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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新婚

书名:将门绝色 作者:手提金缕鞋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出了宫,送入李府,已是掌灯时分。府内慌乱忙碌,云萝忽闻她哥哥弃婚,那公主被李慕风娶了回来,诧异之余深感不解。这两年来,她这个与他两小无猜的妻子都视若无物,怎的会突然娶了水湄公主?又听说公主的嫁妆乃是两座城池,震惊得更是感叹连连,这水湄国君对妹妹都如此宠爱,若是做他的女人能入得他心,岂不是会将整个天下送予?一丝丝悔意像春笋般冒了出来。
    李府紧赶慢赶草草布置了洞房,把公主迎进了云萝隔壁的院子,这是云萝的主意。李慕风玉带蟒袍,缨络垂旒,一根红绳把弱水牵进了洞房。有丫环婆子们挤在门口想讨点喜头,他冷着一张脸砰的把门关了,碰得门外众人一鼻子灰,道他是这个府里最古怪的,讪讪的走了。
    “公主现在可以把银簪还了吗?”那日她甫一出屋子,他便进去了,发现妆台似有动过的痕迹,一一查看发现少了两支银簪,问了红珠碧落均说她们早上还擦拭过,只有这公主进过屋子,不是她拿的会是谁拿的。奇怪的是,堂堂公主竟做这偷盗之事。
    “驸马喜欢银簪,不若与我细细描述,明日我上街为驸马寻来。”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揪着这个不放。
    李慕风将银簪上的纹饰慢慢道来,弱水自己都记不清,很是怀疑他描述的是否正确,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若公主寻着了,请交予风吟院的丫头。”她想找个台阶下,他便顺水推舟,护了她的自尊,免去了见面的尴尬。
    弱水应下后,盖头还没揭,李慕风就出了屋子,她一点也不意外,定是去了云萝那里。刚在心里这么想着,就听有人进了屋子“妹妹不用等了,早早歇了吧,往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云萝见李慕风出了清竹院,一边怨恨他一边又有些幸灾乐祸,同是公主,同是嫁了他,也同是独守空房。
    “我这里不惯用宫外的仆妇,你出去吧,吩咐青梅进来。”她一听是云萝,怎么?想来炫耀示威?如今的她才不吃这一套。
    “哼!别以为自己很高贵,本公主比你先嫁进李家,以后记得尊称本公主一声姐姐!”听她这话,看来这也不是个善主,云萝斜睨着她,连盖头都没揭,李慕风并不贪财又是为何要娶她?
    “本公主乃超品确实比你高贵,你只是个二品,你我是平妻,若是要喊姐姐,那也是因你年纪大些,可本公主不惯与宫女亲近,这称呼还是免了!出去吧,我乏了。”弱水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话里尽是厌嫌不屑。
    “你!”她拿这些来暗讽她,不管是宫里还是这府里从没人敢这么对她,不把她放在眼里?走着瞧!
    “你说的极对,往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想气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以为过了三年做人该有些长进,却只是脾气见涨。
    李府的人见李慕风又在洞房花烛夜策马绝尘而去,无不叹气摇头。
    翌日一大早,将军夫妇早早收拾妥当等着新媳妇来敬茶,百官无不羡慕,犹其是那三公子,娶了两位公主不说,这第二位公主还带来了两座金矿,命实在是好。
    “禀老爷老夫人,我们公主平素让皇上娇纵了些,这大清早的她实在难睁开眼,请您二位稍等片刻。”弱水遣了婢女来支会一声。
    “公主一路上跋涉劳顿,迟了也是难免。”将军夫人笑着将场面圆过去,这儿媳一个比一个身娇肉贵,她这婆婆当的真是辛苦。
    两个人是左等右等,等得都快日上三竿了,也不见人来。一会儿弱水的婢女又来了“老爷老夫人,我们公主让您二位别等了,她乏累得狠,还想再睡会儿。”将军夫妇当时脸色就难堪了,可这儿媳妇不是一般人,只得掩饰着将此事作罢。
    弱水命赵凌拿了银簪去找银匠把簪子打开取出了两页纸,可那两页纸上竟一个字也没有,她翻来翻去的看只是白纸两张。从撕痕纸质来看也确像是从玄冰刺心法上撕下的,李嬷嬷仍在水湄,一时无解,唯有暂时放下。
    这时菱香来到清竹院“我们公主问,你们夫人什么时候过去给她请安?她好安排安排。”
    青梅瞧她一副眼睛朝上的样子,脸一偏“请什么安?我们公主只给皇上,皇太后请安!”
