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季家二小姐季雅芙才情、家世处处压着柳媚儿,两人明枪暗箭斗得个天昏地暗,季南天在外镇守边关甚少回家,大人们看在眼里也不多管教,季家总归是看不起柳家的,明面上还是以和为贵。自从季将军一家迁去京城,柳媚儿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天落城第一千金了。
柳媚儿散布谣言的事,从一开始就在司徒烈的监控之下,他并没有多加干预,只是想试探季天瑜,柳媚儿果然不是季天瑜的对手,一个傻了这么多年的人又怎么会有如此敏捷的才思和从容不迫的气质。
问了两句这谣言的幕后推手就顺着线揪出来了,柳媚儿还真的是对得起蠢货这两个字。季天瑜都忍不住吐槽了,这也太简单了吧,原来还有其他招来着,现在用不上了。“将军大人,女子视名誉如命,我季天瑜痴傻19年,半月前的祸事我本是受害人,却因祸得福一朝清醒了,我又如何得罪他人,竟害我如此。这策乱者是凶手,这散布谣言者又何尝不是?杀人不见血,更是令人发指。现下我状告幕后散布谣言之人,求将军大人还我清白。”
虽然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季天瑜却没有点明幕后之人就是柳媚儿。
在大家的认知里,季天瑜本是弱者,却被知府千金所害。而且她不卑不亢,说得入情入理,百姓们平时被官爷欺压的那点不满如燎原之火瞬间高涨,纷纷附和支持季天瑜,给柳媚儿的眼光带着各种嫌弃,柳知府死了,柳媚儿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了。
柳媚儿何时受到过这样赤裸裸的侮辱,悲愤交加,心里将替她办事的那丫鬟春恬骂了个千万遍,怎么就养了这么个蠢货。
“柳小姐,你有何话说?”司徒烈的语气是已经在下结论了。
“将军大人,小女子不知此事。”柳媚儿忙着撇清关系,一脸疑惑委屈,“库银平时锁在库房里,哪是小女子可以见得着的,反贼洗劫府衙那天,库房被搬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柳小姐说的是这银子?”季天瑜掏出个布袋子一倒,噼里啪啦一阵响,银子珠宝滚了一地,其中有块碧玉蝶佩啪啦碎成几半,那正是柳政送给柳媚儿最名贵的礼物。
“啊……”柳媚儿看到心爱的饰品变成碎渣渣,忍不住尖叫起来,“贱人,该死的贱人!还我的蝶佩,贱人!”张牙舞爪的向季天瑜冲过去。
季天瑜没有躲开,将地上的银子一踢,柳媚儿那厢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灰尘都粘到我的鞋上了。”季天瑜蹙眉摇头,用布袋子扫了扫鞋面。
承武的下巴都僵了,这季天瑜也是个腹黑的主啊,人家都趴到你跟前了,你还关心你的鞋,这地面上哪有多少灰啊!
“胡闹!来人,将柳媚儿架到一旁。”司徒烈黑沉着脸,对柳媚儿无视公堂的泼妇行为十分不满。
柳媚儿被架起来时还没有缓过劲来,额头上磕了一个大包,鼻子也撞红了,手掌擦出血来,估计腿上也好不到哪去。一秒钟变如花,真是惨不忍睹啊。
当一个女人的面子里子都丢了的时候,她就快变成一个疯子了。
司徒烈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案子接着审,既然季天瑜有本事转移话题的本事,他也可以转回来,“季小姐已胸有成竹,何不将证据摆出来。”
哟,还真是开门见山啊。
季天瑜也不客气了,中气十足喊道,“乐安,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听见衣袂翻飞声,几个掠影,一个黑衣少年便稳当的落在公堂里,手上还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
好俊俏的轻功啊,承武心底一声赞。
“在下乐安,季小姐的侍卫。”乐安作揖,自报家门,“这是柳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春恬。”
失去了支撑,丫鬟春恬跌坐在地上,怯怯的看了一圈,府衙大堂、威严的将军、持刀的侍卫和花了脸的自家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姐的阴谋败露了呗。春恬赶紧跪倒在地大呼饶命,“将军大人饶命啊……”
“传说书的乔文上来指认。”
乔老爷子早就认出春恬的声音了,跪下磕了个头,“将军大人,这就是收买草民的丫鬟。”
“丫鬟春恬,是否有人指使你,此人是否在堂上?”
春恬犹豫了会,这要是将小姐供出来,她还有活路吗?可要是不说,她可就完了。
“啪!”
“如实道来!”
惊堂木一响,春恬的心都到嗓子眼了,“是小姐,是奴婢的小姐指使的。奴婢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啊,小姐让奴婢去收买说书的,要让季家小姐身败名裂。”
果然啊,这下真相大白了,观众们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柳媚儿,你可知罪!”
“贱婢,贱人,不得好死!”柳媚儿眼睛瞪得老大,都快渗出血来。
“柳媚儿散布谣言毁人名誉,大闹公堂,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乔文和丫鬟春恬各打十大板以示惩戒。”司徒烈对柳媚儿这等人无感,当下便判了刑。
“将军大人,饶了媚儿吧,她可是知府千金啊!”柳夫人刚刚听到女儿被告了,忙不迭跑来。
“带下去。”
“将军大人……”柳夫人看到女儿那模样都吓软了,直接被衙役拖了下去。
师爷李鹤本想求情的,看着司徒烈这般坚决也保持沉默了,前任上司的刁蛮女儿还真不如自己的饭碗来得重要,况且求情也不会有啥作用,他察言观色这么些年怎么会看不清其中的道理。
“今在此公开审理此案,各位有目共睹,季天瑜季小姐是本案的受害者也是唯一的幸存者。不管幕后之人是谁,都已葬身于张家村,望各位回去之后勿论是非。”司徒烈扫了一眼堂下众人,带着告诫之意。
“退堂!”司徒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季天瑜后起身离去,留下如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