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打了四五十个回合,我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了,一个不留神,一刀向我刺来,顿时间,再快的反应也无法自救了。心下顿时便冷了下来,看来,今晚我得死于非命了!
“师妹!”水溶大声地喊道,拼命地往这边移动,无奈那黑衣人缠得紧,根本无法脱身。我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刻的到来,也许这样,我就有机会回生我养我的地方去,也许……一切都只是梦一场!可是我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同时听见“砰地一声”响,正自疑惑时,一声:“笨蛋!”唤醒了我。
“笨蛋!还不快睁开眼!打不过不知道跑么!傻呆呆地站着等死!平日里遇到什么事时,既冷静又果断,说完话就走,从不听他人的想法的。现在却又傻傻地站着等死,怎么不把你平日里逃跑的功夫拿出来?”是祸水的声音,不过,声音里透着怒气,他,他在生谁的气?是我么?
睁开眼,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刀影里穿梭着,却时时不忘念叨我几句,我真真是服了他了!又听得砰地一声从身后传来,回看时,不知何时已穿到我身后的唐华齐正黑着个脸,为我挡去一剑。
“你的脑子在想什么?”难得这祸水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很大声,显然是很生气。
正欲说话时,忽见水溶一剑扫过一黑衣人的头,那人的头就那么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我的脚边,眼还是睁开的……
看着那满地的血,脚边的头,一阵恶心感冒了出来,然后很没气质地眼前一黑,晕了!
唐华齐看着这个穿着一身水桃红华服的女人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下意识地接住那软软的身体,心里不由地一笑,没想到这个商场上独霸一方的铁人见到血还会晕,真真可爱!
转眼发现又一群黑衣人围攻上来,冷笑,他们将我的宝贝都累坏了,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黑黑的夜里,冷冷的风吹过,夹杂着几许血腥,飘向远方。
“华,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他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水溶止住唐华齐欲刺向一黑衣人的胸膛的剑,淡淡地道,“你也知道师妹是见不得血的,若她此时醒来再看到这些,可能会……”
本要刺出去的剑,在最后一句话时,成功地收了回来。看向怀中睡着的人儿,眉头微蹙,淡淡的愁显在眉间。
“你们走吧!”水溶看着那群受伤的人,淡淡地道,“那个同伴你们也带回去吧,杀他非吾愿,这里有些钱,你们拿去安葬他吧,余下的,留给他的家人。水溶在此谢过了。”
“北静王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明明是我们要杀你,现在你反而还要安葬我的同伴。”一黑衣人道,“就冲着您这行为,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接下杀您的案子了。王爷,保重!”然后一群黑衣人消失在夜色里。
“二哥,还好刚刚我们没有机会动手,否则,现在那死的人,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了。”毒性刚过的小三对胖二道。
“呵,看来,以后我们也不能再接这生意了!”胖二忽而笑道,“光是一个小丫头就可以将我们几个悄无声息地放倒在地,再看看这场硬战,就算打起来,我也不认为我们会有胜算的可能。”
“哼,你们知道就好!”唐华齐冷冷地道,面无表情,但全身所散发的冷意,却能寒倒一片人了,“还好她没事,否则……,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水溶看着这个认识了近十五年的师弟,深知他那冷淡的习性,无论遇到什么事,遇见谁,始终是面无表情,一幅漠不关心之样。但在遇到师妹时,那种气息完全变了,会笑,会捉弄人,也会生气!难道他会是透过师妹在看她?“你要到哪里去?”见唐华齐抱着薛宝钗便要离去,不禁问道。
“当然是送她回去。”唐华齐看了水溶一眼,然后一脸温柔地看向怀里的人,“她累了,得好好地休息。”
“等一等!”看着那又要离去的人,水溶喊道,转身便到了唐华齐的面前,轻轻地道,“你是在透过她看她么?”
唐华齐忽然一愣,这,这个问题,也曾是深深困绕着他的问题!但现在自己已明白了对她只是一种姐弟之情,而对她,则是真的动心了。可她有什么深深地吸引着自己,让自己移不开眼了呢?外人面前是个沉稳深知人情冷暖的人,做事果断,从不给对手留后路,面对他人的中伤,不会做任何解释;而实际上,捉弄人,爱躲懒,好美食,喜睡觉,心肠软且怕多事,骨子里深埋着不为人知的热情。或许正是这样的双面性格,让自己对她有了兴趣吧。
那是在什么时候对她上心了呢?是在酒醉时那忧郁的眼神,是在揭她谎言时那恨恨的眼神,是在她明明怕得要死却装作镇定的神态,是在她婉然处理事务时的那份自信,是在被激怒时咬牙愤然的样子,或许是在更早的那个午后,暧暧的阳光洒在那个睡在石头上的那团浅蓝吧!
见唐华齐没有回答,水溶又道:“若你只是透过她看她,那你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我看得出,她是个执着的人,一旦认定了,必会不顾一切地去做。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受伤的人,所以,请你不要伤害她。”
唐华齐听水溶这么一说,又是那千年不变的表情,但眼眸间,却显出了他那层层的怒意:“她会不会受伤,与你无关。你还是先管她你自己的事吧!有空闲的时候,要么多想想帝所交待的事,或是去想想如何应对你那急逼着你续弦的老母吧!”
