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抽掉的肋骨,在济济人世间,相逢相附,彼此融入了骨血,却有天,被生生切断那溶为一体的血肉。
那痛,死不了人,却也结不了疤。
无药可医,于是只能任它敞露在空气中,一个妄想着,时间会风干鲜红,终有一日不再刺眼。一个急于求成,深知再找回那失去的血肉,还原一个完整的躯体和灵魂。
终于,不用等时光老去,也不再急着平息心底的焦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长老惯是起得早,在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小镇,又平静的迎来又一个清晨。
看到年轻人面对着尤琪的门正睡得香,他不由的将动作放得更轻。
慈爱的眼神盯着明显并不舒服的姿态却依然好眠的人,不由笑。
人生的沧桑,让许多事,只需一看,即会明白这大概是怎样一个故事,怕是来要她回去的吧。
心下不免可惜,那孩子,像人生最后的一缕阳光,带来晚年颇为热闹安心的一段时光,现在上帝给她新的道路,她要跟随主的安排,开始另一段人生,这样,也好。
长老去了讲道室,做每天的晨祷。
感谢上帝带给我们人生的每一段相遇,也许不尽是愉快的故事,却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经历,即使当时痛不欲生,一过经年,再回头看看,也许我们会感谢曾经的痛苦,磨砺了如今坚强的内心。
顺境,或是逆境,我们改变不了环境,能守住的,只有自己。
保持一颗向善的,高贵的心,当我们回首时,至少不会对自己失望。
晨祷结束后,长老打开教堂的大门,赫然被端正停在门口的豪车吓了一跳,这得手艺多好,能把门堵得人都出不去。
有那群毛猴在,注定深眠也不得完整。
今天孩子越发的兴奋,教堂门口有个好漂亮的车,如果不是长老劝着,他们是肯定要爬到车顶去彻底占领全方位占领一下高地的。
进不得里面,发掘不了更神奇的东西,孩子们开始来闹今天不见了的尤姐姐。
当然,首先被吵醒的,是门口的白浩然。
白浩然心情大好,尽管一大早孩子们的叽喳声着实让他吃不消,可今天这种日子,他还是很感谢他们能让他早点醒来。
当好帅的叔叔终于把凳子移开时,他们挤在门前,七手八脚的叫尤姐姐起床。
尤琪还从没被这里的孩子们叫醒过,从梦里匆匆醒来,一睁眼居然天光大亮,她可是惊了一下,这会子了?那长老肯定起了,不知道看没看到门口的人。
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梳好了头发,把门打开。
孩子们一看到终于起床的尤姐姐,个个往前钻。
“姐姐,姐姐,门口的车,是那个帅叔叔的吗?好漂亮,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尤琪这才用眼找着车的主人,哪去了。
“想看车?想看车就跟我走,让姐姐去洗漱。”白浩然站在门口,主动招呼着孩子们。
一听这,孩子们呼啦一下,都奔向白浩然,白浩然艰辛的侧身出院门,把车倒到方便的地方,打开车门,让孩子们像参观科技馆一样,哇,哇的惊叹着,然后提出他们稀奇古怪的问题。
尤琪赶紧去完成洗漱的工作。今天起这么迟,也不知长老的早饭吃没吃。
她转了一圈,找到了正在房间整理资料的长老,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今早突然多出的那个人。
长老笑着对她说:“他是来找你的吧,要带你回去?”
尤琪不好意思的点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会找过来。”
长老呵呵笑出声:“上帝把他带到你面前,指引着你要走的路,不要疑惑,不要害怕,跟着心走,上帝就在你心里,把自己交托给主,信他,跟随他,就可以了。”
尤琪感谢眼前慈祥仁爱的老人,感谢他最初的收留,以及这几个月来,不动声色的照顾。
不问来历,不问去向,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所需的帮助。这份安然恬淡,才能成全她这几个月的静好时光。
尤琪不由的躬身,深深一揖到底,发自内心的,道一声:“谢谢长老这几个月的照顾。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看您的。”
人生路上,雪中送炭的人,莫相忘。
白浩然随后也找来了,看两人在谈话,主动站在长老面前,一低身子,“我是尤琪的未婚夫,白浩然。”
一句未婚夫,成功的让尤琪的脸涨得通红,脸皮真厚,连订婚的仪式都没举行,谁是未婚夫。
臊红着小脸,也没法呆下去,主动说去弄点吃的,兔子一样溜走了。
长老看着几个月来风淡云清的人,这会子露出小姑娘才有的羞涩,也止不住觉得眼前这人,是尤琪对的那个人。
早餐过后,两人再次向长老告别,孩子们也知道尤姐姐要被帅叔叔带走了,个个不舍得,抱着尤琪不让走。
白浩然看着短短几个月,就又收服了一帮小崽子的丫头,不由爱溺更深。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真的,什么人好,什么人坏,他们不凭经验,只凭心灵就能感受到,愿意和心灵纯净的人在一起。
他的丫头,就是那个心灵最纯净的人。是他的宝,一辈子的宝。
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程,白浩然总算心里踏实了。
上高速后,他劝着她再休息一会。他知道等会要见的人,对她有多大的冲击,怕她昨晚休息不好,等下会撑不住,极力的劝她补会眠。
细心的把座椅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放着舒缓的CD,看她闭上眼睛,这会又开车上路。
他在身边,尤琪本能的就很放松,果然,没一会,又睡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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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一更,等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