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若儿,你”当今丞相若虔纶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呢?
这些年在若儿的成长中,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就连自己女儿的欢喜,还是悲伤都看不出来,他这个父亲当的真是……想要尽力弥补,可是一看到这张脸,虽然还未长成,眉宇间却有了那人的几分模样,满腔的柔情宠溺却又化作了无休无止的愤怒。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做不到啊!
叹一口气,自责的想着: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女儿。
“你一定要小心。回京师后虽然一直没露面,但是不要忘了,你是谁,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你就要及笄了。难免会……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肯放过。”若虔纶一脸的凝重。
若水月无辜的眨眨眼:“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被人嫌弃呢?”
若虔纶眸色复杂的看了若水月一眼,她和他,他们两个人的女儿竟然会这么单纯吗?
若是装的,真的没有人发现么?
命运真是嘲讽啊,不就是心机深的叵测,不就是单纯的可笑。
这幅无辜的模样倒是叫他心生烦躁,顶着这样一张脸的人不应该是这幅模样的,怎么会是这幅模样呢?长得再像也不是。
“你……万事小心。”若虔纶背过身子,双手负在身后,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
够了,已经不想再看了,不看就不会想,说是自欺欺人也罢,不想就不会痛。
……
迈上九重石阶,走过抄手游廊,视线逐步清晰,引到一处临水而立的楼阁。两边飞楼插空,水木充沛,清溪泻雪,翠荇香菱,馥郁清香,泉水清越。
楼阁巍然而立,古木拔地而起,远处的石塔直刺青天,触目所及的金碧辉煌。随意一扫便极尽奢华:
流光溢彩的琉璃瓦,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园内设有五座亭子,四周都是用四根大红柱子支撑着。亭子各有四个翘角,微微向上翘起,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彰显着帝王的尊贵荣华,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绿色的风铃,说不上是什么材质。不时有叮叮的轻响。亭内布有薄纱,亭前系着飘飞的彩带。日光下微风里,显得如同刚睡醒的闺阁少女,慵懒随意又多情。
即便是早有准备,当看到盈盈走来的人时,若水月的心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苦笑一声,垂下睫毛,定定神,在抬眼时,已是一副欢喜的模样。
来人莲步轻移,看到不远处等着的人,顿了顿脚步,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厌恶。而后若无其事的走来。
若水月恭敬的迎上去:“姑姑。”
“恩。”
身着深紫色衣裙,花纹繁复,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流苏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长发曳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眉宇间淡淡的阴霾幽怨。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若水月苦笑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幅容貌下的毒恶狠辣。
“你来了?”凤目冷冷的瞥来,一种不徐不慢的音调,带着些久居上位的倨傲。
“恩。不知姑姑有何事?要”飞快的敛下眸子。
“要假传圣旨是吧?”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带着嘲讽“哼,你架子大,不是圣旨,怕还是请不来吧?”
若水月猛地跪下“水月不敢。”
“你不敢?看见你就……”许是想到什么,顿住了。只是眸中的厌恶显露无疑“你若水月多有能耐,天之骄女,落入人间的皎皎明月,回京半年不出门,好容易露面,却是整天追在一个人身后。”话到最后带了些怨念,“半年回来后就没来过姑姑这里,若不是传圣旨,你怕还是不会来吧?”
“侄女不敢。”
听着若水月自来后就一直示弱,再想想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再说话时,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怕是快要及笄了吧?”
“回姑姑的话,是”
“你多往太子府走走,他对你的心思,你还……”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在说话时,脸色又恢复了平淡“其他人做不得真。”
“是。”
许是觉得这个一向快乐单纯、无拘无束的人在自己面前却是乖巧的不可思议,若遥眸色露出一抹复杂,看向若水月,若水月适时的也抬起头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若遥如今看到这种表情,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说出的话还是硬生生的“你别忘了,睿仲这些年一直在等着谁。还有今后的后位……不要整日里去找什么乞丐混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好。”说罢上前几步,谄媚讨好的笑着。
若遥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两个人僵在原地。说不清是想要亲近还是远离。
“你退下吧”女人转过身,眸色闪过厌恶,用一种和若虔纶一样的姿态拒绝着。
行完礼,若水月移步出宫。
“水月。”清泉一样的缓缓流淌,让人很舒服。
若水月止住脚步,看清来人后,感慨道:这人果然是经不得念叨。这不,人就出来了。来京师半年没见过这个人,可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
无疑有他,姜国当今太子姜睿仲。
认出姜睿仲并不难,在他的周围好像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气流游动着,若水月晕晕的想着。这人小时候就这样好认,如今寻着气流还是可以一直这样认人,果然不是错觉。她自嘲的笑笑,好多事都做过了,还没试过鼻子,这不,就给了她一个机会用鼻子认人。
这些年过去,姜睿仲的变化不大,面庞的线条趋近坚毅,多了些棱角。眸子却始终是淡淡的,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也是当上太子的人,即使再没有心机,也不是当年那个人了。何况人总是要变的,外加上还有个人应该……不过现在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想想又觉得自己过于多事,自保还来不及,还有空担心别人么?而且早就想着不和姜氏人有联系,太闲了,闲的犯操心病。
果然是太闲了。闲的都发毛了。
找个时间出去晒晒,若水月默默地想着。
“水月?”