    菱香气鼓鼓的走了,弱水在屋里把这话听了去,叫青梅去让管家把三少爷院子里的下人名册带来见她。
    “奴才参见公主。”管家夹着册子忙赶了过来。
    青梅把册子递给弱水“云萝公主入府两年都无所出,本公主不能不替驸马着想着想,先纳个妾,就从院子里挑吧。”她扫过册子,玉指胡乱一点“就她吧!那些个俗礼能免则免,今晚把她送去军营给将军。”
    管家一看,点的是小芽,哈腰应下,退了出去。小芽一直干着院外打扫的粗活,不得进风吟院,发现云萝公主就是紫萝公主后,心照不宣,指望着她当日给云萝出了主意,助她一臂之力,给她个妾名,哪知云萝是过河拆桥,装的那叫一个像,根本不认识似的,这府里谁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慑于皇威不明言罢了。心中便也对她积了怨,这新来的公主乱点鸳鸯,竟点中了她,不是天意是什么?不枉她守了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沾沾自喜,妆扮过后,先去向瑶冰公主请安道谢。
    “姨娘去给云萝公主请安吧,我们公主不喜欢这些个虚礼。”青梅三言两语把小芽打发去了云萝那里。
    云萝正气恼着听菱香说姨娘来请安,愣了一下“哪个院儿的姨娘?”她没听说大伯还是二伯纳了妾呀,再说就那两位?跟她一样,最恨纳妾了,管得紧着呢。
    “是咱们院儿的,说是瑶冰公主刚给三少爷纳的。”菱香也气那青梅,都是宫里出来的,伺候公主的,怎的她就比她还横些。
    “什么?她是不是疯了!”她才刚进门就给自己相公纳房妾,有哪个女人这么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给自己找个绊脚石。
    云萝想看看她挑了谁做妾,命她们把人放进来。“王氏给公主请安!”小芽看她那气憋的样子,暗自得意。云萝见是她,肺都要气炸了,一夕之间不仅多了个平妻,还多了个小妾,八成这死丫头去巴结了清竹院的,两个人合起伙来对付她。
    请完安,临近傍晚,管家遣了轿夫把小芽抬去了军营。云萝冲到清竹院门口,被青梅拦下“夫人,我们公主吩咐,不与寒香院的人往来,也不许寒香院儿的人进来,您有事且和奴婢说。”
    “你们夫人也太有恃无恐了!不来请安不说,竟然连纳妾也不问问我们公主同不同意!”菱香见自己主子受了欺负,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公主说,您不是想要人给您请安吗?她遂了您的意,若您还不满意,她再给您找几个!”青梅丢下这话闪身回了院子,赵凌横眉冷对的往院门口一竖,云萝也不敢往里撞,又被噎了个够呛,气急败坏的朝将军夫人院儿里去了。
    李慕风和几个军士正在副将的营帐里喝酒,有人来报“李将军,您府上来人了,正在您的营帐里候着。”
    “让他们把东西放下。”无非就是借着送什么吃穿用的来劝他回府,娶云萝那会儿天天派人来,他不胜烦扰的皱了皱眉。
    酒过六七巡李慕风回了营帐,掀开帐门一看,里面坐个女子,当即放下帐帘,怒问守帐的小兵“里面是什么人?没得本将允许怎么随便放女人进了营帐?”
    “李将军,适才不是您同意的吗?”小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本将什么时候让你们放女人进来了!带出去!”李慕风不耐的低吼道。
    “这是您府上送来的,说是您的新夫人刚给您纳的妾,您不是说让他们把人留下吗?所以小的才放了她进帐。”小兵纳闷的答道。
    李慕风这才忆起此事,翻身上马奔回了府,径直去往清竹院。
    “驸马?”院子里收拾东西的婢女见李慕风脸色愠怒的闯进屋,有些莫明。
    李慕风进屋一瞧,哪里有她的影子“她人呢?”转身又出了屋子。
    “公主她下午就出府了。”
    “上哪儿去了?”
