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似乎还是没反过来劲儿,呆呆的说,“娘子,你真美!”
苏姐儿不由的便脸红了,自家相公还真是,“相公,你起床吧,咱们要吃饭了。”说完便跑出去跟蕙兰一起做饭去了。因为早就商量好今天是要去岳丈家的,所以李天成昨日便跟那几个孩子说了,今日不上课,各自在家读书罢。
三人吃罢了饭便往苏家赶,苏家暂时租赁的是梨花巷东侧的房子,不过是一个三进的小宅,小巧却精致。三人跟随这门房进去了,之间这第一进里种了两棵桂花树,现下里是冬日,并不能看出什么奇特来,房子倒还是好,迈了这第二进的门,感觉比第一进更大些,苏姐儿的堂哥苏实在此暂住,转过第三进,才是苏老爷和苏诺的住处。
先来到的是堂屋,家具的摆设倒没什么稀奇,也不过是精巧些,出来一个小丫鬟,请他们先稍等片刻,老爷少爷在吃饭,一会才能见客。这李天成在苏家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苏家的规矩,况且这里跟老家的境况相差不少呢。那蕙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以前在别家当丫鬟,不过是那乡绅地主家,哪里便有这样的谱儿了?不由的问苏姐儿,“夫人,原来你娘家这样有钱啊,那怎地就看着你受穷了?”苏姐儿还没待说,李天成斥道,“这也是你一个丫鬟的本分?再多说话,回家揭了你的皮。”蕙兰吐了吐舌头,抓紧闭了嘴。
三人等了片刻苏诺出来,见是妹子,倒是很高兴,又见妹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比那日见得不知道好多少,头上也带了一副头面,身边还带了个小丫鬟,道,“妹子,咱爹正吃饭呢,你且先等等吧!”苏姐儿答了一声,也没什么言语。这苏诺见了妹子是高兴,见了这李天成其实是满肚子气,不过既然妹子还是得跟他过,便也不能不像个样子。见李天成跟自己作揖,便简单回了一下礼,要是想让自己和颜悦色现下怕是不能。
几人又等了片刻,苏员外才出来,苏员外是最爱这女儿的,可是今日见女儿跟那个李家的臭小子一起来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酸的直冒泡,自家金玉一般的女儿便这样成了人家的了,不过想想儿子的话,面上还是得过的去。虽然沉着脸,夫妇两人的礼还是受了,接过茶来喝,自是不提。
几人在房间中还是有些不自在,连苏姐儿也能感觉到这种尴尬的气息。苏员外吹了吹胡子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婚书过来。”
李天成起身答道,“我与苏姐儿刚出来时,实是拜过礼的。现下里,我家父母也不在这苏州地界,若是再办一次怕是有些难处呢!”
苏员外不禁怒道,“你既不想正经娶我家苏姐儿,那你便家去吧!我们家也并不是要非把女儿许你的,这世上尚没有强嫁女儿的。”
李天成也不禁有些气了,“我自与苏姐儿出来,已经几年未曾归家了,我哪里就央的父母来提亲了?你这难道不是难为我吗?”
苏姐儿见父亲相公都生了气,怕再说下去会撕破脸,便起身福了一福,道,“爹爹息怒,我们确是刚出来的时候在湖南便拜堂成过亲了,相公他这几年未曾归过家,何苦再做那麻烦事。”
苏员外见女儿替这外人说话,心中气焰大盛,“本来是准备了嫁妆的,既然没有婚书,那便什么都没有,我的女儿自然还是我的女儿。”
李天成见岳丈提起这嫁妆,越发的硬气了,“我不是那等吃软饭的,我娶苏姐儿也定不会为了你那点子嫁妆。”
苏员外气的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吼,“来人,把小姐扶进去,将这人给我打出去,以后再不许他进门。”
苏姐儿见父亲真的生气了,却不舍得跟丈夫分离,知道再待下去也没的什么,便拉着丈夫去了。
“父亲,这待怎样?”苏诺也不禁有些头疼,“我看妹子是死了心的。”
“哼,便当我没生他这个女儿罢了,你也不许去看他们!”苏员外赌气道。
这苏诺自然知道自家爹爹还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的,否则为何不马上家去,偏要在这里买宅子?不过这老爷子是最爱面子的,便也不戳破,“爹爹,既然他自家不肯回去送信,不如我们去替他送信,姑丈定会极是欢喜。到时候他们自然将婚书自家便送来了。”
苏员外听得是这样的道理,便点了点头,让苏诺派人去办不提。且说这苏姐儿自婚后第一次回娘家,本来极是幸福欢喜,没想到这样不欢而散,心中极是苦闷,不禁抹了眼泪。那李天成心中也自是不欢喜,见娘子这样,也有些难受,递了手巾与娘子,道,“娘子,你莫伤心,待我会考进了举人,定与你挣凤冠霞帔,让你风风光光回娘家,好不好?”
苏姐儿擦了擦眼泪,只觉得这手巾凉的透骨,“相公,你言语上对父亲也稍柔软些才好啊!”
“娘子,我不是那等吃软饭的人,我欢喜的是你这个人,哪里管有没有什么嫁妆。你且先忍耐些个,待我中了举,不怕岳丈不认你。”
苏姐儿见相公还是这样,也是无法,正能暂且先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