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倾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接着又继续轻轻地将客厅的房门关上,转身微笑地说着:“很抱歉,让您担心了。”
“担心?你知道什么叫担心吗?”母亲言语里面的讥讽不言而喻,说着:“我还在想,当你手捧奖杯的时候你会不会担心自己的妹妹要遭受别人怎样的奚落和嘲讽?”
落倾抚着有些发胀的指尖,稍微的一碰就有一种刺痛干直达心脏,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十指连心吗?
“好了,大晚上的吵什么吵。”父亲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处,眉头微皱地说着:“孩子的事情你不要管太多。”
“我不要管?”母亲的语调不仅上扬,抬手指着落倾,说着:“你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父亲走到母亲的身边抚着她的右臂安抚着,让她先上楼。过了好一会,他抬头看着落倾说:“落倾,我听裴老师说你这次很努力,进入决赛了。”
落倾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记忆里他们交谈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大多也只是一些生活化的问答之类的,近乎于客气的措辞。
“我为有你这样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谢……谢谢。”
“你这傻孩子在说些什么啊。”
空气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
“孩子,你很爱弹钢琴吗?”
“……我不知道。”落倾如实回答着。
“这样啊,我以为钢琴是你的梦想,所以这一次才不顾你母亲的反对参加比赛。”
“……”
落倾紧紧地握着书包的带子,她大概知道了他们这次谈话的重点了。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为了颜颜已经放弃了很多。虽然,这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此执着的要参加比赛,但是我真的很高兴我的孩子如此的优秀。”
“……”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们,因为我们太过于宠爱颜颜而忽略了你。可是,孩子……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从小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可以很好的料理自己的生活。我和你的母亲对此也很放心,久而久之,可能就因此而忽略了你。”父亲的语调里面布满了沉重的无奈,“但是……”
落倾感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将自己冰凉的双手护在一起,那温暖的气息烫的她的身体发痛,接着她听到爸爸说着:“孩子,请你相信我们也是爱你的。”
“爸爸。”她喃喃地低语着,像是小时候在梦中的贪恋一般。
“要维系一个家庭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我们家这种特殊的状况。一旦遇到颜颜的事情不仅你的母亲就连我都会神经紧张,我想,对此你是可以理解的吧?”
“……嗯。”
“那好吧。”父亲轻轻拍着落倾的手背,微笑地说着:“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就在落倾迈向二楼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她听见父亲略微不平的声音,可也只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孩子,想做什么就好好的做吧,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一个星期后
早晨
“颜颜,鲜榨的果汁我放在你书包里午餐的时候记得拿出来喝。”
“哦。”落颜撅着小嘴让母亲整理着她的衣角,不时地孩子气的瞪着落倾。
“好了,颜颜我们该出发了,不然来不及了。”
落倾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平凡反复每天都在上演的场景。母亲唠叨的面孔,落颜略带孩子气的敌视以及父亲微笑下的沉重压力,这一幕幕都极其短暂的在落倾的瞳孔划过。
“路上小心开车。”
母亲叮嘱完,转身清洗着水槽中的餐盘和杯子,落倾坐在玄关处,取下自己的鞋子换上。
湿湿涩涩的空气中回荡着落倾淡淡的声音,她缓缓地打开门,潮湿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生日快乐,妈妈。”
宁母有些失神地看着早已关上的门,手中的餐盘掉在地板上刺耳的声响让她回过神来。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向窗边跑去可是只来得及看见那孩子在转角处留下的背影以及她撑着的那一把红色的雨伞。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会失去这个孩子呢?
落倾抬头看着弥漫着细雨的天空,嘴角的微笑夹杂着淡蓝的色彩,异常耀眼。
她相信,当越过这层层的迷茫,不再伤心彷徨的时候,她终会遇见真正的自己。即使那时头顶的天空依旧阴雨密布,她也会微笑面对,静待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