“啊啊?”若水月条件反射的叫了声,叫完之后面露懊恼。刚才竟然愣起神了。
看到若水月目露茫然,姜睿仲眼神一暗,飞快的划过某种东西。
“还习惯么?”
若水月的脑袋打出了好多的问号,这是问她,怎么感觉很恶寒?有一点儿XX和XX的感觉。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开口了。
“很习惯。”若水月笑着打哈哈,摆明的不给面子,想到姑姑若遥的话,更是烦躁,只想快点儿遛。
姜睿仲抿抿唇,状似无意的开口:“水月还有三个月及笄吧?”
“恩。”若水月挑挑眉,示意有话快说。
“水月,父皇等我很久了,我也等你很久了。”
若水月汗颜,内心在狂吼着,你父皇等你和你等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再说太子殿下,咱们有关系么?怎么叫的这么亲切?这种怨夫的语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姜睿仲点到为止,也不逼迫,似是漫不经心的又似是有些怀念的道:“我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若水月一震,猛地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睿仲,一双黑眸像是一张张黑网,把他网进去,一切一切,仿佛都可以在这双眸子里沉沦。
姜睿仲恍若未察,转眼间又换了话题,好想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听说上元灯会很是热闹。”
这是明显的暗示了。
若水月的脸色像是调色板,瞬间变了几种颜色。
最后各种颜色退去,一张不施粉黛,本来就素净淡雅的脸变得惨白,抬头看看姜睿仲,那人却是一脸的意味深长。
“恩”若水月努力的笑了笑,福福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一旁的假山中走出来一个人,姜睿仲头也不回的道:“你回来了?”
那人对他的反应一点儿也不着恼,只是声音有些僵硬,不辩男女,“你就这么着急么?好好地一个美人都被你吓到了。”如果青衣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就是那天那个添了一把火的人。
姜睿仲猛地转身过来,警告似的握住他的手腕,目光闪过一丝狠戾:“我不许你动她。”
可被抓的人好似没有眼力劲儿的“那怎么办?这样一个美人,你不知怜香惜玉,我可是想呢!”
紧握的手腕上渐渐出现了红痕,那人试图甩开紧攥的手腕,不过握得很紧,挣不脱。
眼珠子转了转,变了面色“好了,至于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句话本来是宽慰,在姜睿仲的耳中,却硬生生的听成了讥讽,于是咔嚓一声,握着的手腕脱臼了。
警告的瞪了那人两眼,“不准动她,否则”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留下来的人面不改色的将手接了回去,长长的头发滑下来,遮住了眸色,只是嘴角翘起讥讽的笑。
九重宫阙中
明黄色的袖子轻轻一挥衣袖,带起一阵风,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高飞的鸽子上,鸽子应声而落,携带的竹子也跟着掉下来,又是一股风带着竹子进入金碧堂皇的宫阙,落入一双手中。
那人从竹子里取出一张丝帛,良久,轻轻哼了一声。在宫阙内负着手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芒,几个大步跨到不远处的金案桌前,执起一旁的狼毫笔,明黄的袖子扫来扫去。
算起来那天发生了许多事,若水月现在想想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当天丞相府收到了圣旨。
“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放过?哼,他们欠朕的永远还不清。”一个声音狠戾的回道。
丞相府里传旨的太监徳泰媚笑着,姜皇身旁的红人,原本应该是眼高于顶的,此时却一副摇尾乞怜的奴才模样。
他倒是有心宣旨,只不过圣旨这次却是不公开的,却也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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