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傲气,站在梳妆台前的新娘比她矮了一截,然而她的目光却自然而然地高高在上,似乎是向下睥睨着她,让她心中原本没有的卑微不经意间升起,天香有些恼怒,今日本该是她站在审判官的位置上诘问眼前人为何朝三暮四,可是现在却让她感觉自己是多么荒唐可笑。
天香用力摇摇头,不,这是错觉!
“青梅竹马,宠爱一世,怎么,现在有了高枝就想抛弃恩情了?我们软香窝的姑娘也还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至少婚礼前也要给旧情人托个话,说几句应景的话。”天香重拾信心,画作长弧状的蝶须眉向上挑起,挑衅之意一览无余,她--天香是最美丽的,步步假以时日褪去一身的青涩或许不逊于她,但是此时至少天香是最绝色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男人的眼中,正是这一种青涩的味道才增加了步步的诱人,步步并不是最美,却是最勾人,比如蜜桃一般散发甜香的天香更要人命!也或许,她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步步没有被激怒,她轻轻嗤了一声,斜睨天香,她自从发现宫女的竟然身怀绝技,进而猜出她的天香时,便已经窥透了她的来意,天上掉下馅饼,是人都眼红,天香不过是其中一只。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子身委了男人,就任是什么天姿国色也没有在男人面前狂傲的理由,你是这么觉得吧。”
天香摇摇头道:“若是别的男人,我自然不会这么觉得,可是你所拥有过的男人是风少,他不是一般男人,他的心思你至今也猜不透,他若是要定一个女子,你定然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而你这么明着与他作对,有朝一日定会后悔的。”
步步没有被她看似善意的话所迷惑,笑道:“可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嫉妒?”
天香深深吸了口气:“闲话少说!你换上这套衣服,随我走。”
步步拂开她从床底下取出的套下人服饰,冷笑道:“凭什么?”
“凭你已经是风少的人,难道你真要带着残败之身嫁给三王爷,就算你有姿色,男人的心我比你清楚,你的不贞始终是他的心中一根刺,将来你人老色衰,新人美如玉,你还能抓得住三王爷的心吗?他这样的人心思深如海,对你心中有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因为你们翩府现在对他还有大用,可是将来他羽翼丰满了,随便弄个借口将你休弃,甚至杀了你,你又能如何?”天香紧盯步步的眼睛,言语之间步步紧逼,她熟知男女心思,这一番话必然能将一般世间女子说得面如土色,纵使不当场投降,至少也能让她们的心中埋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惧怕。
可是为什么她在步步脸上看不到惊慌和黯然,步步听了她的话,只是百无聊赖地回了一声:“哦。”让天香甚为愤懑,这不是她预期的结果,她将手上那套下人于主子们婚庆之时所穿的镶着红边的吉服往步步面前又递了一递催道:“穿上它,我会带你离开!这由不得你!”
一个女人可以恨情敌,可以嫉妒情敌,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嫉妒原本就是上天赐予女人的武器,因由嫉妒而生出种种的勇气与智力反击情敌,然而绑架别的女人送到自己心爱男人的身边,这真的是有种疯狂的卑微,也不知道说她是爱得发狂好,还是说她发神经才好。
“真的,天香,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贱。真的。”步步叹气道。
天香不愿再说,突然出手向步步后颈袭来,步步早有防备,自是能快速避开,天香却突然间微微一笑:“步步小姐,你现在不觉得会点头晕?”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该死的,她自恃百毒不侵,明知道今天肯定有很多看自己不顺眼的人要来搅局,却不曾太放在眼里。
“不是毒药,不过是让你无力的软筋散罢了,我知道你百毒不侵。”天香缓缓走上前来,此时外面鞭炮连声,花轿已经府门前,尚宫喜婆和翩夫人在外面焦急地敲门:“小姐,小姐,时辰已到,请让奴婢们服侍您上轿!”
“等等,我整理一下衣物就来。你们不要吵!”天香捏着嗓子,将步步的声音模仿得极真,骗过了外面众人,一边将螺钿落地灯台转动,又揭开地毯,地上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密道,这螺钿落地灯台乃是用纯铜铸成,上面分出七枝扶桑树枝,托着七个海水纹的灯盏,这七个树枝却是用纯金铸成,这台柱上镶精致无比的螺钿花纹,精工之极,而重量也是极沉重的,因此在房角甚少移动过,这么重的重量一来是为了显示气派,二来也是防备被人踢倒绊倒引起火灾之用,却被人看中动了手脚,将它作成了一个机关。
步步郁闷无比,这机关分明是刚设置不久,自己太过托大,居然让人在眼皮下弄这手脚!
