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容忙附和:“是啊,爹爹,你别急,听听林公子怎么说。”
木镇雄闻言瞪了女儿一眼,“你管好你自己,你和他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个小子毁了你的名声,你竟然还帮着他讲话,真是脸子厚!”
“爹,我们是被人陷害的!白袅,一定是白袅,他把我打晕了才……”说着她面上一红,飞快垂下了头,竟是一脸娇羞。
木镇雄见此情景连连感叹女大不中留,也暗骂女儿不知羞。
他气得吹起胡子来,“走,赶紧给我走!”他站起身来,伸手去拉木婉容。
木婉容愣了一下,挣扎道:“爹,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没跟林公子商量对策。我不走,我不能走!”
“孽障!”
父女俩闹气别扭来,互相不肯妥协。
林墨白也不劝他们,只是在一旁静静瞧着。
木镇雄到底还是拗不过女儿,揪扯一阵后归了座。
林墨白温声道:“敢问大当家,此次托运之人是谁?”
“花针绣庄。”
“所运何物?”
“承影剑。”
“运往何处?”
木镇雄略一迟疑,未答。木婉容便道:“杭州御水山庄。”
林墨白点一下头,“不错,御水山庄是江湖有名的铸剑山庄。想必此次花针绣庄把承影剑运到御水,是重铸承影剑。”
“重铸承影剑?”木镇雄一惊,未曾料到这层缘由。“承影剑乃上古宝剑,何须重铸?林小儿,休得胡言!”
木镇雄拍案而起,愈加愤怒。他记得花针绣庄的大当家花枝把用紫檀盒装好的承影剑交到自己手里时说的话,她说:“此剑名为承影,除非天色黑白交际的刹那,否则此剑无影无踪,唯有手中一把剑柄。而此剑的威力也在白昼黑夜交错的那一刻发挥到极致。又传言,此剑出鞘,会显示出飘忽的剑影。木当家,此剑定当完好无损交到杭州御水山庄庄主李天手里。”
“承影虽为承影,但是此剑仍是存有剑身,只是剑身薄如蝉翼,仿似剔透无影,故为承影。在下猜测,承影必有缺陷,因而……”林墨白慢条斯理道。
“一派胡言!”
木镇雄本就忌惮承影剑失踪会对自己名声造成影响,此刻又听闻林墨白推测,更是怕自个儿被有心之人陷害了,毕竟,走镖局这一行的,放眼中原,不仅仅是他扬威这一家在做。眼看又到群英会,承影剑要是再没有消息,他扬威镖局算是没有颜面了。
当下他再没有心思听林墨白讲下去,扯了木婉容的胳膊就往外走。
木婉容不情愿大呼:“爹,你这又是怎么了?”
“少废话,跟老夫走,追踪承影剑去!”
“爹爹怎么不再听听林公子的话,爹!”
木镇雄兀自拉着女儿走了。
林墨白眼见他急急忙忙的身影,也不阻拦。喝了一口茶,唤来身边侍从,低声问:“可有消息?”
“未有。”
林墨白便眉头一皱,“另一件?”
侍从再次摇头。
林墨白神色黯淡了少许,他从怀里探出一根细小银针,深深瞧了片刻,暗叹一声。
“罢了。”他把银针复又收回怀里,起身,“看来对方是要把我林家往死里逼了,且不顾惜中间牺牲多少人。他也真是花了大代价,牵扯了很多势力进来。”
扬威镖局首当其冲,成为牺牲的垫背。再者是虎刀门,花针绣庄,长夜阁,玉怨楼,御水山庄,再加上一些单独势力,例如:白袅,还有那晚在苍桐镇暗发银针救他解围的神秘人。只是,那个人为何还将一根针射向他,并且控制好力道,根本不会伤害他一丝一毫。
那一晚,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个眼神,那样深邃灼热,一直尾随他的身形消失。那种目光,太过熟悉,让他不得不猜测是死去的莫望所有。
然而,会是她吗?她不是死了吗?死在齐州五怪手里,一剑毙命,血流不止。他疯狂赶去,看到的只是那具冰冰凉凉的尸体,孤零零躺在寂静而萧瑟的石阶上,他抱起她拼命摇晃着她的身体,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死去了,就像他们林莫两家一夕之间从亲家变成仇家,血海深仇,素来不共戴天。可他还没等到她来找他问他为何要陷害他们莫家,他就先等来了她的死讯。他无法置信,譬如在后来得知她的尸身在林宅不翼而飞后一样,他像是瞬间傻掉了,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嘴里像是个疯子一般喃喃:“你怪我突然之间解除婚约,孤身去往五台山,你如此残忍,竟用一死来报复我的负情。今日我只想好好安葬你的尸身,可是你竟然连这个弥补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当真是恨我入骨。阿望,你是否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不肯入轮回之道转世,而要留在人间报复我?阿望,好啊,我倒是希望你能来,好让我再看你一眼,好让你知晓我心里其实是有多爱你。可惜,还有机会吗,还有机会吗……”
阿望,可还有这个机会去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