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经理说到后来,便进入正题:“那你是想找一份什么工作?”
苏朵儿爽快万分地说:“只要我能干的,啥都行。只要我愿意干的,啥都能干好。”
梅经理走上前来,摸了摸苏朵儿那玉透的脸庞说:“姑娘,你被录用了。就在服装商场干吧,我正缺人呢。”
苏朵儿听罢,眼睛里又有一股热液要往外涌,低下身就要行过大礼,被梅经理伸手拉住了。
叙谈一直持续到天将擦黑,梅经理问道:“苏朵儿,说了半天话,还没有问你住在哪里呢。”
苏朵儿答道:“今天刚到,暂住在一家旅馆。”
梅经理欣然说:“既然你是商场的职工,就不是外人了。你呀,干脆搬到这里来住,等拿到工资时,再说租房的事。你看这么大一套房子,就我一个人守着。先生是个军官,很少回家。儿子在外面混打,十天没有一两天在家。你正好给我做个伴。”
苏朵儿喜不自禁,却又俏皮地说:“阿姨,你就不怕我是个坏女孩?”
梅经理便道:“我自己决定这样做,就是上你的当了,也是自讨的,再说,就凭你这一问,也坏不到哪里去。”
一席热心暖肠的叙谈之后,梅经理亲自陪着苏朵儿退了旅馆,取回行囊,又让她冲了个热水澡,吃过夜肖,两个初识却又如相见已久的人便一夜安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奔波多日显得异常疲乏的苏朵儿依然睡得很沉。她正在梦里和母亲金喜凤为一碗饭争论不休。金喜凤说:“苏朵儿,今天就吃这个,明天妈再给你煮肉。”苏朵儿说:“不,我就不吃这个,现在就要吃肉。”正想再说下去,听到有一个真实的声音在叫她,一惊乍坐了起来,就见金喜凤站在身前,一时竟想不起母亲到底死了还是活着,再定神细看这屋里,也不是自己石屋的模样,甩头醒了醒神,就看清站在面前的是梅经理,手捧冒着热气的饭碗。苏朵儿十分羞惭地问:“阿姨,我在梦里胡说了吗?”梅经理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说:“别的没听见,就听到你说要吃肉。不过这一大早可真的没有肉。赶快起来洗洗,把这碗早点吃了,今天我就带你上班去。”
苏朵儿坐在梅经理小轿车里第一次去上班,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她已分辨出坐大客车和坐小轿车的区别,她觉得梅经理的小轿车太轻手细脚了,太像一个大家闺秀了,那种过分的绵软让人有些眩晕。当然,在此当儿,她也肯定了小轿车的舒坦。在她看到靓美的建筑从车窗前一闪而过时,这座城市对于她不再那么陌生,城市的傲慢和不可企及开始远去,那些蹬着自行车去上班的城市小姐失去了神秘的光环,苏朵儿第一次找到平等的感觉,同时也产生了莫明其妙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