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并不总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尽如人意。夏日的报纸看完了,面包和饮料也吃完了,夕阳也要很快和他说再见了!可是那位神仙般的姑娘还是没有出现。不过,他没有失望。他一直就是自信的,今天没等着还有明天。总之,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二天一早,夏日的车又开到了老地方。看了一会报纸后不由想起那天那姑娘是进了前面的拐角,自己也进去不是离她的家更近吗?真是个笨蛋!怎么到现在相爱想起来。他边骂着自己边发动车子。拐过前面拐角,见那边有一座高层宿舍楼。于是找了个地方停下,然后又是看起报纸来。今天是春光明媚的日子,太阳虽说没有夏天那样厉害,可也不怎么弱,再说夏日又是在汽车里,能不闷吗?“这天怎么这样闷啊?还像是春天吗?也该下场雨了!”他边自言自语边把报纸随手放在了一边。其实这张报纸已看过一遍又一遍了,只是实在闷的无聊又看了一遍。而且看得仔细,像是小学生背课文。正在这时,从这宿舍楼里下来一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接着他就是一阵心慌,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那人是位年轻姑娘,穿真素雅,落落大方,而且正朝着他走了过来。这也使他看清了她的脸。虽然她的身材、年龄、穿着都很像他一直在等着的那位姑娘,可他敢肯定只是像而已,绝对不是。因为那位姑娘的脸他已在脑子里重复了不知多少次,记得太清楚了。于是他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喂,师傅!去街心花园吗?”这姑娘站在车门前微微弯了点腰随和地问着。
“哦,对不起!车子抛锚了!”夏日很镇定地回答。这可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骗一个人,一个姑娘。他想他该脸红,可越想脸红越是红不起来,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要是平时早红了,而这次骗人像是理所当然似的。也许是因为他要载的不是一般的乘客,而是一个“特别”的乘客缘故吧。至于这位“一般”的乘客也只有另找一辆出租车了。而夏日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说声对不起。
一天很快地又过去了。夏日又和昨天一样一无所获的趁着傍晚的余晖往回开着自己心爱的出租车。路旁曾被冬天摧残的光秃秃的枫树枝上的嫩芽早已变成叶子,像是在说这春天始终是属于它们的。
生活就是这样,有早上就有晚上,有了晚上必定又有一个新的早上。夏日这已是第三天这么早开着心爱的出租车往那条充满希望的街驶去。在路上,有个比他显得成熟的年青人向他招了一下手,另一只手还提了很多东西,像是烟酒补品之类的。他习惯性地停下车。本来他今天不想做生意,可毕竟是出租车司机,人家招呼,你就停车,早就成为习惯了,要知道hi习惯是不容易改的,也许是因为培养一个习惯同样是不容易的吧。凑巧的是那年青人要去的地方和他一样,所以顺便做笔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在路上,夏日得知这位年青人还是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叫应诺言。不多时就到了。夏日正要说道地方了,就看到从旁边高层宿舍楼那向他们走过来一位姑娘,是昨天夏日拒载的那位。他不由皱眉心想:“怎么她又来乘我的车,我是来等人的啊!真是冤家路窄。”证这时应诺言把钱塞给他就下车了,向那位姑娘迎过去,回头向他说了声再见就一起向那宿舍楼去了。夏日看着他们上了楼,叹口气,旁若无人般自言自语:“唉,吓了我一身冷汗,原来是接应诺言的啊。看来一定是约好了,有点女婿看丈母娘的味道。好一对情人啊,那我的有情人呢?怎么还不出现?”说着顿时停了下来,想要是给过路人听见了,多不好啊!于是他一拍额头傻笑了一下,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一份报纸来。
上了楼的应诺言跟着姑娘来到她家。她家客厅布置的一看就知道并不豪华,可却恰到好处,让人宾至如归的感觉。沙发上坐着一个略有些白发的老人。他就是那位姑娘的父亲名叫谢严。是位退休老工人。不过,老有所乐。他非常喜欢足球,现在已踢不动了,就在厂球队里做了个业务教练。正因为如此别人一般都尊称他一声谢教练。至于那位姑娘就是他女儿谢原心,是个记者。谢严早就听说女儿有个男朋友叫什么诺言的,可就是还没有见过。今天女儿带回一个小伙子,不用问一定是她的男朋友。他虽然这么肯定可还是在沙发上直了直身子,一副严肃地模样问女儿:“原心,这位是——”
“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应诺言。”谢原心腼腆地一笑说。应诺言见介绍自己,连忙把一直提在手上的东西放在了谢严的面前说:“伯父,我随便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您老喜不喜欢。”
“怎么这么客气啊!原心没告诉你,我不喜欢收别人的东西吗?”谢严一边说一边观察这年青人,见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站在那挺尴尬就又说:“不过,这次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这时谢原心边笑边走了过来,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应诺言说:“诺言,你还不谢谢我爸啊?他叫你以后不要买东西,你不是省钱了吗!”说完又是一笑。谢严也跟着笑了笑,这使应诺言的尴尬也随即消失。谢严叫他坐下,还没等应声就被谢原心一把拉向了她了房间,然后向她爸做了个鬼脸——唉!在父亲的面前,再大的人也是孩子。
蓦然,展现在应诺言面前的是:素雅清馨、芳香宜人——一位姑娘的闺房。他还是第一次到一位姑娘房间里,虽然和谢原心谈了半年了,可就是一直没敢说上她家去玩。今天还是她主动邀请的呢!这时,他不由感到一阵心慌,不过,一看见谢原心亲切而清秀的脸就又一抖精神,心里暗暗安慰自己:“这是我女朋友房间,有什么课心慌的?真是莫名其妙。”他一边刻意镇定着自己一边走到书桌前。书桌上面未放女孩子通常喜欢的花,而是一座陡峭而逼真的假山养在精致的花盆中。
“原心,你不喜欢花吗?”他看着假山问。
“喜欢。”原心微笑着肯定地回答。
“那为什么养假山?”