“呵!难得!难得!我们的冷人竟会生气!”水溶笑道,“而且还是一晚看见你几次失控,真的很有成就感呢!哦,对了,刚刚在帝那里,你闷着不发一生,想来也是因为她在生气吧!”
“你!”唐华齐忽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再看看怀里的人,转身便走。不想,刚走几步,水溶便跟了上来,“你跟来做什么?”
“送师妹回府。”水溶笑道,见唐华齐瞪着自己,水溶又笑道,“不管是基于她是我的师妹,还是我的兄弟朋友,我都应该亲自送她回去的。”
唐华齐一眯眼,道:“你似乎是知道了有关她的什么?”
“对!我养活的那群人虽然没有你手里的那群人消息来得灵通,但还是有用的!”水溶笑得一脸无害,“况且对铁面商人方清及其妹妹方柔有兴趣的可不只我一个!由于最近你不在京城里,我就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宫里的那位似乎也对方柔挺有兴趣的,还有啊,上次有人跟踪方清,他还到我府上避过耳目呢!”
嗯?有这等事?怎么没有人给我报过来,看来,手下有人开始不听话了!还有,看来,她也真是个会惹祸的主儿呢,虽然她一心不想与那些人打交道,但不见得人家不想不与她打交道!以后得时时盯着她才行了!唐华齐边走边想,并不曾回答水溶的话。
一时间无语,刚刚入薛宝钗的房间,只见里面有四个妙龄的女子,其中两人是莺儿和灵儿,余下的两个,一个风流婉转,仙姿袅袅,另一个则清秀婉丽,观之可亲。
“灵儿,你快想想,宝姐姐会到什么地方去?”黛玉着急地道,“从元妃离开园子后,我就没见着她了!今晚一直见她心事重重,也省亲之事也不上心。我刚刚回房里去,觉得宝姐姐今晚的态度让我想不明白,所以找了过来了。不想,宝姐姐并未回来。”
呵,姑娘从来没有对省亲之事上心过!灵儿在心里想道。“我也不知道啊!”灵儿叹了口气道,“元妃离开园子后,我也没见着姑娘了。原本以为姑娘可能是在园子里的某个地方休息吧,可是我和莺儿找遍了大半个园子,也没见找着人。实在无法,只好回来等着姑娘了回来了。”
“是啊!林姑娘,你不要担心的。姑娘不会有事的!”莺儿安慰着黛玉道。
“那你们说,宝姐姐这么晚了,会到哪里去,怎么不让人担心?”黛玉道,“难道你们忘了吗?上次我们去门去时,都被人盯上了,最后还是躲到北静王府才化险为夷的!”
灵儿和莺儿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说着:“那是因为姑娘你在那里!否则,那几个小蒌蒌哪里会是姑娘的对手!”忽然灵儿和莺儿脸色一变,两人均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屋子里忽然多了两个陌生人的气息,引得心中警铃大响。“谁?谁在那里!出来!”灵儿同莺儿同时道。
唐华齐与水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从黑暗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唐华齐抱着宝钗走向床,看都不看那四人一眼。而水溶却在一边笑道:“铁面商人方清身边的两双淑果真厉害!能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灵儿同莺儿的身子一阵,脸色均白,却打着精神,勉强笑道:“北静王深夜来访,不知何事?还有,姑娘怎么会……”
说到这里时,才忽然想起姑娘是被人抱回来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心下一惊,丢下未曾说完的话,跑向床。黛玉在见到水溶时,先是大吃一惊,忽而又想起自己是大家闺秀,让一个外人,哦,不对!是两个外人!顿时脸羞得通红,正欲走时,又见宝钗被人男子抱到床上放着,且脸色很差,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也跟着走了到床前。
“公子,姑娘怎么了?”莺儿边为宝钗理好被子,边担心地问道。
“她只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唐华齐面色轻松地回道。
“惊吓?”灵儿接过话题道,面带怒色,“你可别说得常轻松,姑娘平日里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她可算是那种泰山崩也面不改色的那种,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吓着?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姑娘被吓着?”
唐华并不把灵儿的话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水溶却在一旁笑道:“这种事,灵儿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难道会出现什么危险?”黛玉看着他们几个,虽然心中对现在的状况有很多的疑问,但还是先接着他们的话题说,心中的疑问,待宝钗醒来时,再细细地问吧。
“林姑娘冰雪聪明,能猜透其中奥妙!”水溶双眼深沉地盯着黛玉,但嘴角的笑,始终挂着。
黛玉这个年纪里,除了亲属的长辈男性外,接触最多的年轻男性只是宝玉,但宝玉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没有那种天然的成熟男人气质。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水溶,但却是第一次与水溶对视。不由地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提声向水溶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林姑娘真不记得了么?上次有人向我介绍你时,便已告诉了我,你的姓了。”水溶笑道,然后接着道,“也许你会问,你怎么知道上次的林玉便是你,关于这点,以后我再告诉你!”
黛玉一听以后再说,再看着那双猜不透的眼睛,心中不由一怔,正欲说什么时,只听得宝钗哭喊着道:“妈、爸,清儿在这里,你们回头看看我啊!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