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如果你敢死，我会让天下人陪葬！"
听着他暴怒的言语，九音心中一悚，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公孙免全身所散发的狂热。
过于炽热的温度吓坏了她。
--他是爱你的。
他们都这么说，以前她一直感受不到，但如果真让她早一步的察觉了，她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公孙免的爱太强烈，强烈得若是让她早一步知晓，她会跑，会逃，因为她潜意识里，就直觉的认定了主子就是主子，丫头就是丫头，两者间存在的不可逾越的横沟。
所以他一直一直的压抑着，害怕会吓到她，害怕她会逃走，他会怕。
蓦的，他将她摔入软床，如猎豹般瞬间捕获猎物，钳制着她的手脚，他撕碎她的衣衫。
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床缘的两人，被风吹起的帘沙飘浮着，伴着淡淡的清香，拂过人的眉眼。
九音不再挣扎，不再呼喊，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欠他的。
梦中，九音看到战火连天的废墟，松垮的窗柱下，是个抱膝而坐的小女孩，四周嘈杂的声响似乎扰不去她纯净的眼眸。
九音看到她对着伫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咯咯的傻笑，她喊道：
--哥哥。
少年收养了她，并给她取名为"小小"。
小女娃渐渐的长大，她甜笑的说着：
--小小长大了当哥哥的新娘好不好？
九音看到少年笑了，淡而不语。
--哥哥长得好漂亮啊，头发比小小的还要长，还要黑呢。
之后，女娃看到少年划破他人的喉咙，丝丝鲜血溅上她柔嫩的脸，九音看到她害怕的推拒少年，害怕少年的碰触。
接着，就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般，他们发生了关系。
一直一直的，九音都看在眼里，熟悉感霍的袭上心头，少女替少年挡去剑刃，其实在心理，她并不后悔，她只希望为了所爱的人挡去一切灾噩。
她听到少女的声音。
--哥，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哥，如果还有来生，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这一刻，她看到少女的鲜血，染红了少年的瞳眸，连带的，就连夕阳，也变得异常的血红。
--你还是食言了啊。
明明就已经说好了的。
飘动的纱帘挥散着淡淡的熏香，微微的撩开颊边的发，公孙免沧桑的笑着。
他瞧了瞧身旁的空位，那原本该静静沉睡在身旁的身子已经不在。
她，还是走了啊。
她说他已经不是她的主子，她没有理由再跟着他，所以她要走，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再也无法掌握。
人说世间事，像一出棋，他赢了棋局，却无法赢得她。
国王的后选，最终决定为一个奴仆所生的孩子，那个少年皇帝，他没有临兴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子，却独独的占有了个低下的奴仆。
只因为她有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充满傲气的眼。
那场大火烧去了宫中的刑室，留守在里面的尸体也都化为灰烬，偶尔的，有风吹过，些许热潮袭上颊面，仿佛是那个红衣的少年，在淡淡的沉吟着。
宫里的高官们还是如往常般将此事压下，仿佛不曾存在般，那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妃子，也跟着消失无踪。
一切仿佛是场梦境，飘忽得让人一时无法反应，只是那道深蓝色的身影，晃着酒葫芦，如夕阳西下，带着张狂的笑，远去无踪。
"大爷，要不要来点……"
卖酒的小贩想着招揽顾客，却在瞧见来人面容的刹那，愣住了。
他在心里叹息着。
好美的人啊。
"您要不要来壶酒？"前些日子，也是有个身怀贵气的男子用一块上等的玉佩交换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据说那酒坛子，尘封了好几十年。
"不需要了。"淡淡的，他摇着头走过，步履优雅。
她已经不了，他又能上哪去？
沉默间，他笑了，绝美而妖娆，所有的人都惊叹在他的笑容中，毕竟，那是连夕阳也无法比拟的容颜。
在步出关口，原本有些落寞的神情蓦的改变，公孙免哑然的瞧着静静站在马车旁的身影。
小得像是要隐没入天地间。
"公孙免。"她轻轻的唤着他，不意外的看到他愕然的容颜，这次不叫主子，不叫少爷，她要跟他站在同等的位置唤他。
"你要不要跟着我。"
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
"跟着我，你不能再过什么大少爷的生活，不能再偷瞧别的姑娘，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这样，你还要跟着我吗？"
她对他笑，笑得如清风般怡然。
她说过会等他的，就一定会等他。
只有这次，她不会再食言。
如果放任他，只会致使天下大乱，那么她宁愿就近看着他，不让他作乱。
感觉又回到那个湖柳岸边，淡淡的青草香扑鼻，池子里还会时不时的窜出一两条鲸鲤。
圆滚滚的身子换来他的笑意，他对着她眨眼道：
--你是谁？
--姐姐......
--胖丫头，人家美吗？
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啊，突然间，他笑，笑得绝色倾城，这次他会学着去爱，学着去坦城。
如夕阳般耀眼的容颜悄然绽放，美得令天地万物为之动容。
他专著的凝视着她，周围的所有人、事、物已无法入他的眼，此时，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她，他的笑对着的，也只是她。
终其一生，他的花颜只为她一人绽放。
轻启朱唇，他吐气如兰的道：
"好啊。"
淡淡的清风悠扬而缓慢的飘过，卷起的黄沙感觉不再枯涩，空气中飘散的是她所熟悉的熏香。
她会幸福，一直一直就这么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