“因为我更喜欢它。瞧!它不会凋谢。它身上那些弯弯曲曲的‘路’足以说明它有多么傲慢多么坚强。而我就喜欢这些,你呢?”原心拉着他的手要他说。
“我吗?当然喜欢,因为我是男人,就是喜欢些坚强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你也喜欢。”
“你是说我不像个女人?不温柔吗?你不喜欢我了吗?”说着一用力甩开他的手,装着很生气的样子。
应诺言转过身忙说:“不,不,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已经有新女朋友了?”
“什么?唉!女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从假山竟然想到什么心女朋友。”、
“怎么了?原来你是讨厌我啊?”
“我讨厌你?我还生怕你讨厌我呢!”
“是吗?你可真够讨厌的。”
“哦,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改变这种想法的。”
“这么肯定?”
“当然了,因为我爱你吗!”
“爱我?”
“是啊,你说我为什么也喜欢假山?”
“你不是说过了吗!喜欢它的坚强。”
“是的,可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她转过身紧盯着他。
诺言也正看着她,而且正用稳重的声音深情地说:“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唯一所爱的人也喜欢它,那人就是你。”接着是一片沉默,谁也没再说话。也许现在他俩需要的就是沉默,因为一切的话已在他俩的眼里、微笑里组成了最好的诺言。
他俩的心越来越近了,其实从来就是在一起。“爱”在他俩之间来回地撞击着,好像生命中的时间失去谁都将意味着停止、死亡。
原心,一个姑娘本能的羞涩感使她吧脸移开,走到窗前,换了个话题以让自己不因过分高兴而脸红。
“诺言,你怎么认识那个开出租车的?瞧,他还在下面呢!”
“是吗?”诺言下楼下看去,“哦,你是说夏日啊。”
“他叫夏日?”
“是啊,我是刚认识的,我坐他车来的。”
“他怎么还没走,等你回去吗?”
“不可能,即使是朋友,也不会这么快好到那个程度吧!除非我是个美女。”他一笑。
“你这话真让我想起什么。说真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干出租的。这几天他总是在楼下,从早上一直到傍晚才回去,而且昨天我要乘他的车,他说车子坏了。可他自己却坐在里面悠闲自在,我想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
“是吗?那么说他真的是在等人?”
“等一位姑娘?”
“那姑娘是谁?你!”
“别开玩笑了。”
“怎么是开玩笑呢。这一带我还没有见过比你漂亮的,要知道我就是担心这个。”说着一转头,故意装出紧张模样盯着她。
她见诺言想笑却硬憋着的滑稽样忍不住笑出来声,随手把他轻轻一推,说:“你这样不难受吗?”
“难受?”他显出一本正经地说,“不,为了你,再难受也得受啊。”
“谢谢!你是不是要我为你感动的痛哭流涕啊!”
“不用不用,哪有那么严重,只要你答应马上嫁给我就足够了。”
“马上?”
“明天也行。”
“做梦去吧!不过,也不能让你失望。”
“是吗?”诺言忙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象是在等审判似的。
而原心并没有马上说话,反而笑了起来,象是故意要作弄他。而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依然站着一动不动,接着就听见原心那象歌声一样悦耳的声音说:“我有办法让你解除担心,知道那个夏日是不是等我。而且还可以顺便弄清楚他在等谁。”
诺言听完,没有说话。接着他恭恭敬敬的身体软了,斜了,歪了。成了一个纯粹的“失意儿”。原心不由又发出一阵爽朗地笑声。她到底有什么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