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姑娘有点奇怪哟,怎地一动不动的?”
眼前的娇人儿对清荷也来了兴趣,并伸手往她身上随意拂了一把。
这看似不经意地举动,却使得清荷突地打了给激灵,麻木的四肢也居然慢慢恢复了知觉。清荷惊讶地望着这娇滴滴的女子,心下了然,这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逐风半眯着眼,享受着美茶带来的恬静,也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刻意纵容着艳娘的花招。
“风少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了?这么娇柔的人儿,竟舍得就如此干放着啊?”
艳娘媚眼如丝,言语中故意饱含着风情。
逐风缓缓张开眼,轻睐清荷一眼后,声音无任何起伏地道:“人娇不见得就解风情,还有劳艳娘调解了。”
“呵呵……”艳娘掩嘴娇笑,“风少尽管放心。”
虽听不出他们的言下之意,清荷也可以猜测出,只要是针对自己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全身不由得紧绷地戒备着。
当艳娘走向清荷的身旁,打算搀扶她时,清荷突然把眼前的茶碗猛地掷向艳娘。
显然艳娘和逐风都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一时也怔愣了。待看到她向门口跑时,逐风眼神一暗,嘴边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却没要追出去的意思。
白日里是所有青楼关门歇业的时刻,凝香阁自然也不例外。因此,清荷便无任何阻碍地从三楼来到了天井,甚至看到了自由之门--大门的所在。
清荷还未来及欣喜,三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阻住了去路。
“想逃吗?”其中一个大汉凝眉怒视,“自咱们凝香阁成立以来,从未出现过姑娘逃离的情况,你以为你会成为第一人吗?”
我不是……
“看来你是欠教训!”
清荷的辩解还未说出口,另一大汉便凶神恶煞地摁着双手“啪啪”做响,并作势抓向她的左肩。
清荷的脚未动,左肩微溜,左手伸出对着袭击的那只手轻划了两圆,大汉的一抓居然就这样被甩开了。
显然,眼前的大汉被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给惊住了,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是满腔的怒火。
“你这个臭婊……”
清荷不待大汉骂完,一脚踹向他的胫骨,他吃痛地弯膝,清荷一个手刀劈其脖颈,大汉轰然倒地,继而转身,怒视着另两人。
清荷出生于武将世家,自小习武,上阵作战是薄弱了些,但基本的自保能力还是足够的。
而且,她虽身材瘦小,脸型也偏小,却长着两条英气的剑眉,虽与时下流行的柳叶眉不相悖,可让她清秀的面貌多了份飒爽的意味。
如今她这副剑眉倒竖,双目圆睁的模样,倒也确实增加了不少凌厉的气势,把那另二人骇得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
但毕竟她的身高有限制,似乎还不及那二人的胸口,这使得二人的气势重新壮实了起来。
二人对看一眼,有志一同地出拳袭向清荷。
清荷以同样的方式用双手挥开两人的重拳,紧接着握紧双拳,中指曲起,快速击中两人前胸的膻中穴。两人受此一击,立马疼得背驼胸含,哪儿还有力气关注清荷的去向。
然而,清荷还未走到门口,三楼传来清脆的击掌声,以及一道冷冷的似赞许似挖苦的声音。
“夫人真不愧为将门之后,在下还真是小觑了你的能耐了!”
清荷本就是抱着侥幸逃跑,当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向起时,脊背不由地一僵,却还是继续向前奔跑。可只跃出了一步,第二步还未迈出,一把锋利短剑“笃”地一声被掷向自己的身前,并直直地插入了地板之中。但清荷似乎是豁出去了,仍旧倔强地向前走去,一个白影伴着一道黑光飘至眼前,紧接着左颊一凉,一股粘稠流向嘴角。
似乎未感到脸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清荷快速地拔起地上的短剑向挡住去路的逐风刺去。
清荷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一个能从威武侯府护卫的严密防守中劫走自己的人,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可她就是不想屈服,之前是没办法反抗,现下自己能动了,哪儿能不战便屈人之淫威的!
很自然地,清荷的尽力一刺被逐风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不过也使他震惊不少--这女人的脸都被自己划破了,居然无动于衷,真是难得的新鲜!事情似乎变得比预想中的还要有趣。
尽管清荷预料到情况不会很顺利,甚至会激怒对方,所以在脸颊被划伤时,她是没有多少震惊的,但此刻逐风脸上的神情却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颤。
那是什么神情,清荷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解读,只觉得自己像只掉落陷阱中的羔羊,他便是那手握屠刀慢慢靠近的猎户。
清荷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握着短剑的手变得湿润了。但是既然走出了第一步,这时放弃岂不是显得可笑。
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跺脚,她的整个身体想支离弦的箭一般,腾空直冲向逐风。
逐风忙闪身躲开,心下却懊恼--这女人疯了不成,若出掌还击,凭自己的功力,她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闪却把清荷的去路给闪出了。
清荷只是闲暇无聊时,从搜集的江湖轶闻上了解一些简单的轻功,也无人从旁指导,所以如何提气,如何换气,她根本就不懂,全凭着已有的武功基础和现下的心劲儿,一口气跃出了五六步,离门口却还有三步之遥,待再想提气纵跃时,逐风瞬间来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抓住她跃起的左脚,用力往后一甩,清荷的身体便像一片落叶一般向后飘去。
空中,清荷用尽力气来了个鹞子翻身,才勉强站定而没被摔倒。
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等气顺畅了之后,再看前方的逐风,这一眼看过去,清荷的一口气差点儿再背过去--逐风好整以暇地站着,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手里竟提着一条藕荷色罗裙,自己身穿的罗裙。
“无耻!”
清荷羞怒交加,挥动着短剑,再次向逐风刺去,原先的冷静消失殆尽,只想拼死往他身上刺出个窟窿来。
而此时的逐风却是心情大好,轻松躲避开刺来的短剑,空出的右手也隐隐作痒,不由得顺便又把她的绸衫给撕去大半。清荷的肩、臂一下子露出大片的肌肤,连里头的抹胸也若隐若现。
眼前的情形使得逐风的眼神一黯,心绪一下变得紊乱了许多。很少出现如此欲望脱序的情况,逐风也不免心头暗暗着恼。
“哟,真没想到,看似娇小的人儿,却是这么有‘行情’啊!”
艳娘的打趣声也适时地加进来,引出四周更多的哄笑声。
清荷不由得抬头看去,原本还冷清的楼阁,此时站满了人,有衣裳不整满面泛红的男人,还有坦肩露臂鬓云斜飞的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其中还夹杂着很多贪婪猥琐的眼神和评论。
逐风注意到清荷原本胀红的小脸突然变得苍白,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妄想能遮住胸前的大片春光,身体似乎还在轻轻地颤抖。整个人显得无助又可怜,眼中闪现出他很熟悉的那种绝望,这让他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忍。
且不管这种莫名的情绪所谓何来,逐风只想马上结束这场闹剧。于是飞身上前,再次夺取清荷手中的短剑。
没想到清荷横剑一挥,逼开了他的“偷袭”,紧接着剑一转,锋利的尖韧向她自己的胸前刺去。
逐风大骇,他从未想过让她死,再次飞身上前夺剑,在靠近她的霎那,剑尖又是一转,竟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口。逐风又是一惊,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称得上“百转千回”了。飞快地闪开袭击,并快速闪到清荷的身后,一个手刀下去,让她重新进入了暗黑之中。
逐风一手揽住倒地的清荷,一手脱下自己的外衫覆盖住她裸露的肌肤,也阻挡了所有觊觎的目光,却挡不住艳娘那闪烁的狠唳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