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抵着他后腰的匕首稍稍靠近,以便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威胁。
“兄台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安置好这位受伤的姑娘,并无恶意。”
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有点玄,还是先糊弄一下吧!
【哼!】
男人不跟他废话,匕首从腰间爬上了脖颈,紧紧地贴在他细嫩的肉上。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不准接近她!这个世上,唯有我,才有资格碰触她!】
男人的语气很霸道,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追逐羚羊的猎人,因为自己的猎物被其他猎人的铁钳勾住了脚,而感到十分不快!
不管是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都掺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如果不小心惹毛他,那家伙一定会当场身首异处!
可惜啊!李平想,他跟别人不一样,可不是被吓大的!
挪动了一个微小的距离,他使出看家本领“鱼翔浅底”,瞬间便脱离了男人的掌控。
皮鞭从袖中舞出,宛若蔓藤一般顺着男人的匕首攀爬,眨眼间便抵达了他的鼻梁。
李平顺势转身,伸手去抓他蒙面的黑巾,“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呵……
男人洒出的毒粉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在闻到一股淡淡花香之后,李平倒在了地上。
【自作聪明!】
男人不再管他,而是走到了夕颜的床边。
他的眼神何其温柔,注视着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她掳走!
可是,还不够……
她还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时机成熟之前,必须忍耐……」
“原谅我,夕颜。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接你的。”
所以,在那之前,请你等待。
啊啊,好温暖哦~~
谁在亲吻她的额头?
谁在述说,世上最动人的咒语……
又是谁,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像怕摔碎似的。
真的,好温暖哦!她快要化掉了…
夕颜的意识虽然昏迷,但是身体的感官却仍然正常运转。
本能性地,像小猫一样蜷缩进他的怀里,寻求更多的温存。
他很高兴她的回应,将她抱的更紧。
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将两人的身影冻结。
半个时辰之后。
恩…?
温暖消失了,到哪里去了?
不要,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寂寞哦!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不要我呢?
难道,我真如传闻所说,是从街上捡来的孩子?
那么,为什么每年的七月十二号,你们总会从百忙之中抽出空闲,赶回家来为我过生日呢?
为什么你们总把谈恋爱时的甜言蜜语挂在嘴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呢?
为什么,我有想吃的东西,你们会不远万里,从别的城市买来给我呢?
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何不见死不救,即使我躺在路边的垃圾堆里,哇哇地啼哭,你们也应该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啊!
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不能坚持抚养到最后呢!
就算有一方变心,可我是你们两个的孩子啊!哪怕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总比孤单一人来的好吧!
为什么,你们要因为那种微不足道的理由,抛弃了我呢!!
还有那个人,我明明为他付出了一切,为什么,却要始乱终弃呢!
如果注定是背叛的结局,那么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温柔地对我!
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怀抱期望的种子,细心地呵护它长大,待到开出了美丽的花,才将它赠送给绝望!
你们真的,好残忍……
奔跑中,夕颜的手,死死地拽着男人的胸口。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成河。
虽然还没有清醒,可她哭的像个泪人,让人,不忍心松手。
但,他必须要走了。
对不起,亲爱的夕颜,我们有缘再见。
将她轻轻放下,他一个闪身,遁入黑暗。
茅草屋。
自男人走了以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靠近那间诡异的茅草屋。
李平意识不明,虽然那男人很慈悲,没有将他做掉,可是那个白色的粉末却是他的独门武器,能够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而且十二个时辰以内若是没有人叫醒他的话,那个人就会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亡灵给杀掉!
说穿了,就是控制精神层面的东西。而李平,很明显的,已经陷入那种状态了。
爹!你不是被官兵抓去服役,不幸在战场上丧生了吗?
娘!你不是因为负担过重,导致体力透支而病倒,最后因为没钱买药而早早逝世了?
还有,我最疼爱的妹妹!你不是,被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玷污之后,悬梁自尽了吗!
为什么,你们此刻却,和乐融融地站在一起,冲着我笑?
对了,那一定是场可怕的噩梦,其实,你们都还活着,对不对?
谁都没有死,是我太可笑了,竟然会做那么荒诞的梦。
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合家欢乐,虽然贫穷,但却能开开心心地生活。
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一定可以,回到那个快乐的时光……
李平一步一步,迈着轻快的脚步,朝他们奔跑。
可是,他们却好像故意逗他玩似的,看起来无限接近,实际却咫尺天涯。
不论他怎么加快速度,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的迹象。
然后,他看到了——
父亲的胸口刺上了敌军的长矛,不曾吐露一言,便横尸沙场。母亲咳嗽不止,可那该死的郎中,不肯替娘诊病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什么“穷人就应该有穷人的样子,死了拿草席一裹不就完了,还学人家吃什么药!对了,你们不是三年都没沾过肉腥了吗?不如拿她包顿饺子,应该会很美味吧~!”
周围的人也跟着他笑,那种口吻,简直就是在说,“穷人根本没有看病的资格!”
就连那个时候,当村人通知他妹妹被村里的恶霸抢走,他怒不可遏地冲进县衙,一脚踹开那个畜生房门的时候,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她。”
他当即给了他重重一拳,将他揍得鼻青脸肿之后,才跌跌撞撞地奔到床边。
而妹妹衣衫不整,在望向他的那一刻,流下了血泪。
这一切,到底是谁害的?
大杨山脚下。
夕颜仍然徘徊在恶梦彼岸,身体的感觉消失之后,她又莫名其妙地被拽会那个奇妙的空间。
太阳依旧灿烂地照耀着大地,鸟儿纵声歌唱,花儿竞相绽放。
那名少女,端庄地坐在大树底下,满心地期待谁的到来。
她的一双巧手编织了花冠,弯弯的柳枝做成了项圈。翠绿的狗尾巴草,镶嵌在她如嫩葱般白皙的手指间,好像摇身一变,成为了闪闪发亮的宝石戒指。经由她的一双巧手,赋予了植物们鲜活的生命,让它们放射出万丈光芒。
夕颜看的如痴如醉,那简直是天底下最美的画卷。
突然,少女似乎发现了什么,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朝着远处不停地招手:
“哥哥、哥哥,快过来!”
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而那个受到召唤的男人,则张开了双臂,迎接她的到来。
女孩冲刺着扑进他的怀里,抬起那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哥哥,我最喜欢哥哥啦!”
可等夕颜看清楚那男人的脸,才像被重锤击打了一般,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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