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笑道:“若连食客都到这里来,只能说明这里的菜肴好!对啦,乔姨,若有食客前来就餐,也要好生招待哦!”
“这个老身自然知道,方姑娘不是说了嘛,来都皆客,不管他是到这里做什么的,只要有银子赚就行!”小乔在一旁笑道。
“乔姨,你又说错了,我们要赚,只赚正当的银子!”莺儿在一旁补充道。
“是,是,是!”
正走着,忽想起让小乔做的宣传问题,便道:“乔姨,前些日子让您找人四处宣传怀香楼,如今办得怎么样了?还有,那些该请的达官贵人,有没有送去请贴?”这些贵人指的是那些好酒色,又有钱的公子老爷们。
“都按姑娘的吩咐去做了!”小乔道,“至于宣传,我请的是这京城里那些有名的快嘴之人,保准让京城里的上上下下都会知道吃咱们怀香楼重新开张之事!”
上上下下?吹吧你!难道青楼开张会让那些闺中的姑娘知道?不过,小乔的一翻话反而提醒了我:若能让皇帝也来怀香楼坐坐,这样出名才更容易呢!
心动不如行动,当夜子时,我便孤身潜入皇宫,按着地图寻到御书房,一份书信放到书桌上,再安然离开。这一路畅通无阻,并不是皇宫里无人守夜站岗,而是我巧妙地避开了。回到家,想着明早皇帝会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这样的一封信:
“梨花开,只为君颜展;梨花逝,怎耐缘字浅;梨花曲,为思伊人容;梨花香,但求梦会郎。
若君有意,可在明日戌时怀香楼一聚,送君一曲梨花香。”再附上一枚假玉指环,放在信旁。
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不安了,这是在利用皇帝对藏娇阁主人的思念,似乎对已逝之人是很不敬的!但也没法了,为了我的自由,只能这样做了。不知皇帝看了信后,会不会到怀香楼来呢?
次日酉时我只身到了怀香楼,因怕薛夫人晚间找我,便将灵儿和莺儿留下应对。难得的是居然见到了祸水!这祸水已有半月没有露过面,也不知是在哪里鬼混去了。他今晚穿的是黑色衣服,头发用一玉钗将其束着,依旧是面若桃李,冷若冰霜,定定地听着小乔向他汇报相关工作。见我到来,便让乔姨退下,冷冷地看着我,不言语。
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只得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道:“师兄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要吩咐师妹么?”
“你没有遵照我们的约定!”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阵冷吹过。
是的,我确实没有遵照约定的要求穿男装来这里,但我还是我啊,只不过假借了个身份而已。“这又有何不可?你只说过要以方清的身份来这里,但并没有说过我不可以用其他的身份来这里呀!”我笑道,“况且,无论以哪种身份来,我还是我,我们的赌约还是成立的。若师兄为了这件事而想毁约,我可是不依的哦!”见他依旧冷冷的,我又道,“今晚是我们赌约正式生效的时候,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还请师兄多多关照才是!若师兄不喜我来,一个月以后,咱们正式解约,我保证,从那以后,我们便可以不用再见面,只求师兄不要再变着法子来捉弄我了,就这样我都快吃不消了,几年前的那场乌龙事件,还请师兄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师妹计较才是!”真是的,这祸水就是祸水,从小时遇到他就没好事,现在呢,他还变着法子来报小时候的仇,真不知前世里和他结了什么怨!
“这些话还是等到你达到赌约的条件再说吧!”祸水猛地起身,丢下这几句话便离去了。
看来今天我是撞到枪口子上了!无奈地耸耸肩,便去找乔姨。
怀香楼重新开张的典礼定在晚间戌时,开典前,厅堂里早已人山人海,并且有不少的达官显贵,看来,乔姨的宣传是十分到位的。来到专为我准备的雅阁,却见祸水也坐在那里,本想换个位置,但见其他雅阁早已空位,只好作罢。坐到祸水对面,只见到悠然地品着茶,似乎对将要开始的典礼一点也不关心。不想看他那不关己事的样子,便四处寻找,看看天下间最贵的人来了没有。忽地见那些达官贵人一阵骚动,接着对面的那间雅阁便换了主人,而其他的官员都惶惶恐恐地坐了下来。看这架势,我便猜想对面的那人定是皇帝了。只见他一身浅皇色的素服,身后站了两人,旁边竟是水溶陪同!
“他怎么来了?是你请的么?”祸水也注意到了,问道。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问道:“他是谁?谁是他?耶,对了,你看大师兄在对面,要不要请他到我们这里来坐坐?”
“不用了!”祸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道,“看来这怀香楼重新开张真是名满朝野、上下皆知呢!”
