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凤姐去了大观园,想想还是放心不下,是以折回来瞧瞧,可不赶上一出好戏了么?
“琏二奶奶救我,姑娘要杀我们!”见凤姐来了,王保善家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喊道。
凤姐瞧着这仗势,心下便明白几分,心里直叹息,便道:“林妹妹何苦与这等子奴才生气,当心气坏身子,若是奴才有何冒犯,妹妹只管与我说。”
林黛玉抬眸,微微笑道:“凤姐姐,有些奴才不懂事也是有的,教训教训便完了,若是冒犯了姐姐太太,黛玉自会向太太老太太解释。这些奴才好不懂事,竟要强搜我清凝阁,我看不过,便让简如拦下了。”
“二奶奶,奴才冤枉啊!实在是太太的命令,奴才等不敢违抗,二奶奶要为奴才做主啊!”众仆妇哭诉着,心里一惊,哪知道林黛玉会先发制人,一个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本夫人在,谁敢违抗你!”
众人循声望去,王夫人在众丫鬟嬷嬷的簇拥下正满脸肃色地走来,环顾四周,开口便道:“林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气的直咬牙。她可是金陵四大家族王家的大小姐,处处备受人尊敬,自从她嫁到贾家,就是贾母也得顾忌着,如今自己派来的人竟然被人当众打伤。虽说王保善家的是邢夫人带来的人,可好歹是奉着自己的命令来的,想不到林黛玉却如此不给面子,直接便命人打下去了,若不是有个小丫头来自己这儿报信,自己还不知道!
林黛玉坦然起身,盈盈行礼,轻轻道:“给太太请安。太太有所不知,这几个婆子道是太太要搜查赌钱之事,黛玉便道我清凝阁的丫鬟都是林家带来或是自己买的,惟有紫鹃一人,却是老太太赏的,若是清凝阁的丫鬟只查她一个,未免显得黛玉不懂人情,也拂了老太太的心。是以不肯让搜。哪知这些婆子不肯,简如出手阻拦,方才失手打伤了她们。再者,谁不知太太是最通情达理的,定是这些婆子假传太太口谕,是以,黛玉才让简如出手阻拦。”
如此高的帽子口下去,王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严厉道:“林丫头,即使如此,各位嬷嬷都上了年纪,何苦如此呢!”
“姨妈何苦生气,当心气坏身子。”正说着,宝钗在众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浅黄色的长裙,紫色的披纱,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施施然迎来,瞧见这幅场景,似是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为何众位妈妈会……”宝钗欲言还休,倏地扭头看向王夫人,惊诧道:“姨妈,这是怎么了?可是嬷嬷们不懂事冲到林妹妹了?林妹妹年轻不懂事也是有的,还请姨妈恕罪。”
看似求情的一句话,实则把林黛玉欺压奴才的名头坐稳了!
林黛玉在心中泛起点点冷笑,面上依旧坦然自若,“太太,据我所知,太太若是要查禁赌博,为何宁荣府如此之大,偏偏要来我清凝阁?谁人不知清凝阁的丫头是最明理的?偌大的府邸,黛玉倒大胆问一句,太太可曾搜过其他人处?齐身方能齐家,太太可曾搜过自己身边的丫鬟?太太若是瞧黛玉不过去,黛玉自当收拾行李,回姑苏去!”
王夫人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宝钗只得硬着头皮扮演和事佬的角色,道:“林妹妹,你误会姨妈了。是园子里查禁赌博,因妹妹清凝阁的丫头些许与园中丫头关系密切,所以……”
“既是查禁园中之事,那便越发与我清凝阁不相关了,莫不是就为了些许丫鬟偶尔去趟园子为黛玉捎个话便要彻查?况且自我来到宁荣府,吃穿用度皆是从林家带来的,为何这些婆子却道我吃穿皆出于贾家?莫不是见黛玉父母双亡,家中无人便欺负到我头上了?”
林黛玉字字铿锵,王夫人等面色微微尴尬,没想到林黛玉会捅破窗直言不讳,又不得不硬撑着道:“奴才们不懂事也是有的,舅母回去自会教训她们,林丫头你只管安心住着,若是这些奴才当真如此不明事理,舅母定为你做主!”
言下之意,若是她认为错不在这些奴才,便不为她做主了?林黛玉心底一声冷哼,神色说不出的认真,“爹爹临死前,曾托着黛玉的手,特地交代,说大舅舅与二舅舅有几张借据在爹爹那儿,林家本不欠贾家什么,况且贾家尚有十余万两银子的借条在林家,因此嘱托黛玉,爹爹走后,老太太若接黛玉来贾家,我若跟着来,大可不必拘束,因为贾家的东西,都是寻林家借的。而来,黛玉自林家带来的银子都存放在老太太那儿,老太太怜惜,仔细黛玉年幼,是以为黛玉保管着。将来嫁了人,当为嫁妆带走。”
一番话说得众人惊讶不已,王夫人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停顿了半晌,方才讪笑道:“可是孩子话么?还怕舅母占了你的银子不成?都是一家人,何苦为这点子事情恼了?”王夫人说着,忽然扭头冲王保善家的等人怒喝道:“贱奴,还不快快退下!一个个去领二十下板子,罚月钱一月!”
“太太饶命!奴才不敢了!”众婆子见形势不对,忙哭诉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下去!”王夫人厉声喝道。
几位老嬷嬷在一旁愣了片刻,继而扑上前将王保善家的等人拉了出去。
“林丫头,这会子可满意了?”王夫人敛起心里近乎扭曲的恨意,看似温和可亲道。
“太太公正无私,黛玉不敢不满意。”林黛玉微笑,“只是,黛玉还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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