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已经发霉的公西明月心情恹恹地在翻看着闲书,实在是无聊的快要发疯了,他的伤早就好了,只是迫于娘亲的高压只得乖乖地躺在床上,稍有走动,迎来的必是水淹月阁。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公西玉落进入月阁第一眼便望见那个苦恼皱眉看书的小人,眉毛都拧成一团,眼中露出丝丝郁闷。
公西玉落不由莞尔一笑,“月儿,怎么了,谁惹你了?”
公西明月听到公西玉落的声音,眉梢染上喜色,“哥哥,你来了!”
公西明月把书本随意一扔,转向门口。只见公西玉落一身白色衣袍,已然焕然一新,衬着那白玉凤姿,风骨尽显秀清。
公西明月不由咦了一声,“哥哥,你要出门?”
公西玉落温润一笑,“是的,赶快梳洗一下,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娘同意了?”公西明月一喜,又苦下脸,他可不认为一向对娘亲唯命是从的哥哥会让固执的娘亲点头,这好比母猪上树,他是一百个不信。
公西玉落见到公西明月那摆明不信的样子,宠昵一笑,好了,快点梳洗吧!“
公西玉落走向公西明月床铺前,把明月仍到地上的书放到案几上,狡黠一笑,”娘亲同意了,哥哥可是有秘密武器,月儿还不信哥哥?“”真的?公西明月开心地掀起被子,一跃而起,扑向公西玉落,吻向公西玉落的脸颊,“哥哥最好了。”
公西明月心中泛着喜悦,终于可以不用在床上度过了。只有在哥哥这里,他才感到他是一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而不是书院那个淡漠压抑的公西明月,有时,他真希望公西玉落不是他的亲哥哥,那么他就可以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他和哥哥,此生永不可能。不过他也庆幸他有这么一个如此宠溺包容他的哥哥,一辈子宠他护他。
公西玉落,突然感到脸上一热,直到反应过来是月儿的吻时,心中滋出一种从没有的异样,眸中泛出深色,望着公西明月欢喜却又丝毫不知的样子,公西玉落不禁苦笑,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月儿对他是如此的相信和依恋,而他却渐渐有了卑鄙的想法,他有些厌恶这样的想法,可又放不开,扯不断。
山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徐徐而行。
马车上仅有两个少年相对而坐。正是约好出门的公西玉落和公西明月。
公西明月望着不言不语的哥哥,不由疑问连连,“哥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公西明月见马车离城愈来愈远不由出声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到了你就知道了!”公西玉落凝视明月,微微而笑,话中透出一丝神秘。
公西明月见到哥哥这副模样,把再想问的话吞了回去,今日,哥哥很奇怪,…
马车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停住了。
公西明月跳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秀丽山色,而在这山腰中,有一个大开石门,门上的清枫寺三个字格外醒目。
“清枫寺,哥哥,为什么会来这?”公西明月见到哥哥最终带他来到的地方是寺庙,眸中划过不解,望着刚下车的公西玉落问道
。公西玉落转向明月,眸底闪过异色,“这段时间你一直不顺,娘听说心止大师从外面游历回来,特意让我带你来见他,也许会有所不同的。”
公西明月不禁无奈一笑,没想到哥哥是因为这个才带他出去,怪不得娘亲会同意,他真被哥哥一脸神秘的样子给吓到了,以为是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见一个特别的人,没想到就是见一个老和尚。
“哥哥,我只是被人射伤,这个是个意外,再说那个老和尚,额,那个心止又不能帮我什么,我干什么要去见他。”
公西玉落见到公西明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低叹,“月儿以为哥哥是那种随意相信别人的人吗?”
公西明月听此,不语,哥哥是不会如此鲁莽地带他见一个人的,这个心止,必有过人之处。
公西玉落望着公西明月沉思的样子,宠妮一笑,“月儿可听过心止?”
公西明月摇摇头,无缘无故地他怎能会知道这个人!
“天上如来,人间心止,心若有止,尘世无忧,这便是世人对他的评价,他上知前五百年,下知后五百年,得他指点,是多少人的梦想,只是他行踪不定,长年在外游历,有时十年不得他的消息,但是即使这样,无论王侯将相,平民百姓皆对他敬重有加。月儿还会轻视此人吗?”
公西明月一怔,世间竟然有如此之人,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和尚,却不知却是如此神人,不禁有了一观的冲动,公西明月冲玉落嘻嘻一笑,“哥哥,既然他这么厉害,我们去见他吧!”
公西明月便说便拉着公西玉落走向清枫寺。
公西玉落望着那拉着自己的小手,露出一抹宠爱笑容,只是转瞬间眸中又笼罩一层暗色。
在寺中小沙弥的带领下,穿过层层竹林,走过无数青苔,终于来到竹林后一间朴素的禅房。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木鱼声,达达达,禅意深深,余声袅袅。
“公西施主,心止大师就在此间禅房,小僧告退。”话音刚落,小沙弥便转入一条幽径不见了身影。
公西明月望着简陋的禅房,不禁对这个心止更添一分好感。
“可是公西施主,请进。”这时,从屋中传来一声苍老却肃穆的声音,闻之让人的心不由地宁静。
“回大师,是弟子玉落,打扰了!”公西玉落朗声道,随之领着明月进入禅房。
房中,心止席地而坐,全白的胡子预示着年龄,但是面上却无一丝苍老痕迹,眉宇间一派祥和。
公西明月望着这样的心止,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不愧是天上如来,人间心止。
“大师,弟子想让您帮舍弟看看凶兆,以防不测。”公西玉落望着闭目的心止,恭敬道。
心止张开双眼,原本黑暗的书房顿时似被明光填满,那眼中露出的透彻与了悟让人心惊。
心止看向公西明月,平静的眸中划过一丝惊异,淡淡开口,“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随缘,不必改变。”说完,心止敲起了木鱼,静默不语。
公西明月不禁无语,玄之又玄,这算什么指点?
公西玉落听着心止的话淡淡不语,倏而开口道,“谢谢大师,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心止望向玉落,“公西施主不替自己问吗?”
公西玉落苦涩一笑,“弟子没什么可问的,谢谢心止大师。”
心止淡淡一笑,“施主,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恶,求不得。而求不得最苦,老纳送给施主一个字,舍,有舍才有得,施主切记。”
公西玉落听此面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掩盖住,“谢谢大师箴言,弟子告退。”
公西玉落和明月一前一后出来。
公西明月不解地望着玉落,“哥哥,刚才心止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公西明月回味心止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只是月儿记在心中吧,总会用到的。”
公西玉落强扯一抹笑容,舍,能舍掉吗?只是如果说舍就舍,他也不必这般痛苦了,舍是天地下最难的事情了,他又如何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