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后,无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垂眸思考着。
他们都清楚江彻说的都只是一小部分,但就是这一小部分,却分外的引人深思。
竹林子内外无声,只有偶尔吹来的竹风,沙沙作响。
吹起了衣带,束起的发丝在空中肆意缠绵,翻飞的衣带,吹起的衣袂,让江彻少了几分人气,还是那个人,如今却像是逃脱了掌控,就要飞升而上。
若水月用力的眨眨眼,看到那人还在,还露出一脸欠抽的痞子风流的笑。
顿时安心了。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这人离开了,她会怎么样。如今,抽痛的心,隐隐告诉她一直以来努力抑制的某样东西像是脱离了掌控。
一直以来未曾奢求过的一些东西,好像她伸伸手,如今却也能够的到。
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希望在心中激荡。
忍不住的想着,
或许,她是可以的吧?
“江彻江公子说的很对,是我错了。”青衣抿抿唇,低声道歉。
他开始反思着,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苦笑一声,望了一旁仍在发怔的若水月。
青衣引着两个人走到茅屋旁。
“你们在这里等着便可。”
说完人已经走进了茅屋。
若水月嘻嘻哈哈的挤过来看向江彻,江彻看到这人的靠近,微微挑眉。实则却是在心里叫嚣真是难得娇羞的模样啊!
“喂。”若水月难得说不话来,此时无论叫什么仿佛都带着暧昧。尤其是江彻帮她出头后。
可是,她哪里知道,某个地方的少女,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时,也是整天‘喂喂’着,看起来冷淡,实则却是欢喜的不行,却拉不下面子。
江彻扯扯嘴角,懒得纠正,是谁一次一次的说着‘我不叫喂’的。
“喂,你真是这么想?”
“什么?”一副‘你说什么,我不懂’的无辜模样。
此时的若水月也不和他争论了,她心里有股欣喜,却不知该如何释放,如今,恐怕是江彻真的欺负她,她估计都会江彻和她玩闹,而后欢喜的闹回去。
若水月索性不想了,不说了,省的让某人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她伸出一只指头捅捅江彻,刚要说话。
此时,青衣已经从茅屋里走了出来。
“青衣想要极力的弥补二人的损失,但是正如江公子所说的,造成了伤害。”青衣低着头,像是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
江彻嗤之以鼻,至于么?她若水月什么没见过,你一副肉痛的表情是要怎么?他可是打听过的,那座茶楼用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依次递给两个人两个绣竹的锦囊,不过大小颜色不一,江彻的是青色的,若水月的是水红色。可看出都是费了心机的,像是那人早就准备好。
江彻免不了腹诽了,丫丫丫的,早知道你都准备好了,我们还演这一场戏是要干嘛?
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的耍来耍去。换成是谁,估计也不会开心。
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是什么?
那就是一路遥遥领先,结果早就被人看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且那人还一副配合的模样看着他们陪着他们演了一场戏。到最后才告诉他们,
而且合着这人就在这等着看笑话呢?
“青衣今天累了,就不送客了。”说完挥挥袖,一副不留客的模样。
还有,给都给了,你这一副抑郁的小模样又是想要给谁看?
两个人依次告退。
白色的马缓缓地驶着。
“小姐,青衣公子,果然很是出人意表吧?”拂水醒过来后,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了青衣一面,就被自家小姐拽走了。
不过,虽然没能近距离观察,看见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很满足。
可是如果她知道自家小姐和她崇拜的青衣公子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口水战,估计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可她家小姐想的显然和她不是同一件事。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而笑,时而面露懊恼。
这明晃晃的就是怀春少女陷入XX时的典型表现啊。
“小姐,你腰间系的是什么?”
拂水不说,估计若水月早就把这一茬忘了。
原本是计划让人出血的,结果发生了一些……意外,恩,很是出人意料的意外。
当下也不多言,一个巧劲将锦囊拽下来。
若水月看着丝线勾勒的横斜交叉的竹子,当下愣了起来。
水红色的锦囊绣满了银青色竹子。是若水月熟悉的模样,个个修长挺立,风骨卓绝,是再好的画工也临摹不出的风流仪态。朴素中带着俏皮,便是单单由这物便可看出拥有的人,气质超群,风姿不凡。
也不多言,扯开抽线,一个圆圆的物事显露了出来。
是一只剔透玲珑的镯子,即使是见过不少名珍异宝的若水月,在心里也狠狠地抽了口气。
翡翠绿的镯身,小巧别致,纯净剔透,迎着日光,星辰点点,淡然清雅,如梅花初绽,初雪新下。
就像一美撑伞安静的驻足湖边,常人是见不得的;窥上一眼,拍案而起,惊为天人。
绕梁三日不绝,辗转反侧难入眠。
这样的一只镯子真正的让人有了此生唯一的渴望。
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有了这样一只镯子,纵然天下千千万,如何还能看的上眼?
若水月摸摸下巴暗自寻思着,不知道江彻的那个又是什么?反正那人给的,不会差就是了。
江彻看着若水月走远,抬起手里的袖子,那里有一张不知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布帛,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上元节,花灯会”。
字迹龙飞凤舞,可看出是匆忙下写的,却丝毫不影响字迹的风骨。
墨迹游走,流连畅达,浓墨恣意泼洒,自见一番风骨;风流娟秀,浅处点点梅妆,于空白勾出无数想象。
当真是一派大家之作,恐怕没有相信是出自这个小丫头之手吧!
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明白、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