要告之其他人!”
      原来花种也是商业机密,高弶明白了。他随即又问,“可是约莫三四日左右才派人上山?”
      采摘花种需要工具,人力还有染师,安排这些事,的确要花上些时日,柳云仙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
      高弶只说了两个字,但他的表情如此乌定,不像是单纯猜测。但他不说,柳云仙也不问。
      高弶静思片刻后,说道,“葛夫人,可否引荐其余五位给高某认识认识?”
      “小子,你在怀疑他们中藏有凶手?”
      “非也!在下只是把嫌疑人范围缩小,嫌疑越大的,先开始着手调查,凶手并非就是在他们之中。”
      “哼。”柳云仙冷哼一声,却出了房门吩咐了下去,“来人,把染铺,裁缝铺的当家,副当家全请来山庄。”
      “就说喝茶谈事。”高弶急忙补充了一句。
      柳云仙腻了他一眼,脸上虽不情愿,但还是朝手下点了点头,“就说喝茶谈事吧。”
      “是,夫人。”
      高弶问向诸子家,“诸兄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诸子家一听便乐,折扇一开,风度翩翩道,“贤弟但说无妨。”
      高弶朝他招招手,诸子家心神意会,赶紧半蹲下身,附耳在他面前。
      高弶掩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悉悉索索……
      萧十郎神色未动,但双耳轻轻扑扇了几下。陆月怜轻轻推了她夫君一把,像是在责怪他偷听,万分不道德。
      诸子家听后,眉头微蹙,觉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贤弟可要记得欠诸某这个恩情,日后要你奉还的。”
      “好说。”高弶十分爽快。
      断剑山庄的管事刘二福,是个四十左右的老头子,行走虽然利落,但是听闻他脚腕曾经受过伤。
      不久,染铺裁缝铺四位当家副当家,陆续赶来断剑山庄,被接待至宴客厅喝茶聊天,柳云仙却迟迟没有出面。
      染铺当家官崖,是名三十出头成年男子,生性温和,留有山羊胡,颇有书香气息,不像是个事故商子。
      副当家秋末瞳,是位二十来几的女子,看她披肩的散发,应当未婚。未婚女子竟然当上了葛氏绸庄染铺店的副二当家,看来这女人的确有些能耐。
      裁缝铺大当家钟家,是位瘦骨嶙峋地中年男子,身形细小,看起来有些市侩,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男人。
      而副当家的王贵恬,却是一名大胖子女人,肥溜溜地脸蛋上几乎能掐出一叠子油水。葛氏绸庄的确肥水丰厚,薪资较高,她也不怕吃垮自己。不过听说,那女人是大当家的大夫人,她男人的手艺都是跟她学的,但是她愿意屈居她男人手下,没趾高气昂地爬到她男人头上。
      高弶隐身于屏风后,静静观察此四人,身后柳云仙轻问,“怎样?看出来哪个是凶手了吗?”
      高弶摇头,“尚未知晓。”高弶想了片刻,回首轻问,“葛夫人,我能否试探一下他们?”
      “试探什么?”
      “杀人有杀人的胆量,我去试试他们有没有这个魄胆。”
      “你就凭这个来断定谁是嫌疑犯?”柳云仙蔑视一笑,“真是胡闹。”
      “葛夫人去和他们喝会茶水,我去去便来。”
      柳云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听一个小孩子发号司令,当真乖乖进了大厅安抚四名手下,等她回神时候,人已经坐在了茶几边上了。
      不消片刻后,高弶便偷偷摸摸溜上了客厅房梁,就在裁缝铺大当家钟家头顶上方。
      钟家磕着瓜子,嘿嘿笑着,突然察觉脖子上多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瞧,脖子上挂着一条黑乎乎地玩意儿,盘成一团,他吓得赶紧尖叫起来,“有蛇!有黑蛇!”
      “啊——”他那老婆叫得比他还厉害,肥嘟嘟的身子四处乱撞,到处找地方躲,也不管她男人死活。
      秋末瞳见后甚是一惊,脸色都惨白了。
      只有官崖十分淡定,轻轻地嘀咕了一句,“钟家,那是条黑绳,并非黑蛇。”
      “什么?”钟家把那玩意儿抓起来一瞧,果真只是条染黑的麻绳,他愤愤把绳子往地上一砸,破口大骂,“谁在闹事!竟然吓唬人!呸——”
      钟家抬头四处搜寻者可疑人,但瞧来瞧去始终没发现谁在捣蛋。
      柳云仙只是喝了口茶水,摇了摇头,对高弶所作所为不甚赞同。心想,小孩子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玩心太重。
      柳云仙陪四个人闲磕牙后回了厢房,见厢房内,高弶负手站于窗前。原本他是要凝望窗外一片光景,只可惜他人太矮,窗户太高,只好仰视窗外悬檐下那片孤单瓦烁。
      柳云仙笑着入屋,“怎样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还不清楚。”他随口叽咕一声。
      当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瞳孔中并无任何困惑,反而显得十分清明,仿佛他早已洞悉一切,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隐瞒,还是当真不知事情真相。
      “方才测试结果如何?这个你总该清楚吧?”