我心里暗笑,若不名满朝野、上下皆知,怎么能在一个月内名满全国?况且我请皇帝来,主要还是要借他的名气一用呢!
这时,四个打扮妖艳的姑娘登上了在厅堂里搭建的大圆台上,乐声响起,艳娘也同时登上台子,虽然穿的还是古装衣服,却是经过我的改良,肩膀露出,低领高腰,下着短群,脚蹬长筒靴;化着烟熏妆,整体上妖艳又性感。一出场,便引来一阵口哨声,她微微一笑,却已媚惑众人,只见她边走边唱边舞,同时后面的四个姑娘也开始翩翩起舞: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美人如些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像鸟一样捆绑,绑不住她年华;像繁花全盛开,挡不住她灿烂;笑靥英姿换发,怎么想都是她;红尘反复来去,女不及有谁问;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羽扇纶巾,谈笑间,墙橹飞灰烟灭;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美人如些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我在一旁见艳娘唱得直到尽处,不自觉地跟着哼了起来,没想到一旁的祸水发问了:“这曲子是你教她的?”
“对呀!怎么啦?”我回头反问道,“你觉得不好听?”
“没什么!”祸水看着厅堂里的表演,一脸平静,“你怎么会这些曲子的?”
“呵!我怎么会与你没有关系!”我笑道,“反正下面的那些人喜欢就行了!”指了指厅堂里看得正欢的人群,抬头间见水溶正盯着我们这里,便转身拿茶喝了一口,避开他的眼神。同时也猫了一眼那皇帝,只见他面无表情,却也看向了这边。
一曲唱完,台下早已是一片叫好声,艳娘谢了礼,回到了后台,乔姨便紧随着上了台,笑着大声道:“诸位公子大爷们,今日咱怀香楼重新开张,谢谢各位新老朋友前来捧场,刚刚的一曲念奴娇便是作为这开场的礼送给大家,大家喜欢么?”台下传来一阵叫好声,乔姨满意地继续道,“怀香楼停业半月,经过我们的精心改造,现在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大家面前,想必大伙也听到了我们的宣传,也知道我们的新是新在哪里。可能大伙会说奴家在这里口说无评,但有句话叫真金不怕火炼,大家若想知道我们怀香楼是否有宣传的好,过一会就请大伙四处看看,玩玩,便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接下来便是由阿兰姑娘为大家带来的梨花香,希望大家在这曲梨花香的伴随下,渡过这个愉快的夜晚!”
众人一听可以四处游玩了,便散去了不少的人,但仍有一些爱听阿兰歌声的人,在堂中听曲。我也注意了那皇帝,安静地坐着,一脸平静地听着阿兰唱曲:笑看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倦实难得见;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旧日黄昏映照新颜;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笑我太过痴狂想思夜未烊。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原本我是想让阿兰唱一着喜庆的歌的,但因皇帝的关系,而临时改为此曲……必定在开张之日唱这么愁畅的歌,听着也不是很好的。再看皇帝,平静的表情不见了,改为深思;一旁的水溶只是盯着阿兰,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你这曲子是特意安排的?”祸水轻声道,声音如同他的表情,冷着的。
“没有啊!”我直摇头,见他那样,死也不能承认,“我原本就是安排的这首的,你不觉得很好听么?”
唐华齐直直地盯着我,仿佛不信我所说的,半响叹了口气道:“不是最好!否则,可能祸从曲儿出了!”
有那么严重么?我无所谓地笑笑,忽见阿兰被皇帝身边的人带到了雅阁,心下直叹不好,若阿兰一不小心将我的名儿说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喂,师兄,你能不能陪我到那边去看看,阿兰被人叫去了!”
“过去做什么?阿兰只不过是被人请去唱曲,你这么紧张干嘛?”祸水若有若无地盯了我一眼,靠在椅子上,懒懒地道。
“我……”我能说什么,难道说是怕阿兰将我的名字斗了出来,皇帝听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后开始查办我,治我个乱闯御书房的罪?“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转身绕到那雅间旁,听着里面的对话:
“阿兰姑娘,听闻你们这里的曲子都是这京城里独一无二的,那这首梨花香也只有你们楼里的姑娘会唱?”是那皇帝的声音。
我当下听了,心里直跳,我怎么就忘了我上次吹这首曲儿时,说过我曾听过这首曲子,可如今在宣传时,却说的是这曲子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这不是自打嘴吗?若皇帝较真起来,一心想查出夜闯御书房之人,定会将怀香楼封查,到时不仅我的自由没有,说不守连命都玩没了!不行不行,在阿兰还未回答前,我得把这个问题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