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立即驱车前往。
他到的时候,段迟也刚从车上下来。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惹错过了,能悔得找要绳把自己挂车顶上。
他一定要亲身参与,亲眼见证这历史的一刻。
见二少的车过来,立在一边等他,脸上挂着一副好戏即将拉开序幕,我正翘首以盼等着看你千夫所指的无耻表情。
白浩然扫了他一眼,无视,直接往工作室里走。
JOE为了支持兄弟的惊天地,泣他俩的大作,难得大发善心,把所有预约全推了,给所有工作人员放假一天。所以,他俩进来,鬼都没遇到半只。
一路畅通,进入JOE的办公室,段迟的火眼真金,就瞅见,向光的沙发止,多了一个人。
怎么说呢,不看他的穿着打扮,光看他那张脸,还真看不出是个男孩。瓜子小脸上,皮肤莹白如玉,离得那么远,都能看到卷翘的睫毛扑扇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黑如星辰,一头浓密的黑发不长,被固定成蓬松的造型,看似疏乱,实则潮酷,也不知是不是JOE已经给他设计好的。
听到响动,他像是被惊了一下似的,眼睛扑愣愣眨了几下,段迟甚至能看见他睫毛扇出的风,吹散了灰尘。一双水目,似羞带嗔的看向进来的人。
白浩然没有走向沙发,直接坐在JOE的对面。“没什么问题吧,条件都讲好了?”
JOE大手一挥,显露出失落很久的男人霸气,“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都安排的妥贴,你就直奔主题吧。”
这人呀,就是怕比较。再没见到这个男孩之前,段迟一直觉得JOE就是个真伪娘,现在和坐那儿的一位相比,JOE也就只能算是个假爷们。
这孩子长得,还真是雌雄难辩。关键是,还宜男宜女,真真是个尤物。
二少从进来,就扫了他一眼,看着倒也干净老实,他也就放心不少。毕竟关系到他的下半生幸福,整出什么阴影来,他的小丫头下半生的性福,怎么办。
人是确定下来了,二少却说方案要变一变。
按原剧本,是在相亲的时候,让男二客串一下,友情演出什么的,摆几个动作把相亲女打发,然后通过她们把二少其实是个弯男的消息散播出去,再转到白夫人那就算大告成。
如今,男二这么有说服力,完全不用相亲女的反衬,省略中间步骤,直接要结论就行了。
这戏马上起鼓点,上叉和了,却临时要改剧本,段迟和JOE有点不乐意。
按原计划多好,二少是个千年攻,这样的消息,在相亲女,当然主要还是他们的推动下,在上流社会广泛传播,最好再衍生出许多个版本,那若干年内,茶余饭后,他们谈资,一定会很精彩。
尤其是段迟,更是忿忿不平。
这么多年来,二少挡在他前面,拦住他多少桃花,虽然他一直觉得那些认为二少比他更具吸引力的女人纯属不懂如何品评一个男人真正的魅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追二少的,比追他的多。
一想到今日能一雪前耻,得报这么年心头所愿,就觉得心肝脾肺肾五行调和,浑身舒泰,跑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
肿么可以在他如此欢欣鼓舞,准备大跳草裙舞之际,硬生生的就篡改剧本呢?这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段少,您这是在质疑你的亲妈吗?这是想SHI的节奏吗?再吱歪,信不信把你写阳畏喽)
当然,结果遵循惯例,他们的抗议,被忽略。剧本,改。
JOE亲自操刀上阵,担任总导演,兼舞美,兼动作设计,兼角色讲解,兼摄影,全活。
结果,累得跟狗一样的JOE嗓子冒烟了,有气无力的对白浩然道:“你那什么眼神,把你看娃娃的万分之一拿出来用用行不,大哥,你走点心吧,你再这样下去,我找其他人给你拍。”
白浩然顶着一张黑到底的锅底脸,瞪一眼JOE,这混蛋站着说话不腰疼,对方是个明晃晃的男人,身体那么接近他都忍不住的想吐了,还要深情脉脉,忍着没一拳打成平面图都算不错了。
忍无可忍,最后决定,只拍二少三分之一脸,其他表演让男二完成。
要说这孩子,不是个弯的,凭他这演技,完全可以去当个演员,一准能得到金鸡什么的。太专业了,情深似海、充满祟拜与迷恋的眼神,分分钟就在镜头前展现开来,凝着二少,完全就是个迷情的极品小受。
第二天,白浩然特意没有上班,装病留在家里,毕竟这个打击太大,他怕白夫人真出什么意外,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果然,早餐过后,刚坐到沙发上不一会,就看到管家拿着一个快递进来。对白夫人和白浩然道:“夫人,二少爷,这是刚收到的快递,没写地址,也没写收件人,您看…”
白夫人诧异,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信,什么都不写。伸手道:“给我看看。”白浩然示意让管家退了下去。
接过来,反复看了一下,真没写收件人,她递给白浩然,白浩然才放下手里的报纸,装模做样的也来回看一下,还试了试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对着白夫人道:“里面应该是文件,我打开看看。”
慢条斯理的打开密封袋,往外一倒,几张照片滑了出来。白浩然只看了一眼,就做势慌张着想收起来。
这个动作引来白夫人的怀疑,沉声道:“是什么照片,拿过来我看。”
“妈,一引起无聊的人做的无聊事,您就不要看了。”
“不行,你拿过来给我。”白夫人声音越发紧张。
看白浩然还不动作,反而试图将这几张照片收起来,拿到楼上,白夫人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从白浩然的手里,夺过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尽管没有露出来全貌,她却一眼认出,正是面前这个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可另一个,却像把刀,生生戳进她的心里,一眼,只一眼,就让心里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她一个失神,踉跄了两步,白浩然大惊,上前伸手扶住她,连身道:“妈,妈,你怎么样了。”
心下一片懊悔,昨天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再拍的含蓄些。都怪那两个混蛋,非要说再含蓄下去,就说明不了问题了,左一句效果,右一句效果,他也就没再坚持,如果妈真有什么事,这两个混蛋,一个也别想好过。
正在一处等推测等结果的坑爹二人组,激凌凌打了个冷战,这天,冷得也太快了吧。
两人正无比哀怨的指责二少这个编剧太混账,都不按观众的需求来安排剧情。
明明刚才开始是耽美,却非要改成暧昧,耽美改暧昧也就算了,更过份的是,自己演技烂,甚至还想改文艺,说只拍个擦身而过的眼神。
尼码,把自己当尼古拉斯凯奇,连背影都会讲故事。不知道这年头,观众口味重,无肉不欢,文艺片,谁信你丫的,活该你娶不上媳妇。
这两人现在的心态,就像一个小孩,明明怀里揣了一个超级无敌,能把所有小伙伴都震趴下的牛B玩具,你却不让他拿出来臭显摆,只能自己一个人,颠来倒去的玩,那种心痒难耐,怄气窝火,比大夏天的脚气发作,更让人欲罢不能。
SO,只能说,这两拔人,为着同一件事,都陷入苦逼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