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小女娃,这两天你恢复得倒是挺好,所以说凡事放宽心,乐乐十年少啊,那天你娘可担心你了。这次诊金衙门报销,要不给你多开几付药,你这气色调好了,以后可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老爷子越说越欢畅啊。
“陈大夫,季小姐头上的伤如何?”司徒烈的询问将大伙给解救了。
季天瑜投去一记略带感激的目光,她第一次觉得司徒烈这人,靠谱!
“咳、咳。”陈老爷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略带不满的转向司徒烈,“小女娃头上确实有撞伤,已消肿了大半,大概是三天前所致。”
其实季天瑜在回到季家院子的那天夜里就想好了说辞,还狠心的撞了自己一下,现在的技术是没有办法验出来的,模糊的时间也大概对得上。
“带陈大夫下去休息。”司徒烈示意师爷李鹤。
“是!陈大夫快请。”师爷都快哭了,将毛笔案卷一抛,脚下生风地跑去为陈老爷子“引路”。将军刚刚的眼神明明在说交代你请个大夫你都办不好,他错了不行吗,他怎么就请了这个老顽童呢!
“小娃,记得来拿药啊,我给你娘也开几付……”陈老爷子被半拉半拽的请下去之前还不遗余力为季天瑜一家省钱真是难得啊。
“将军,既然陈大夫已经证实我受了伤,那么……”
“咚!咚!咚!”季天瑜话没说完,府衙门外传来击鼓之声。
大家一致向外看,沐沛珊的心提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堂外何人击鼓,带进来。”
一名衙役在前开路,柳媚儿缓缓迈入堂中,那天的白孔雀现在成了小白兔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季天瑜,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季天瑜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这女的疯了吧,出门都不照照镜子,擦那么厚的粉,呛死人了。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将军,小女子乃知府之女柳媚儿。”虽然知道这是循例,柳媚儿还是哀怨地瞅着司徒烈,好似在说你竟不知我是谁,“现状告妖女季天瑜谋害家父,家父死的冤枉,请将军为小女子做主。”柳媚儿直挺挺跪着,双手举着诉状。
“呈上来。”
师爷不敢耽搁,将诉状呈给司徒烈。
“起身,你有何证据?”司徒烈扫了一眼诉状便放置一旁。
“小女子有证人。”柳媚儿揉了揉膝盖,泪光点点欲成弱柳扶风之姿,可她身材丰满脸色红润怎么装都不像,“将军带季家小姐回城之后,有一人寻上门来说有一事相告,那人说看着季家小姐很是眼熟,后来认出季家小姐正是六月初七夜里将家父……家父的头颅射到城门上之人。”
“不可能!”沐沛珊惊呼,差点晕过去,好在有晓絮搀着。
“果然是妖女啊……”
“凶手!”
“烧死她,以命偿命!”
……
听审的百姓沸腾了,众怒一瞬间被点燃。
柳媚儿垂首捏着帕子轻泣,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诡异一笑。
“肃静!”司徒烈再击惊堂木,“你所说的证人是谁?”
“是打更的王二虎。”
“传王二虎上堂!”
司徒烈一声令下,不一会衙役便将王二虎带到。
“拜、拜见将军大人。”王二虎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啊,腿肚子打颤站不稳,差点五体投地了。
真是一个废物,柳媚儿嫌弃的扫了一眼。
季天瑜抱着双臂看戏,悠哉得很。
“起来回话,六月初七子时你在何地做何事?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答仔细了。”
“草民还是跪着吧,踏实。”王二虎是真心站不起来,也不敢抬头,一捣鼓说了一串,“草民是更夫,六月初七子时三更天草民在街上巡夜打更,和我一起打更的张喜在二更之后说是去茅房就没有回来,那小子可不是迷糊人,草民只得一人边巡夜边寻他,子时二刻正好走出城东巷子来到东大街,这时城门方向一阵吵闹,草民本想过去瞅瞅,一群大汉举着大刀就冲过来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可吓死小的了。”王二虎心有余悸的摸了一把汗接着道,“草民赶紧躲到即闲茶馆的档子后面,恶贼人数众多,冲着一个方向奔去也没看见草民,半个时辰后,他们搬运着大箱小箱的珠宝出城去了,草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打劫了哪家财主。在出城的恶贼中,草民突然看见一个绿衣裳的姑娘,她慢悠悠的走在恶贼队伍中也不着急,可看她一手拿着支箭一手提着个人头,草民就懵了。她停在草民不远处,将人头扔在地上,用箭划破手掌,箭身染血,那姑娘踢起人头,只见一道火光,箭就射出去了。”
这王二虎是在讲故事吧,在场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草民说的可是大实话,那日在府衙前看到季小姐甚为眼熟,草民回家思前想后才认出来,季小姐身形、衣裳和受伤的右手,她分明就是射箭的女子!”王二虎言辞凿凿十分肯定。
“大胆!公堂之上竟胡言乱语,你的证词疑点颇多,其一,乱贼进城之后你为何在即闲茶馆停留半个时辰不走;其二,本将军分明查过那箭是火箭,你告诉我,没有弓如何能将箭射出;其三,为何不报案而是私下告知柳小姐;其四,你的证词不足以证明当夜射箭之人就是季小姐。”司徒烈逐条分析了王二虎的证词,无形的威压震慑全场。
柳媚儿尤为不甘,掐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司徒烈分明是在帮季天瑜开脱罪名。
“将军饶命啊,草民说的可是实情啊……”王二虎吓得趴在地上不住磕头,“草民留在即闲茶馆那实在是因为吓得走不了了啊,那女子真的没有弓,一定是施了妖术,还有草民怕被报复才没有报案,可是看着柳知府枉死才私下告知柳小姐的。草民说的可是大实话,您一看季小姐的右手便知,季小姐正是将知府的人头射到城门上的人啊。”
王二虎一脸决绝,要求检查季天瑜右手的伤,那伤口就是不容置否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