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官泠,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的,不是么?娘亲在我三岁那年就离开了丞相府,从此杳无音信。
若不是有皇后娘娘的照顾,恐怕,我还未活到七岁,王静就对我下手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恨我,难道她觉得,只要有我在,爹就不会把她扶正么?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第二天一早,辛胤就和上官贤一同进宫。
上官贤几乎一夜没睡,在知道女儿没死,在发现女儿气急之下一夜未归之后,上官贤满心愧疚,他多想好好补偿她,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辛胤也想了一夜。他不明白,难道白衣与苏辛子是同一个人么?否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按照惯例,冷宫中的妃子百年之后,不得举行葬礼。所以,当辛胤还在返回的路上时,元妃就已经被葬入皇陵,对于冷宫妃子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荣誉了。谁都不敢说,把元妃葬入皇陵,是因为辛胤的太子身份,还是因为皇上余情未了。
“胤儿啊,你有什么心事?”皇后斜靠在床榻上,见辛胤坐在桌旁直发愣,才忍不住开口问,“这次回来,你好像经常魂不守舍的,还在为你母妃的事伤心么?”
辛胤笑笑,做到了床边上,说:“母后,儿臣让您忧心了。”
“傻孩子,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可这母子情分还是有的。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母后,您,还记得咏絮公主么?”
皇后愣了愣神,而后才平静下来。“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孩子,在我身边呆了两年,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唉,可惜,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是了,你怎么忽然想起她来了?”
辛胤本来是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的,但现在,见皇后是真的关心她,就决定不再隐瞒。“母后,儿臣这次出去,是咏絮公主救了儿臣。”
“什么?”
“在大漠里是一次,前些时日,在丞相府又是一次,她救了儿臣两次。”
“你是说,泠儿还活着?”皇后喜不自禁,“那,为什么不带她来见我?”
“母后,她在江湖闯荡了十年,如今,已是清渊阁的掌旗使了。”想到这儿,辛胤也有些失落,“那日,她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就离开了,到现在,上官伯伯也没有找到她。”
“她,走了?”辛胤点点头,“胤儿,那,泠儿现在,还好吗?”
一提到这儿,辛胤又来了精神,笑说:“母后,您知道么?泠儿长得可漂亮了。那天晚上,她没戴面纱,那些人看了,全都像见了天仙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其中,也有你吧?”皇后禁不住揶揄,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真让人挂念啊!”
当年上官泠的生母于念离开之后,年幼的上官泠哭闹不止,当时年轻的皇后就把她接进宫,放在身边带了两年。对于这个丫头,皇后是疼爱万分的。且不说是因为她母亲与皇后情同姐妹,就单凭上官泠本身的活泼可爱,也是很招惹人喜欢的。
和安客栈,是皇都内最大的客栈,皇都内来来往往的商人游客,免不了都要到这客栈吃一顿。
那天离开丞相府之后,我也没有离开皇都,住在了和安客栈内,并且把小倩也叫到了这里。
“主子,咱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北无极的人都被救走了,你不着急么?”
“小倩,我想,他既然能把人救走,就有办法不让我们找到那两人,我们又何必再追究呢?清渊阁有师姐顶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主子,北无极他们一看,就是不怀好心的啊,你就这么放过他们?”
小酌了口茶,“小倩,稍安勿躁,他若是真要干什么,这次没有得手,就一定会有下次,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费心去找他们呢?咱们就好好在这儿住下,红袖师姐抱怨我管你管得太紧了,这次,你就好好玩玩吧!”
“主子······”小倩自知理亏,垂下了头。
“罢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爱玩是天性,不怪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明明听说北无极亲自带人闯入清渊阁,把人救走的时候,很想立刻回去,可不知为何,还是选择留在皇都。这是为什么?
“主子,你看!”
扭头,顺着小倩指的方向看去。无非又是街头恶霸强抢民女,一群人围观,却没人敢阻止罢了。
正端起茶杯,只听一个细细的女声大叫:“你瞎了眼了,丞相府的少夫人你也敢碰!”
仔细端量起那两个被辅助的女子。虽然两个人都是一身普通的装束,但是很明显,一个端庄典雅,一个则是趾高气扬。
“嗬!还是丞相府的少夫人呢!”那恶霸和他的手下笑了起来,“爷就喜欢‘少夫人’。”
“你,我家老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丫头开始害怕起来。
“哼,带回去!”正要走,一个杯子正中头顶。“谁?谁敢暗算我?”
“我!”众人抬头,却是和安客栈二楼坐着的两白衣女子,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可爱秀气,那清丽脱俗的女子款款一笑,惊得众人倒吸一口气,“怎么?不可以吗?”
“主子,瞧他们那德行,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小倩鄙夷地看着楼下的恶霸,大声说,“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连丞相府的人都敢劫,不要命啦!”
“要我放了她们也成,你们两个跟我回去吧?”嘿嘿,那不是跟好。
“做你的白日梦!”小倩霎时火冒三丈,一个翻身就越到了楼下,“敢打我们的主意,找死!”
“夫人,那是,小姐啊。”欣娥认出了楼上的人,连忙告诉夫人,“没想到,小姐还在城中。”
“你是说,那便是泠儿?”
“不错,正是三小姐,上官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