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总是可怕的,再加上毕羌的皇位坐得名不正言不顺,很快整个南轩的百姓都沸腾起来,夜凰是前女皇的留言也不翼而飞,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真,再加上夜凰在土疆的名望和能力,之前她在位治理南轩时的国泰民安,顿时让所有南轩百姓的心都倒向夜凰,夜凰由此一夜闻名。
当然百姓热议得最厉害的就是夜凰宣战毕羌的流言,究竟是真是假?
传言夜凰不忍百姓受战乱之苦,所以独独约了毕羌到某一处了结彼此之间的个人恩怨,至于约在什么地方却无人清楚,但夜凰的仁慈却更让百姓爱戴。
云海飘渺
云山山顶,平旷的祭台,三面环山,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危崖,四周草木葱郁,脚下流云浮动。
危崖的边缘,女子一身黄色凤袍,美目潋滟含威,长长的拽地长裙拖出一朵绮丽的花朵洒在身后,飘动的纱裙若翩翩的彩蝶,迷幻若仙。
男子一身黑色龙袍站在不远处的空旷之地上,高大的身形,阴鸷的双眼,背负的双掌,眼中有暗藏的痴迷,也有复杂的失落,身后空无一人,昭示着他的孤寂和失落。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立,只是一方看着的是脚底下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悬崖,而男子目光纠结的却是对方绮丽梦幻的身影。
冷冽的气息在空气中围绕,没有任何一方回头或者偏开,直到一股狂风吹过,肆虐的翻起两人华丽的衣袍,直到女子的身影似摇摇欲坠,又似乘风归去,男子才纠结的握紧双拳,而女子也在此时缓缓地回头。
只是两人接触之间,那眼神冷冽入骨,那脸冰若寒霜,而女子凤袍上的凤凰也似栩栩如生,昭示着女子的威严和高高在上,毕羌顿时感觉整个人一僵,脑中继而一片冰冷。
“陛下···”幽幽的从口中蹦出一句呼唤,毕羌的神情顷刻变得纠结、变幻莫测,高大的身躯仿佛突然之间矮了一截般,曾经的气势再也一去不回头。
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败了,仗没有打,武功没有比试,但他的气势却已经完完全全的输了一截,女皇果然就是女皇,命若天定,任他毕羌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天。
痛苦的望着云落,毕羌的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有懊悔,有失落,有痛苦,有决绝,最终却只剩痴迷,他的心···有她,终究他还是败在了她的手里。
只是这一刻才幡然醒悟是不是太迟了?他不但失去了她,也失去了梦想,她又岂会原谅他。
“羌,还记得三年前吗?”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软语,一如三年前的呼唤,只是语气中却多了几丝凉薄和冰冷,少了几分温情和眷恋,毕羌闻言顿时全身一震,继而痛苦的望向云落。
此时云落一身凤袍落落大方的站在崖边,毕羌仿佛看到了当年云落一身大红凤袍满脸威仪的模样,只是那时的她对他依然情深眷恋,现在的她却满眼冰冷、淡漠,这天差地别的相同却让毕羌的整颗心恍如撕裂般疼痛起来。
如果···如果没有当年,如果没有他的利欲熏心,他们现在又会是何等的模样,是否早已儿女成群,没有一双起码也有单个,但现在却···毕羌仿佛看到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最后却被他自己亲手无情的斩断。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才真正的疼痛懊悔起来,身子仿佛突然似受到了强烈的攻击,不可抑止的抖动起来,一旁的云落依然只是冷冷的瞪着毕羌,瞪着他的一身黑色龙袍。
这个男人曾是她亲自挑选的皇夫,当年的第一眼,彼此深深爱慕,甚至在父皇过世后,她不顾四大元老反对,硬是废弃后宫,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更没有强制立他为后,却不想换来的却是他的狼子野心。
这个男人曾经让她太痛,太绝望,以致到这一刻她对他仍然无法原谅,甚至再也无心无情,如果说云海飘渺是他给她的重生,那么今日云海飘渺就是她给他的终结,这也应该算是有始有终。
望着曾经熟悉的俊颜,云落的眼中也闪过黯然的伤心,只是这种伤心一闪而逝再也没有出现,顷刻只剩冰冷。
“阑···我错了,我愿意守诺自刎在你面前。”低沉的望着云落,毕羌似乎被过往的一切折磨的苦不堪言,最后只能颓废的挣扎着说道,那张英挺的俊脸完全磨掉了锐气,只剩忏悔和痛楚。
为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为什么当年他要鬼迷心窍,为什么他要辜负了云落的真情,去换取所谓的孤高空寂,望着云落明艳的丽容,冰冷的眼中再也没有熟悉的悸动,这一刻毕羌彻底失望。
“呵,羌,你觉得你一句错了,能挽回过往吗?不能,所以你我的恩怨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终于云落讽刺的抬眸,冰冷的启唇,只是那看向毕羌的眼却再也无情,终于毕羌痛苦颓废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