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招而已,他们就败下阵来了?这传出去是个多么可笑的事情!
楼下来不及逃走的人看见这一幕,估计永生难忘。都说鬼煞可怕,这笑面狼君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洛水都白了脸色,哪怕是被绑架,她的脸色都没有这么难看。太可怕了,刚才那一瞬间,她看见他眼中的狠戾,真的就像是一只雪夜里的狼,凶狠,不带感情。
可是再看司徒宇槐,他面上依旧笑如春风,一双桃花眼就如初见时候一样,带着关心和询问。
“没事吧?”暖暖的语气,就好像在喃喃低语,司徒宇槐关心地问道。
“没事,”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洛水温柔一笑,“不过你先放开我。”
司徒宇槐怕她受伤,手上的力道紧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洛水只好往后仰着,怪难受。
“哦,好。”听到洛水说没事,司徒宇槐才放心下来,将她扶正,恋恋不舍似的松开揽住她腰的手。
“木荷,你没事吧?”等司徒宇槐一松手,洛水立即奔向一边摔倒在地的木荷,紧张地问道。
“你们几个,不管是谁雇的,回去告诉他,有我笑面狼君一天,就有烟鸿姑娘一天,谁要是伤了姑娘一根头发,我笑面狼君定让他的头发再也没地方可长!”
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毛骨悚然。头发没地方可长,换句话说,就是脑袋搬家!
“听明白了么?”
四人用没受伤的手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听雨阁,从此以后只怕不敢在江湖上混了。司徒宇槐留他们一条命,只不过是需要他们去传话而已。那么快的一瞬间,司徒宇槐如果下狠手,他们早就没命了。
*
“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第二天心蓝和阮萍讲起这事的时候,阮萍真心佩服心蓝的胆量。原来不是只有她不怕司徒宇槐,一个小小的青楼里妓女的丫头竟然还敢拿花瓶砸他!虽然只是想想。
阮萍想,当时司徒宇槐要是知道心蓝的心理活动,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知道啊,我本来是想好声好气地请他出去的,他毕竟救了姑娘你嘛,后来还听说他给姑娘投了二十万枚铜板!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是个这样的人,如果他敢趁人之危的话,我一定不会手软的。看他的身子骨不错,应该死不了,我当然不会往致命的地方砸,我只要把他砸晕了就可以了。”
“二十万枚铜板?”阮萍嘲讽似的笑了一下,他还真舍得花。二十万铜板,在大丰朝换算起来就是白银二百两,她阮萍在相府里的月银也不过三四两。
“对呀。很多吗?”阮萍一脸惊讶,心蓝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昨晚上这个数还算少的了。有个姓司徒的公子出手更大方呢,给烟鸿投了整整一百万呢!”
“一百万?”心里默算了一下,一千两。
司徒公子?心蓝恐怕不知道这位司徒公子就是她准备拿花瓶砸的人。
阮萍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一百万,整整是她的五倍。不过司徒宇槐肯出二十万枚铜板投她的票,已经算是她的意料之外了,在他的眼里,她难道不是个无耻的女子,一文不值吗?
“不过姑娘,昨晚有个神秘人,给姑娘你也投了一百万呢。”
阮萍正掀了被子起身,闻言差点没跌下床去。一百万?给她?就冲她昨晚那蹩脚的表演?这人一定是疯了。昨晚听雨阁的进项一定不少,怪不得那么多青楼都挣着要办花魁赛呢。
“不过可惜啊,我正瞄着花瓶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闹哄哄的,好像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快来人呐,有刺客-’紧接着好像又有人大喊-‘快来人呐,他们要对付烟鸿--’……”
“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阮萍想都不想就接话道。伸手将面纱扯下,伸手任由心蓝将便服套在自己身上,左瞳说得随意,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恨。
“姑娘怎么知道?当时他的反应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本来色眯眯地看着小姐,听到烟鸿被劫了,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起身就走。”心蓝瞪着大眼睛,好像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还有那个梁上君子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姑娘……
“色眯眯?”阮萍坐到梳妆镜前,心里止不住冷笑。
梳妆台上,赫然放着一个浮雕精美的檀木盒子,看着有些眼熟。
阮萍眯了眯眼。
顺着阮萍的目光看去,心蓝的脸上立刻放起光来:“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捧姑娘的人可多了,银钱那是花花的……所以,点沧玉最后就是姑娘的了!姑娘是没看见啊,那些输了的姑娘们,一个个恨得咬牙又绞怕的,还有的昨晚就打包回去了!”
阮萍却紧紧地皱着眉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点沧玉,这根本就是催命符。全天下都盯着这块玉,现在到她的手上,岂不是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而且,这个花魁来得,似乎太容易了些。
伸手将檀木盒子推开,左瞳看起来兴趣缺缺。然而檀木盒子移开后,一封淡黄色的信封露了出来。
“这信……”
“哦,这信啊?今晨不知哪来的一个小毛头从门缝里递进来的,被我当场抓了个正着。问他信是哪来的,扭头就跑。”
阮萍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心蓝满怀兴奋地给她理妝,手心里握着淡黄色的信封,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欲拿回点沧玉,今夜子时,城东柳林。”信中这样写道。
阮萍伸手打开檀木盒子,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