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巡看着人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你不懂，在爹看来，龙翔浅底，那女娃日后可不是什么池中物啊！”
人疑惑的挑挑眉，似乎不知此话是从何处得来。
张巡接着解释道：“那小女娃绝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简单。你仔细想想，冰城是何等的复杂，能够在冰城生存下来的人，又哪里能够简单？况且而且若是刚才我不答应，怕是还有后招。”张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即便是千万般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说她还有另外的手段相迫？”
人说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一个小丫头如何有什么手段逼迫到朝廷大员？
张巡点点头，眼中是难得的严肃：“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自信满满，不见焦躁，即便是等待，也丝毫不见慌乱，这样的人不是鲁莽就是有底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小看。而且，你却是别忘了，她到底姓什么！”
人皱皱眉，似乎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忌讳什么，刚才的少女能用什么威胁。
张巡看了人一眼，又是一口气叹出“麟儿，你最大的弊病就是太过轻敌。”
叫做张麟的人一声不吭的低下头，不过眸子却是闪过一丝亮光。张巡看人的表现也知道人是不服气。一时间却更是怀念刚才那个机灵古怪的丫头。
“还有，爹爹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姜若两氏这几年的冲突矛盾日益尖锐，爹有预感，她会是那个解铃之人。再者，能屈能伸、不卑不亢，敢于冒险，她知道她的爹爹若丞相和我皇家一党之间，一向不和，如此，竟然还能主动的暴露自己，独闯军营，临危不乱，还在我的面前谈条件，耍心思。实话说，若是换成了你，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么一点？”
说着将目光转向了身边，换来人的一句冷哼。
“反正你就是看上她了。怎么说都是她好。可是，爹你别忘了，她终究是若家的人，你当真要和姜皇作对么？”
张巡笑笑，眉头舒展开：“这样的孩子既有能力，又肯冒险。我说了，她既是对我的脾性，想必之前在冰城里怕是吃过了不少的苦！我老了，既是不愿意承认，看见这样的孩子……唉，要不是你们几个有了家室，爹是真心的想要找这么一个的儿媳妇儿、孙媳妇儿的。”
本来的意味深长的感慨，说着说着却是变了味儿，又变成了那个不靠谱的人。
来人闻言一恼，他就知道人是在这里等着：“爹，杨蓉很好。还有您的孙子们才多大啊，这就开始找孙媳妇了？我估计您孙子的孙媳妇怕还没有出生呢！”
“臭小子，竟然编排你爹！”
“我哪儿敢，如今，敢编排您的，不就是您刚收的干女儿么！”
“臭小子，跟刚才的小丫头一块儿，是想要气你爹么！”
“我哪儿敢啊，冤枉啊。”
而后痛叫的声音传来，响彻静夜，声音随着人的走远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低。
逐渐远了，最后和夜幕化作一体。
石墙的一边。
一群人众星捧月一样的将中间的人团团围住。
里面的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如此混乱的场景，应对起来却是丝毫不显吃力。
江彻礼数周到的笑着，淡淡的说出自己对战局的看法，语气谦恭有礼，一时间更是将一群人唬住。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直到一道的黑影遮盖而下。
江彻抬起头，本能就要应付几声，却见眼前一美人，伸出一截手，空中形成极其优美的弧度，江彻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叫道：“若水月。”
是的，眼前的美人正是若水月。其实江彻看见了若水月本来也不是那么吃惊的，毕竟这件事是若水月有求于他，出现在这里很是正常。
可是眼前的若水月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一时间全身的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江彻暗忖，难道是这只小狐狸又想出了什么主意整自己？
呃，这回是什么？
追赶？表白？
难道是老规矩，绕着京师的街市‘猫捉老鼠’？
不会啊，按说用了这么多回，用都用腻了。
可是，会是什么新招呢？
若水月转过身子看向周围的赳赳昂昂的众人，满满的崇拜藏都藏不住。更何况是一群压根就不知道藏的人。
江彻也跟着环顾四周，扯开嘴角，清雅高远，绝世无双，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周围人崇敬的目光。
若水月抓住时机拽起江彻就走。
可怜人太多，众人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中间的人已经不见了。反而高谈阔论的围在一起。还是一群热血沸腾的样子。