      “嗯,还不错。”
      柳云仙失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怀疑官崖,方才四人中就只有他未被吓到。”
      “你不也没被吓着?”高弶随口呢喃了一声。
      “那我就是帮凶咯!”柳云仙坦荡荡地回声应道,她环顾室内一周,只见床上躺着陆月怜一人,“他们人呢?怎么都走了?”
      “去帮高某办些事就回来!”
      “快要落山了还去办事?你倒挺会差使人的!”
      床上婴儿开始哭啼,陆月怜要喂孩子进食,高弶托付柳云仙,“萧夫人就拜托葛夫人您了!”
      “嗯——”柳云仙淡淡应道。
      交代完一声后,高弶消失在她们房门口。
      翌日,日上三竿后,陈楚生第一个回来,匆匆跑进厢房内找人,却不见高弶,“萧夫人,高少侠人呢?”
      “昨天出去了,未见他回来过。”
      之后李香香也回来了,同问,“小兄弟人呢?”
      “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上哪了。”
      没过多久,萧十郎也回来了,一见陆月怜便坐上床榻,“夫人,我回来了,你身子可好?”
      陆月怜淡然一笑,“无碍。”
      萧十郎接着又问,“恩公人呢?”
      陆月怜摇头,“我也不知道。”
      柳云仙得知他们几人都赶回来了,全部挤在陆月怜厢房中,匆匆跑来问道,“都回来了吗?怎么不见姓高那小老头?”
      柳云仙话音刚落,只听身后门口处传来好一阵巨响,“咚——”状似什么巨大铁块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回头一瞧,门外地上竟躺着一名少年,背对着当空!柳云仙不用翻开他脸瞧就知道他是谁了!
      萧十郎匆匆跑前,看看他跌落的地方,再抬头看看屋檐,惊道,“昨夜他在这里睡觉?”
      柳云仙忙解释,“我当他出门抓犯人去了。”是他自己什么都不交代,就跑出去了,这可不是她不舍得给他客房住。
      陈楚生看着地上的少年,愁眉说道,“得先把他抬进去。”
      “嗯,我来吧。”萧十郎义不容辞,再次抱起沉重的少年跨步入屋,陆月怜抱着孩子把床让了出来。
      高弶第三次让大夫替他把脉,只听大夫说,“这小子睡着了而已!不是晕过去。不过为了以防外一,还是准备一锅子米饭为好!”
      高弶呼吸均匀,没有鼾声,睡相不错,就是睡得很死,连从屋檐上掉下来都没把他摔醒!
      这孩子果真是个奇人!
      日上三竿天了,高弶被阵阵饭香熏醒了过来,他摸摸鼻子,脸上满是羞红,他问,“快到午时了没?”
      “快了!还差一个时辰,到现在为止,犯人连个影都没见着!”柳云仙蔑视一笑。
      高弶点头应道,“好!我尽快……”
      “现在才说要尽快?会不会太晚了点?”柳云仙睨视着淡淡一笑。
      不料,又听他道,“不,我尽快吃完饭,铁定不消一个时辰的,请大家务必耐心等我一会儿!”
      “你到现在还想着吃?”柳云仙甚是惊讶,他居然都没想过要去哪里抓人?
      “没法子,不吃没力气!”高弶抬起筷子,抱起木桶埋头苦干起来。
      待他吃完早点过后,理理衣裳,整整仪容,然后领着人群出了山庄,“走吧,咱们去崖顶!诸兄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
      这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柳云仙虽然好奇,但放不下架子去问他,只好随着他一同前往断肠崖崖顶,再次回到那块望夫石旁的常青树下。而不同于往日的,此时此地已经挤满了周云镇的百姓,多得再也挤不下更多了。不过常青树旁却空出了一道不小的圈子,圈内只有一名华衣男子,男子坐在萧十郎抱上来的巨石之上,男子脚下压着一个麻袋,麻袋塞了不知名物体,而且还在扭动,看长短,估计是个人。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