步步气得直翻白眼,口不能出声,只得在心里把天香和风圣城这对有病鸳鸯骂了个狗血淋头,天香格格笑道:“对不起您啦,步步小姐,为了风少,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你这么可爱的少女要嫁人我可舍不得!瞧瞧这身段,瞧瞧这眼睛,真是勾魂哪!让天香姐姐怎么放得下?”
嘴里调笑着,手上却绝不缓慢,将步步推入密道,合上了机关的入口。
从三王府通往翩府的路上人山人海,在一户普通临街的二楼,帘幕低垂,大白天的房间里也充满了一种阴暗的气息,并带着一种浓烈的药味,床上不时传来几声咳嗽,一个老嬷嬷柔声劝道:“小姐,咱们不气啊,喝点儿药,睡一睡吧,别看了,这婚礼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老天怎么会让这种下流小娼女有好日子过呢?”
说到“小娼妇”三个字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深刻的诅咒。
一只指甲颜色斑残的手猛然从帘内探出,抓住了老嬷嬷的衣襟道:“不,我要看,当年他是怎么娶我的,现在他又是怎么娶她的!”
床帐内,一双眼底青黑色的乌目愤然地瞠着,老嬷嬷心疼地把她的手压回被子里。
钱娥少女时的轻快活泼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憔悴的弃妇,虽不过双十年华,却过早地凋零了她的美貌,连发间也杂了几根白发。
半个月!短短半个月,从圣旨颁布到婚礼举行,在消息传入钱府的那一刻,她便经历了如地狱之火一般的折磨,若是不爱他,除了恨倒也罢了,偏偏,爱得刻骨,所以伤得也刻骨。
她喝了一口嬷嬷送到嘴边的药便摇头不喝了,道:“嬷嬷,只有你是真心疼我。”
嬷嬷的眼睛红了,受尽冷落嘲笑的日子如影随行,连右相老爷也对曾经疼爱有加的女儿冷眼相待,身为父亲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说,眼看着当年娇恣挥洒的少女一日日沉落下去,手上的玉镯是戴不住了,瘦得骨头般样的手腕弱不胜衣。
一阵吹打声远远传来,钱娥一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病了许久的身子竟然自己坐了起来,扶着嬷嬷的手来到窗边,这个房间视野极好,远远地能看到吹吹打打的仪队从熠泽王爷府方向过来,路过窗下,披着大红花的白花上坐着她曾经的夫郎,如今依旧面如冠玉,紧抿的双唇有如涂朱,透着一股喜孜孜的味道,她的目光太过强烈,熠泽闪眼间看到扶着窗棂的钱娥,那眼睛瞪得几乎要掉下来,含着万般谴责与痛楚,他叹息了一声,召来身边随队的管事公公吩咐了几句,从袖中取中一样东西命他送到楼上去给她。
那是一块柔绿色的绣花巾,绣着鸳鸯戏水,是她陪嫁之物,是在婚后的第二天送给丈夫的手礼,她柔情蜜意地在上面绣了一行字“鸳鸯白首不相离”,如今还回来时,上面已然多了一行松墨写就的蝇头小字“来年禽伴非昨日”,意思是说,今后我们自各寻找良侣吧。
这一行字给了她最后的打击,这话彻底否定了她的情意与他们之间的过往,世间的男人哪怕是休离了妻子也仍旧希望弃妻能够为他孤老一生,而他这么说,分明是连他们一起共度过的日子也要完全抹杀去!
完全不当她曾经是他的妻!
她吸了口气,朝窗下尖叫:“熠泽,你这个伪君子!你还我儿的命来!”
可惜吹打声吹去了她游丝般的声音, 似乎是听到她的声音,熠泽从马上转过身来向她投来一瞥,她用尽全身力气叫道:“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一片吹打嘈杂中,熠泽似乎听到她在说什么,却并没有怒气,只是哂然一笑,依旧如当年一般绝尘绝世地俊逸,一阵风吹过他胸前的红花,红花轻轻摆动,他顺手理了理,钱娥看得分明,神情中满是真正要当新郎的满足与期待,她回想起他们当日成婚时的情景,他挑开她的盖头,神情淡漠如水,履行义务一般与她草草同房,虽然体贴,却无情意。
她握住被下已经被她的手汗渥得烂了的一张素兰芊草笺,极好的质地原不惧水泼,却也禁不起这般手汗湿濡,将上面的字迹湿成水墨一般,上面写道:“今日君之路,来日我之辙。”
昨夜步步只身来到她床前,默默望着她,她大怒,却发现嬷嬷等人都被晕。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我现在沦为狗一样的境地,你满意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吧?”