若水月凑近江彻的耳朵轻语：“你行啊。咳咳，来说出你的秘诀。”
江彻神秘的笑笑，就当若水月看到那样的笑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这边的江彻一脸嘚瑟的开口：“很简单。就两步。”
若水月挑挑眉，示意解说。
江彻挥挥爪子，露出两根手指头：“第一步，意在出人意表。”
若水月跟着扭过头默默的看看周围，鞭炮仍然在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两旁的人却意外的格外和谐。抽抽嘴角，的确有够出人意表，也的确像是江彻会想出的招。
其实她是误会了，江彻想的哪里是这样的招数？不过，江彻想出的定会不差于这样的就是。而且，这可是江彻手下的得力爱将、深得江彻真传的老二想出的主意。
看着若水月一脸深意的看着自己，江彻也不脸红，直接祭出第二步“这第二步嘛，就是设身处地。他们可怜，你只有比他们更可怜，他们才会有想要了解你的心情，你说的事情才更容易被他们理解。”
说到这里，脸上的得意消失的无踪影，反而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人们大多只会关注两类人，一类是够不到，只能高高仰望的，对这类人他们会敬畏、会尊崇，他们面对这类人会习惯于听命，却却生不出亲近，更不会有关心之意。神一样传说中的人物是不需要人们关心的。”
“另一类人则是比他们自身弱小的，在比较之下的弱小，却是更容易满足自尊心，同情么？不见得，有些时候只是为了证明还有人比自己更惨罢了。可笑的施舍，滥发同情而已。”
说着忽然间，若水月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是经历了世事悲凉，看透了人世沧桑，即将要羽化登仙，脱离人间。
她有种感觉，这次回到京师，很多的东西都已经不自觉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就像是眼前的江彻，与青衣叙话的那天，江彻就是这样满口的道理教训，不过，如今的江彻唇角却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是在嘲讽谁？
人生无常，这若水月一直知道，就像是天之骄女流落冰城遭人欺凌，贵胄之女流落街头辗转……世间定是还有许多这样的事情，也知道江彻定是不简单，明明早知道一切，但却是刻意或是无意间的忽视了，却从来没有会像今天这样的这么真实的清楚的感受到江彻与她之间的距离。
虽然早就清楚明白，可是当一切都摊在明面上时，心里想的却又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
忍不住的感慨，两个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若不是那次的遇见，若不是……怕是终生不会有交集。
想到这里她看向江彻，一双眸子明明灭灭。
他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若水月捂着胸口难得的对一个人的过往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对人有着这样的认识？
江彻看见这样的神色只当是人不赞同，挑挑眉：“你先别急。我既是答应了你，当然不会只用这样的手段。只是如今来看，这样的手段却是能够以最快的方式加入他们罢了。”
只有抓住人们的注意力，才有说话的机会。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这样的方式不是骗取人的同情呢？”说着，江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决定就好。”若水月掩住神色。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好奇。”江彻瞅瞅若水月，若水月也跟着转身，人的正面被遮盖住，人坚持不懈的追着“你的脸怎么了？”
若水月慌乱的伸出手捂住半边脸，只露出了一张侧脸。
“怎么？不成功？”许是黑夜的原因，一向不耐烦的声音，此刻却是带着一丝柔软的温度。
若水月垂下头，掩饰似的摇摇头：“不是啊！我亲自出马，怎么会失败？”
江彻看看若水月，声音温柔似水：“哦。”
若水月刚因为人不在追问而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刻一颗心又是提了起来。
“那，你的头怎么了？”
“啊？”若水月吓了一跳，将头转向一侧“头没事，只是磕着了。有点儿晕。呵呵呵……没关系的。”
同时心里暗骂这人当真是狐狸一般的人物，什么也都瞒不住。
其实却是不知，真正的放在心里的人，只是淡淡的一眼，那人即便是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能发现，又何须刻意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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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停电，网络瘫了。今天三千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