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前的人,一身月白长袖衣袍,似日月般朗朗,岩松般醉人,眉宇间的淡漠淡出千年的光芒,微卷的睫毛下那鸢色的淡眸映出美好的倒影。一如初见时的惊艳。
公西明月很快收回惊愕的表情,只是心中却揪着解不开的执念,“墨师兄!”
公西明月微微扯出一抹微笑。心中却有些意外,有些不可名状的感觉。他竟然把祁墨看成了哥哥。
祁墨淡淡而笑,眸中无丝毫波动,只是眸底却划过一抹黯然,随后若无其事地道,“阿月也来赏花灯吗?”
公西明月点点头,面上淡淡,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墨师兄也在赏花灯吗?我,我还要去找哥哥,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公西明月把面具塞入祁墨怀中,快步离开了。祁
墨望着奔向远方的公西明月,眸中淡淡,只是手指有些用力的握紧,随即苦涩一笑又转为淡然。
雪花飘舞在空中,灭了一阙断了的流光,一触即碎。
远方,公西玉落镇静地望着公西明月走向祁墨,那欢快的模样,那一颦一笑,那脱口而出的哥哥,不禁想仰天大笑,可他只是在风中冷冷地任风吹开一地的倒影。他的心口似裂开了一个永远无法缝合的伤口,永远永远。
月儿,难道天意如此?公西玉落不由想到心止大师以前劝过的箴言,舍得。月儿,哥哥与你的缘分就只剩下这个舍吗?
公西明月慌张地往回跑,心中一片复杂,祁墨,哥哥,那个一直宠他爱他的哥哥,那个如墨般高贵儒雅的祁墨,是命中注定还是只是巧合?哥哥,我本来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却没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却认错了那个他,呵呵,禁忌的爱果然不被承认吗?哥哥,月儿此生于你是无缘了,如有来生,月儿一定不会做你的亲“弟弟”。
公西明月一路奔跑回家,他不知怎么面对哥哥,就算再找到哥哥,只是徒曾伤感罢了,没有祝福的谎言,要来做什么呢?公西明月飞快地跑着,任那一城飘雪冷却他的难言的心。
天色暗沉,街上人渐渐回家了,只有几个小贩在收拾摊子。
公西玉落戴着面具望着无尽的远方,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站着,站成一地的寂寥。北风有些烈烈的吹着,飘雪堆满了的整个身体,公西玉落却无丝毫的察觉。
当白日的一丝曙光散在公西玉落身上,白雪一片无暇,只是在那纯净中似乎隐约看到滴滴血色的缭绕。纷纷扬扬的雪花却仍旧飘着,无止无尽,而雪已然积过了鞋面,积过了小腿,白雪似要覆满整个冬季尽情肆虐。
初雪成殇,错爱难舍,是错过还是命定,只有雪花在无声宣泄。
公西明月回到家中,没有回到清月阁,而是来到了公西玉落的玉落阁,他想看到哥哥回来的身影再走,只是没想到,等来却的是天色的清明。
在玉落阁的公西明月不由有些紧张,如果哥哥找不到他一定会回来的,难道,难道哥哥一直在等着自己吗?公西明月的心一下子坠到地上,他连哥哥的心都猜不出来了吗?哥哥昨晚一定是在等他,而他却自以为是的回来了。
漫天的大雪,冰冷的北风,公西明月不由打个寒战,哥哥,公西明月快步飞向城中的街上。
街上的雪漫天,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厚厚的雪仍旧掩住那微弱的暖意,人们纷纷闭门在家。街道上只有偶尔几个身影。
公西明月沿着昨晚的几个街道找着公西玉落,哥哥,月儿来了,哥哥……
当公西明月来到最后一条街时,一眼望见了在街道上寂寥而立的身影,一身白衣早已和雪融为一体,依旧戴着那个面具,身体笔直,眼神坚定却又迷蒙。
公西明月见到这样的哥哥,眼眶中不由有些湿意,这条街正是他找到祁墨的街道,而当时他们的距离只有十米之遥,十米,仅仅十米,却代表着一个永远跨不过的距离。哥哥,你的执着让月儿情何以堪?
公西明月不禁飞快跑向公西玉落,扯出笑容,“哥哥,月儿找到你了,”说着公西明月拿下了公西玉落的面具。
公西玉落听到月儿的声音,有些回过神来,突然感到面具被拿了下来,不由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月儿,哥哥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哥哥,哥哥……”公西玉落笑着说道道,只是还没有说完嘴中却吐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身体已然支撑不住。
公西明月见到吐血的哥哥,不禁吃了一惊,“哥哥,你怎么了,”公西明月抱住欲摔倒的公西玉落,连忙给他把脉,却被发现的事实惊住了。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