“不错,我恨不得你死!可惜你的命大,没能杀了你我死不暝目!”她嘶叫着。
步步叹了口气,那样子简直不像个志得意满的胜利者,因为她的眼里有落寞,她说了什么钱娥都听不见了,恨意蒙住了她的双眼,怒火烧尽了她的理智,等她清醒下来时发现房间人去楼空,一张淡墨笺放在她的床边,同时放的还有一盒续命养生丸。
续命养生丸?是毒药吧?如此这般活着,不如死了也好。她将续命养生丸吞了一丸,正要吞第二丸,死个干净,却看到那张素兰笺的字,让她大为震惊,步步看得这般透彻?
疑心顿时大起,能将将来的事看得这般透彻之人,断不会为了坐上王妃之位而谋害自己与腹中孩儿,那么到底是谁?
如今新郎满足的神情如一道闪电击中她,她从来不敢相信的事实残酷而惨然地摆在她面前,这一个认知让她一声惨笑:“原来如此!”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渍污了罗被,向后便仰。
“小姐!”
翩步步,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前辙,他对你是动了真感情的,而我,不过是他盘子上的棋,还是那枚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吃掉的弃马。
熠泽没有一次回头,仿佛刚才的眼神没有发生过,他接取了新娘,并且按照大尊最隆重的仪式进行了“双拜”,也就是在新娘家先拜了一次堂,拜过了岳父母,并见过新娘家的一众大小亲戚,然后才赶在吉时前催马回王府,在王府再次举行拜堂仪式,当他下令举行这个仪式时,翩府上下一片静默,都惊呆了。
这个仪式太过隆重,那是代表着半入赘的仪式啊,从来没有皇家子弟会对岳家行这个礼的,所以当时短暂的惊呆后,很快便是坚决拒辞,禁不住熠泽决心已定,最后还是半受半跪地接受了熠泽的这个礼。
羡煞旁人啊!
红烛高挑,尚宫和喜娘为他们唱了“和合歌”便退下了。
熠泽温情脉脉地望着一直很配合的步步,低笑道:“你今天可真的很乖,饿不饿?”一边说,一边用秤挑去她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美人如玉,但却不是她。
天香缓缓从床边站起,笑容妩媚得让熠泽眼中杀气顿生,天香看在眼中,摇头惋惜地道:“王爷对步步的一片痴情可真是感天动地,连天香都羡慕,可惜运气差了点,新娘不喜欢你。”
双手缓缓捏起青筋,熠泽深吸了口气道:“何以见得。”
“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让天香来代嫁呢。不过天香心系风少,若不是步步小姐她手中握了天香的把柄,这种坏人姻缘的事如何做得出。”
熠泽不为所动,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互换身份?”
这个男人城府够深!天香不由得升起警惕之心,好像这个人不比风少好对付,便索性如实回答道:“便是在花轿来之时一刻钟。那些尚宫们缠得太紧,不到婚礼前换不了人啊。”天香笑道。
熠泽点点头,刚知道真相的慑人寒气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本王在闺楼下等了好一阵,就是因为你们在互换身份?”
“不错。”天香道。
这个男人太过镇定,简直不像被人逃婚的男人,天香熟知男人本性,这个男人让她很不安,她站起来笑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天香的身份,天香身份低贱,自然不适合侍奉王爷巾枕,这就知趣地告退。”
熠泽上前一步正好拦在她与门窗之间,淡淡地道:“不急,既然你我已经拜过堂,于情于理,今日就这么离去,似乎不太好吧?”
天香警惕感更强,握紧袖下迷药,笑得越发妖艳:“那依王爷之意,是想让天香今夜暂代新娘之职?天香……求之不得呢。”
看着天香自解衣带,美丽的胴一体在灯下闪着惑人的柔光,熠泽薄唇微抿,凤眸寒光四射:“你说呢?”
说时迟,那时快,天香迷药未曾挥出,便已经被熠泽点了穴,软软地趴伏于地,熠泽一只脚踩踏在她的手腕上,温雅如常:“天香姑娘,本王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一次不说我便断你一只手。她在哪里?”
“我说了,她逼我代替她拜堂,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天香勉强笑道。
咯地一说,天香的惨叫声被捂在熠泽宽大的袖子下,冷汗从她的额角滑下,她面色苍白,没想到看着温文尔雅的三王爷一下手便是这般残酷!她的手臂骨透肤而出,白惨惨血淋淋地露在皮肤外!她本来自信靠着自己的美色与武功能全身而退的!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三王爷竟然对自己天下无双的姿色与身材视若无睹!
“我再问你一次,当真是她要逃婚的?”凤眸中杀气已经不再掩饰,天香立时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善,三王爷绝对会让自己死得很惨!他的耐心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天香立时就知道这事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她当机立断,立刻道:“不!”
