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记得,我是被你逼死的。被你逼死的。”当她走到天台的门口时,身后的女孩大声地喊叫着,声音里面充满了癫狂。
落倾走出医院,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夜空,一颗颗星星闪亮的挂在黑色的幕布上,眨着眼睛。
随即,她的视线一片白布滑落,几乎是同时‘碰’的一声闷响,她的瞳孔上似乎沾染上了什么红色的痕迹,她愣愣的抬手,一抹血色映照在她的瞳孔里。
紧接着,空气中开始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
落倾木然地低头,那雪白的病芙早已被血红的颜色迅速的染便。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蔓藤层层的缠绕着,束缚着。
她几乎呼吸不到空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看到泊臣大步地向她走过来,神情里面布满了恐慌和担心。
林拓扶住摇摇欲坠的落倾,看着地上绝无生还可能的女人,打电话通知织染派人处理现场然后打电话给泊臣报告。
接着,很快现场就被收拾干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空气中得那血腥也被风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医院
“人已经死了。”染织说着结果,看向一旁满身血迹的落倾对林拓说着,“还是带她去处理一下。”转身走开。
“我带你去整理一下,好吗?”
落倾抬头茫然地看着四周。疲惫地双眼在洁白的墙壁上游荡着,最后落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面。
林拓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右手却一片冰凉,那早已干枯的血渍凝结在她的眼角。
凌晨、边界
落倾叠坐在落地窗边,脖子上的刀伤似乎泛着疼痛紧紧的死死地环住她的喉咙。她的视线游荡在边界华丽的大厅。那满墙的欧石兰依旧绚丽夺目但是它们的生命早已终止在那水晶墙壁的后面。
世人会看到它们夺目华贵的姿态,但是却没有人会感受到它们早已干枯的生命正在撕喊着、悲戚着。
她颤抖着将香烟递到嘴边,泪水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划过脸颊模糊了她的视线。第二天的报纸各个媒体都没有提到这件事情,甚至于连警察都没有来向她盘问,落倾知道,这个女孩最后被碾碎的命运也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企图和太过于聪明的人做交易罢了。
可是,即便她的猜测是对的又能怎样呢?即便那个女孩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她又能做什么呢?
那个男人想要借此打破她在边界刚刚立下的规矩她又能怎样呢?这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现在他似乎是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哦,不,应该是他在把玩着,要看看这只老鼠还能挣扎多久?
落倾向右转头,看着空中的某一点。林拓小心翼翼地更换着她颈项上的纱布,尽管伤口不深但是也不浅。
某人对于这个伤口从来没有提过什么,只是在最初缝合的时候淡淡地夸耀着,我的愈合能力很强的。
接着就想起了她的红豆补丁。
林拓只是无奈地叹气,起身去准备着。只是当他端着红豆补丁走进来时,看到的画面让他不禁快步走向落地窗外的阳台上。
落倾坐在阳台的护栏上。因为是石材所以不必担心坚固的问题,只是某人双手放在身侧,双脚来回的晃动着,好不惬意。微风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在空中划出悠扬的弧线。
她轻轻地闭着眼睛,仰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沾染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痕迹。
再见到陆岂离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模糊。这个人毫无预警的出现了,接着消失了。然而,现在当他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竟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里,闷闷的。
无处发泄。
当她在厨房准备着早餐的时候,她无间抬头看到了坐在餐桌前随意翻看杂志的的那个人。
‘哐’‘当’一声,就在她晃神后准备俯身去捡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手捡起了那把刀子。面对陆岂离询问的眼神,落倾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清洗好刀具,她继续将小菜装盘。不一会而,稀饭也已经煮好了,但是当她在盛粥的时候又被烫到。
陆岂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的用着早餐。中饭也同样在沉默的状况下结束。
接近傍晚的时候,落倾打电话给陆岂离说,边界有些事情处理不完,晚饭可不可以让他自行解决。
挂掉电话之后,他随口问着林清:“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她的母亲因为受到了她女儿自杀的影响,整个人已经疯掉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往外面跑,前两天发生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她的弟弟几年前也出过车祸,身体残疾。也是因为这个没有学校录取他,一直在家自学。可是,因为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病也是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过他们的女房东似乎很乐意照顾他。”
陆岂离只是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那关于A国的疗养院?”
“照办,钱照给。用钱买来的命也就这个价值了。”
在外界人的眼中,陆岂离是优雅、洒脱且风流成性的。他的外貌和他的家世似乎给了世人原谅他风流的理由,所以外界他的风评一直很好。但是有时候,他又是淡漠的、阴沉的甚至是毒辣的。他可以在谈笑风生间将一个人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受尽炼狱般的折磨。
“让人送一些火锅的材料过来,注意虾子要多一些。”陆岂离说着,林清回了一声。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太多的面,哪个面是真哪个面是假这让人很难琢磨。他有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但是面具下的他是什么样子,除了记忆中的那个人,谁还会知道?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亲眼看着药剂被推进那个女孩的身体,林清转身离开。站在门外,擦拭着眼镜。织染说着:“他这样做,未免太狠了吧?”
林清重新带上眼睛,说着:“公子的吩咐,只要照做就好。”
“那是一条人命!”
“有时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是说?”织染不可置信地说着。如果这个女孩的人生被陆岂离宣判死刑仅仅是因为落倾的话,那,骗落倾到天台的自己,也自然躲不过了。
他一直以为,陆岂离这样做是因为那个女孩坏了边界的规矩。
怎么会,因为落倾?
织染想着想着,眉头就越皱越紧。心里想着,他现在祈求上帝保佑他还来不来的及啊。
林清只是推了推眼睛,随即,说着:“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