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干了些什么!”柳文轩蛮横的夺过她手中的刀刃,狠狠的甩进泥土里。见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耳光。清脆的声响震得耳膜嗡嗡直叫,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想起了那一天,他也像现在这样不懂得手下留情。
“来人!快把这个疯婆子给我带下去!”柳文轩一声令下,守在庭院出口的侍卫蜂拥而上,将夕颜摁倒在地。
夕颜从不曾看过柳文轩如此勃然大怒的模样,她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吗?她想问他,可是头被侍卫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瞄到他冷峻的下巴,察觉出空气中飘散的异样。
发生什么事了?
“万分抱歉,此事实属本官监督不力,过后若要追究本官也毫无怨言。原本高高兴兴的宴会,竟然发生此等不幸。。。。”柳文轩朝宰相抱拳请罪,虽然他早已看不惯他们的行径,但发生流血碰撞也并非他的本意,归根结底,时机未到,演变成这样还为时过早!他收留夕颜的目的是让她成为对付国师的王牌,可若是因此而提早交锋以至于弄巧成拙,就显然不值了。但愿宰相不会穷追猛打,否则……,她小命难保!
“她当真是阁下的小妾?莫不是哪国的刺客混了进来?”魏延精明的眼光在夕颜和柳文轩之间来回打转。傻瓜都看的出来,柳文轩对茹语嫣的爱更胜一筹。他将她纳入营帐的目的值得揣摩。
他的话激起了柳文轩的危机感,看来他是打算要深究了。
“恕卑职斗胆,刺伤国师乃是贱妾酒醉之下神志不清导致的手误,绝对不是蓄意而为。大人说她是他国刺客,也得有真凭实据。”柳文轩一口咬定那是意外,然而魏延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发的对象。只见他缕缕胡须,干脆将国家法律搬了出来,如此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也不好再多言半句。
“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刺伤国师的事实都不容置喙。刑部尚书,刺杀朝廷命官,应当如何处置?”
“回宰相的话,按律当诛。”
“各位都听到了吧,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本相并没有诬蔑柳大人的小妾。来人呐!”早有两名锦衣卫在旁候命。“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柳文轩像被雷劈了一般,疯狂的想要阻止刽子手的动作。怎奈其中一人料到他会阻挠,暗中点了他的穴道。眼看屠刀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比划两下,高高的举起,再狠狠落下!
当此紧张之时,久未出声的皇帝发了话:“且慢。”
刀锋戛然而止,距离夕颜的锁骨仅剩毫米。几根发丝削落,随着柳文轩的心一起飘到了地面。
“比起给犯人定罪,抢救国师的性命不应该是当务之急吗?”一语惊醒梦中人,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吴宇飞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众人这才慌忙召唤医师,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穴道不知在何时解开,柳文轩上前一步:“微臣马上召集全城医术高明的药师前来救治,皇上和宰相请移驾客厅。。。”紫吴制止了他。“国师就由朕带回皇宫医治,江湖郎中的医术再高明也比不上宫里的太医吧。”命令侍从将吴宇飞抬上担架,扭头瞄了地上的夕颜一眼。
“至于那个女人,暂且押送刑部大牢,待国师苏醒之后再行审议。”
皇上金口玉言,纵是谁有千百个不愿意,也无法反驳什么。柳文轩的拳头蹦的死紧,忽的松开,然后又握紧。眼睁睁的看着夕颜被当成囚犯拖走,他又能怎么办呢?语嫣扶着他的肩膀,冲他摇摇头。他反握住语嫣的手,脸上满是自责。
都怪他!无缘无故将她牵扯进来,又没尽到保护的义务。在魏相的压力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全天下最无能的男人就是他!
“等风头过了,会有办法的。”作为最了解他的女人,语嫣很明白他内心的痛苦。但她愿意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他,帮助他渡过难关。适才的一曲歌舞,让她对夕颜的看法稍稍改观。若非站在情敌的立场,她非常乐意助她脱离困境。
“恩,但愿如此。”圣上和他站在同一阵营是不幸中的万幸,想必会暗中保护夕颜的吧。注视着皇帝一行的车撵渐行渐远,握着语嫣的手更加用力。
只要,丞相他们不会乘人之危……
紫吴走后,云朵再也承受不住雨的重负,稀稀落落的滴下眼泪。绵绵细雨演变成瓢泼骤雨,滴湿了花园中的每一个人。宾客顾不得形象,奔走呼号,匆匆钻入自家的马车连夜返程。实在躲不及的人们则顺应了中书令的好意,在柳府借住一宿。大雨倾盆持续了三天三夜,直至雾散云迁,花儿才又露出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