“说!”手上力道不减,但是王爷的杀气已经略敛。
“是有人三千两银子雇天香代嫁!那个人昨夜突然出现在天香房里,蒙着脸,说要是不从她就杀了天香!今日出嫁前步步小姐她一直在挣扎,是那人给的迷药让步步小姐昏迷,后来便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天香哭得楚楚可怜,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玉一般洁白的面颊往下滴落,让人看着极是不忍,但是熠泽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一些:“我记得你与风圣城似乎关系不浅?”
天香暗惊,她每次到风府都是暗中来去,并没有让人知晓她与风圣城的关系,熠泽是如何得知?随即又了悟了,怕是三王爷是在试探自己吧?当务之急,便是开解他对风少的疑虑之情。
索性天香与风圣城的关系,步步没有对外宣扬过,而天香在京城里也不过是个名妓身份,与不少官员都有密切来往,所以与风圣城有来往便不惹人注意,天香佯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天香是与风少山盟海誓,风少曾经说要为天香赎身,求王爷手下留情!”
熠泽没有再理她,他站起来喝了一句:“来人!”
几名王府侍卫很快出现在门外,熠泽对他们吩咐了几句,于是几名侍卫走进来拖着只着了小衣的天香直接关到地牢里,天香纵有一身功夫,但是此时显露自己武功无疑是暴露自己与风少关系不一般--只有风圣城的手下之人才能有这般一流武功,只得任他们摆弄,心里暗惊,看来这三王爷对翩步步用情不是一般的深啊!
熠泽飞快换装率人来到翩府,左相大人已经歇下,突然三王爷到来让他直觉到事态的严重,熠泽安抚道:“左相大人别担心,步步忘了一些东西在房里,怕别人找不到,特意命我来取。”
什么样的东西需要劳动王爷?左相何等样人,马上回答道:“步步嫁出后,她的房间未曾动过,我命人封锁了,我亲自带你去!”
步步的房间确实未曾动过,热呼呼的心尖尖上的女儿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老婆,就算是成了王妃,也让翩府上下难受得像煎锅上的蚂蚁翻滚,左相大人直接就抱着夫人哀叹没早找个女婿上门,她的房间自然就要保留她离去时微显凌乱的样子,这样子显得有存在感,才不会有人去楼空的感觉,所以熠泽进了房间后很快就能掌握了大概情况。
房间虽凌乱,却合理,半合的梳妆盒微露香粉,半垂的帐幔显出侍女们忙乱的紧张,镜袱没有盖上,锦花百相镜袱置于镜后,拿起来一看,并无线索,房间并无挣扎过的痕迹,难道真的是步步逃婚?
不,步步虽胆大妄为,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敢作敢当,她断不会放下翩府满门而自顾寻求所谓的“自由”,自由这种东西于豪门闺质来说,是一种太过奢侈的装点生活的梦想,她若逃婚,就算有皇后坐镇中宫,翩府也少不了要落个“欺君”之名,步步若不愿成婚,一定会将事情料理得妥妥当当,不会连累家中人,熠泽的双眉紧煞,目光不经意地落到步步梳妆台前,一支珍珠押发不期然落入眼中,满台的首饰,只有这支珍珠押发引起了他的注意,珍珠呈些微的不自然,有些散乱,他仔细察看之下发现珍珠是被人暗中捏乱的。
是谁捏乱的?步步的首饰向来有专人管理,不要说是珍珠散乱,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斑点丫环们也绝不会马虎,步步小姐每日见的不是皇上就是王孙公子,谁有那个胆子让步步小姐插上坏人的首饰见人?
在房中踱了几步,将房间中的摆设一一试试,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最终他的目光投向角落里散发黑色光泽的灯台,最不引人注意的东西便最是为人利用,这灯台,似乎有些蹊跷,果然,一试之下,一个暗道从地缝间露出,露出一个窄小的地道。
他冷笑了一声:“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自然不会亲身冒险,命了几个侍卫下去,不多时侍卫来报这条密道通向翩府后园,后园人迹稀少,看来地道是新挖不久,否则不会就设在后园这般危险的地方,步步果然是被人绑架了。
“即刻命京畿卫长来见我,告诉他先调百名便衣京畿军包围翩府方圆五里范围,密切关注。”他快速下令道,今日婚礼之时翩府周围五里早被守卫军守得滴水不漏,这伙人既然来不及将官道修到更远处,那便说明他们也走不出五里的范围外,他们更不会冒险在大白天将人移走,而夜色降临之时却是绝好时机。
侍卫领命持王府印信快速离去,熠泽强抑怒火坐在床边,冷笑连连。
不管今日是谁阻了本王的婚礼,本王都要让他尝到百倍的练狱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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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了这么久,磕头认罪!
十九号北北家的小魔女就上幼儿园,那时就能日更了吧……
偶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