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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洋趣闻

书名:沁园香 作者:只顾着玩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4
    王秀才走了, 李天成道,“娘子,这王秀才前两日来找过我?”
    苏姐儿这才想起来,那一日确实是来了,不过那日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只为着那事儿伤心了,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是啊,确实是来了,是要对你说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让你去参加会文呢!只不过那几日我便听你总说什么会文,便只当你知道了,也就没对你说。”
    李天成见苏姐儿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了心。指着墙上挂的《冬日赏梅图》道,“娘子这是什么时候画的,我竟今日才看到!”
    “那时你忙着读书呢,我久不画,手其实生了呢!只因为以前挂的那副我嫌它是房子旧主家的不吉利,才换了这幅来。”苏姐儿解释道。
    “这幅画的意境着实的好呢,娘子,咱们挂与卧房处,可好?”李天成看着苏姐儿的脸色问道。
    苏姐儿忙踩了椅子上去揭了,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如此轻浮,闺房之物怎能随便便挂了出来呢!李天成见妻子上去揭,忙动手去扶了妻子。苏姐儿将画摘了下来,正对着门的墙上光秃秃的,墙皮其实都有些脱落了呢!李天成看着这也实在不像个样子,忙去街边买了些个字画挂了上去。
    青姐儿将去集上卖来的二两三钱银子为他们捎了家来,苏姐儿随手拿出一钱银子交给那青姐儿的孙子莫哥儿,莫哥儿欢喜告去家去了。回家交给青姐儿,青姐儿更是高看李家夫妇,这两人本不像这乡村之人,倒是像当初她见过的那张百万家的做派呢!
    两人将家中的钱物整理一番,加上刚才青姐儿送来的二两银子,一共还有十四两多银子,省着些也够两人生活两个月了,况且家中盐米油茶俱全,所以倒也是不着急。程秀才着人来请李天成家去,那小厮说,门口自由轿子等着秀才老爷呢。李天成不肯穿着家居的衣服去见人,也不好让人干等着,便让他们先走了。
    这李天成换了苏姐儿为他做的新衣,带上儒巾,梳头洗脸,他就了水盆里的水照了,更趁的发更黑,唇更红,好一个浊世佳公子!苏姐儿拿了四两多银子与他花销,李天成想起以前文人们去聚会吃酒,要五钱银子,他总不舍的去,人们都笑他呢!于是便也将钱拿了,收拾妥当,即要去程秀才家,走到街口,便总觉得不大体面,就到那边叫了个轿子坐了,才觉得好些,心中自是打定了主意,以后有钱了,定是要买顶体面的大轿子才好。
    程秀才请李天成家去,原来是这程秀才浑家的娘家人来了,拉李天成去作陪。这程秀才娘子本是松江府人世,家中是经商的大户,虽然是暴发,可极是有钱。只因着与这程秀才的母亲是亲姐弟,程秀才又进了学,这才将女儿许配于他。这松江地界嫁女儿那是穷奢极欲的,无钱的人家还要借钱给姑娘些许的陪嫁呢,更何况这张家这样的有钱,遣来了十六房管家,嫁妆等物整整拉了两船,早上卸船搬到家整整用了一整日的时间。
    按理说,他们一个小康之家,娶了这么一个有钱的娘子,相貌又不是那丑陋不堪的,为人倒也算是贤惠,上敬公婆,下爱小姑。不过这程秀才不是那老实的人,自从程家娘子嫁到家来,带了这么些许的嫁妆,这程家也一跃成为白鹤镇的富户,程秀才手中有了钱,也就长了别的心思,捧个戏子,吃吃花酒,无事了还要进进那私巢子。不过幸而他还顾及程家的脸面,倒也是没有敢在家中胡混过,大面上倒也过得去。
    这张家哥哥,叔伯兄弟都过来了,他们今年在松江收了许多的棉花和丝,这苏州地界临近港湾,丝、绵之物比之别处,价钱要高出不少,于是将货物贩至苏州,正好这姑姑家就在这里,按什么辈分也是应该来拜访一下的。
    这几人都是那慣走生意场的,有的还跟着海船下过海,去过南洋呢,那心眼子少说也有几百个,他们张家是有心要搬来苏州的,这几人是要探探这妹夫的底的,往日里这家离得远,虽说是至亲,但是到底交往不勤呢!现如今正好看看这是何样的人家,到底值不值得交往。若是实在点的好人,即使不拉他入股,周济他些,赠他一场小福贵也不值得什么,到底没在别家,是自家妹子受用呢!若是这人不济事,便离他远远的,反正有张家在,自家妹子怎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李天成到的时候,张家的人已经入席了。这程秀才简单一拱手,介绍道,“各位,这个是今年新进学的王秀才,名天成,字天赐。”又指着陪坐第一位的,“这是我大舅哥张青山,挨着他的是我三舅哥张青峰,这位是我的四舅哥张青崖,这边的这位是我三姑家的李振河弟弟。”众人只见这李秀才身着崭新的天蓝色长袍,头戴儒巾,长的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又见他举止有礼,不骄不傲,便知他人确是很好的,自家妹夫能跟这样的人交往,便也放下了一二分的戒心。
    略微寒暄一会,主客便熟悉了,又都是那豪爽的男子,交谈起来也不费力。大家起着哄让那位下过南洋的张家三哥讲讲这在外洋的事。这张家三哥便说起到达那叫‘马所里’的国家时,那里的百姓浑身外肤皆是黑色,又是那蛮夷之地不懂教化,无论男女穿衣皆是只穿一个半裙,真是有伤风化,但其地风俗便是如此。众人从没去过如此地方,皆是听得津津有味。见张三哥停下,便忙着催他往下讲下去。张三哥饮了一口茶水,道,“那里的宝石有的就像鸡蛋那么大呢,还有那碗大的夜明珠,黑夜里不用点灯,咱们只挂了那夜明珠,整间屋室耀耀生辉。那蛮夷之人哪里见过咱们的棉麻丝帛,但凡一见,欢喜的了不得,具拿了珠翠宝石来换。不过咱们也从未去过那地界,所带之物并不甚多。交换完货物,我们这船队的东家带我们去拜见那里的土著民的皇帝,那皇帝大摆筵席,不过,因为是蛮夷之地,所摆食物或香或臭,各有异味,咱们大都是吃不惯的。”
    这一话题结束,程夫人便命人奉上点心,红糖馓子,每一碗里有四只蛋,视为亲意。这本是松江的习俗,程夫人知道侄儿来此定是有大生意做,有心巴结他们,便如此。随后几人又说了几个坊间趣闻,无非是南方有一赖汉,常常在街上乱走,见一车,便钻进车底,不陪个几百大钱决不肯起来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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