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定居此地已有年头了,因为身旁还跟着一个喊他们爹娘的小萝卜头。“你,你们?”
清荷瞪着两个本该作古的人,满腹的疑惑,满腔的委屈。
“清荷?”
“清荷?”
同样,霍翼翔与言秀也很惊讶,二人交换了下眼神,便把清荷让到后院中。
“你怎会找到这来?翎展与父亲是否知晓?”
霍翼翔原先的惊讶被警惕给取代,冷静地问着。
清荷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他从小便跟随父亲在军营中历练,有限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样的挺拔健朗。可如今,他少了条腿,必须得借助拐杖才能行走。骄傲如他,曾经肯定痛不欲生。
他是否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会隐姓埋名于此的?
他斑白的双鬓,是否就是当初挣扎的结果?
“翼哥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齐言秀受不了清荷打量霍翼翔的神态,这让她心中隐隐有种危机感。
这个男人是她放弃闺誉,放弃豪门世家优渥的生活换来的,绝不容许他人觊觎,清荷也不行!
“你在以何种身份同我说话?”清荷侧首挑眉,很不喜欢齐言秀那种明显的占有欲。还真是搞不清状况,就算同霍翼翔生了孩子如何,论资排辈,也不过是个妾室!
“你……”
齐言秀显然被激怒了,正要发作,却被霍翼翔给制止住了。
看着翼翔握着言秀的手,除了委屈,清荷还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们当她是什么?
她这十年算什么?
霍翼翔竟可以如此地坦然,他不觉得对她有些亏欠吗?
“我俩的下落是谁告知你的?”
霍翼翔再次问道,语气比先前还要冷上三分。
清荷回首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现如今,他关心的竟只有这个?连句敷衍的“你过得好不好”都没有。
“我是否不该知晓你的音讯?”
“当然!”言秀抢先回答道:“你只管过好你诰命夫人的日子便是,别忘了,你的身份可是皇上给钦定的,可别玷污了这个名号!”
“哈!”清荷冷笑着看向言秀,“齐二小姐好圆滑的说辞啊!只是,你现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持着怎样的名号?”
“休要逞口舌之能!”一再地得不到清荷的回话,霍翼翔开始暴躁起来,“我且问你,你是否与一男子同来?你与那人是怎样一种关系?”
虽然是在质问,但很明显,霍翼翔知道一些什么。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清荷不免疑窦丛生,不是他让逐风带她来的吗?若不是,又是谁在暗中与他联系?是不是就是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那帮人?他们到底有什么预谋?
“回答我!”
清荷的沉默惹得霍翼翔突然一声大喝,言秀却适时地冷笑起来。
“呵呵,看来你与那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好回答啊。”
霍翼翔在父亲的教导下,从小便视家族荣誉为生命。就是这样的心态,让他在残疾之后,因无法再承载那种荣誉,他宁可诈死。
因此,他岂能容许他人玷污他用生命守候的荣誉。而言秀的说辞,很有效地便激起了他维护家族声誉的使命感。
“你这贱人,我今天就代表霍家清理门户!”
霍翼翔豁然起身,手中已多了把长剑。
清荷惊恐地闪避,原先的委屈瞬间都化作了满腔怒火。即便没有夫妻情分,他们好歹也有儿时情谊,他竟然要杀自己!她为他受了十年的活寡,到头来竟换得这样的下场!
只是霍翼翔哪儿容她辩解,虽然只剩一条左腿,他霍将军的名号可不是靠祖荫得来的。即便拄着拐杖,一把宝剑在他手里也是虎虎生威,清荷那三脚猫的拳脚能有什么用途,自然只有靠快速躲避来保命。
清荷向门口退着,可言秀很明显看出她的意图,先她一步挡住了去路。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清荷暗自苦笑一声,做好硬接霍翼翔的一剑的准备。可是,眼前却是一花,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的面前。清荷还未来及反应,那人便飞起一脚,踢中霍翼翔握剑的手腕。长剑随之脱离他的掌握,其本人也因这力道后退了好几步。
霍翼翔强定住摇晃的身体,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的惊讶,但仍旧大喝道:“来者何人?”
来得不是别人,是已经与清荷分道扬镳的逐风。他冷冷地回望着站立不稳,且大口喘气的霍翼翔,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不屑一顾。
“没事吧?”对于霍翼翔的质问,逐风不予理睬,反而回首查看清荷的情况。
清荷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无碍,同时微侧了下身,躲开逐风的触碰。徒留逐风伸在半空的手,独自在夜风的吹拂下僵硬着。
但他们的举动落在霍翼翔与齐言秀的眼里,便显得十足的暧昧。
“他是谁?”没有得到逐风的回应,翼翔转而质问清荷。
“还用问吗?”言秀绕过他们二人,来到翼翔的身旁,冷笑着,“肯定是带她来的人了。”
翼翔闻言,脸色变得铁青。
逐风不语,只是看着清荷。
清荷仰首,冷眼怒视翼翔。
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奇怪,言秀却似乎被排斥在外,心中不悦地道:“毫不知耻,真是一对狗……啊!”
逐风踢起一颗石子,正中言秀的左胸,适时地遏制了她的辱骂。
“人见到了,你打算留下吗?”
不理会翼翔与言秀投杀机腾腾的眼神,逐风只在乎清荷的想法。
当然不想了!留下来被他们杀吗?
清荷心下苦笑着,微微地摇了下头。
看到她摇头,明显是被迫无奈地行为,逐风的嘴角还是止不住高高地扬了起来,手也有意识地拉起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