    “这个公主没交待。”
    李慕风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娶她回来,不是为了气他爹的吗?怎么倒把自己给气着了?他重新进屋,准备等她回来,结果越等,他越气,直到天明,她都没回来。只得出了院子准备回军营,恰巧被去给将军夫人请安的云萝看见,想追他却没追上,又折了回来“昨晚驸马是在你们这儿歇下的?”菱香站在院门口问那送李慕风出院子的婢女。
    “对。”那婢女说完便将院门砰的一关,把云萝又气了个半死。
    且说弱水命赵凌去找银匠顺便也打听了烟青沐的消息,这几日烟青沐都会去清吟馆,知道了他的去处便离了府。
    望着匾上‘清吟馆’三个字,又勾起了她的回忆。那日,她气跑了李慕风为她请回来教她习琴的琴师,接下去的,她不想再回忆。止住思绪,携青梅与赵凌入了馆。
    馆主是位四十上下的风韵妇人,被唤了出来,打量着面前这三人。坐下的是位薄纱半遮面的妙龄女子,气度不凡,眉若远山,眼横秋水,光看那半张脸,就引人无限暇想。她身旁站着的一男一女,女的二八年华,谨慎干练,男的腰佩长剑,年少英武。
    下午这个时候是馆内最冷清的,到了晚上,才是热闹非凡,因是京城排名第一的艺馆,一些好风雅的达官贵胄,常会来此饮酒听琴观舞,或是吟诗对弈品画。虽馆内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却也顾客盈门与那花街柳巷的迎来送往不相上下。
    “这位客官,唤奴家来有何见教?”这个时辰登门,再凭她这几十年的阅人无数,这三人绝不是来听琴的。
    “孙馆主,我家小姐想借你的艺馆以琴会友,除去打赏,我家小姐还另给你五百两银子,只是我家小姐有一个条件。”青梅直直道来,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置于桌上。
    “什么条件?”她不看那银票,却是好奇这位小姐的意图。
    “为我家小姐引见一个客人,淮王殿下。”青梅也不与她拐弯抹角。
    “这就有些难办了,淮王殿下只听如梦姑娘的琴,再则,你家小姐若是技艺不佳,岂不砸了我清吟馆的招牌?何况本馆不缺这五百两。”她心中揣测,恐是哪家千金得知淮王弃娶水湄公主,想找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弱水浅笑不语,步向馆中高台。高台呈圆形,离地约大半人高,台底雕满繁花,台中摆一架古琴,几片轻纱飞泻,飘在高台周围,朦朦胧胧,雾里看花。琴前坐定,柔荑轻抚,空旷无几人的馆内,琴音飘荡回旋,曲调柔美却不落艳俗,入耳幽清高雅。
    “小姐为何只抚半曲?此曲何名?奴家似从未听过。”她不禁对这位富家千金刮目相看,琴技造诣与如梦不分仲伯。
    青梅将弱水扶下高台“孙馆主这银票收是不收?”对馆主笑道。
    “不收。”孙馆主转而望向弱水“本馆有名头的琴师均在雅间闭门待客,请小姐今晚于此高台上抚琴,若能引得淮王殿下侧目,乃是小姐的造化,非奴家所能办到的。”她肯定,清吟馆今晚必会贵客云集。
    弱水对她微微一颔首,带着青梅赵凌默默离去。
    华灯初上,清吟馆门前已是车如流水,马如龙。馆内宾客满座,饮酒作对,歌舞助兴。夜色渐浓,淮王也早已入了雅间听如梦抚琴,孙馆主见下午那位小姐仍未出现,道她是改了主意,便要遣了馆内的琴女上高台抚琴,却见她飘然而来。
    “小姐,你来得太迟了,淮王殿下已久入雅间听琴。”孙馆主见她来了,有些惋惜的说道。
    “不妨事,我家小姐只借你的高台一用。”青梅把弱水扶上高台,赵凌隐在馆内角落。
    馆内大厅嘈杂,只是些一般的富家公子,真正的高官达贵都在雅间,想要在这嘈杂的大厅里引得雅间里的人注意难于上青天,孙馆主静待台上之人抚琴。
    弱水指尖一勾琴弦,馆内宾客均朝高台望去,一时寂静无声。众人顿觉那弦音缭绕,如水流石上,风来松下,婉转泠泠。她身后二楼雅间的门已然打开几扇,步出几人倚栏聆听。闭目细品琴音,清韵雅致,音出天然,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孙馆主这才惊觉,她来时并未展露风华,此时才显山露水。
    二楼雅间悉数全开,孙馆主见烟青沐也步出了雅间凭栏遥听,便步上二楼,还未近得他,就被人拉住“孙馆主,那台上的琴女是新来的吗?让她进本公子的雅间来。”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递上手中银票。还未等孙馆主开口,又有几人围了过来,纷纷递上银票要求台上琴女进他们的雅间,互相竞价,一言不和,就要动起手来。
    “各位公子!这位姑娘只见一个人。”她挤出人群近到烟青沐身旁“便是淮王殿下您!”
    “本王?”烟青沐不解,他与这位姑娘并不相识,何故只见他?这几日他正派人四处查探弱水的消息,心绪不宁才来此听琴静心。
    “正是!若殿下愿意见上一见,奴家这就让这位姑娘上来。”孙馆主也深为弱水的琴技叹服,技艺意境均远胜如梦。
    “怎好让那位姑娘屈就,还是本王下去见她吧,有劳馆主。”烟青沐请孙馆主前面带路,随她步下二楼。如梦盯着台上的女子,眼藏妒恨。
    弱水步下高台向着烟青沐轻轻一福身“久闻殿下才名,今日得见,实感荣幸。”
    “姑娘过誉了,倒是姑娘高超的琴艺令人折服,敢问师从何人?”烟青沐还她一礼,目光温柔。这姑娘发如浮云,纤腰拘束,纵是薄纱半掩,却也掩不住她的剪剪双瞳,肤若桃花含笑。
    “师名并不见经传,我亦只习得雕虫小技,难登大雅,让殿下见笑了。”三年前没机会与他畅谈,如今她也只能借此聊以抚慰,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
    两人正聊着,如梦走了过来“姑娘不惜倒贴五百两银票,也要见淮王殿下,这为人与琴声可真是相去甚远。”她眼看着两人越聊越热络,找馆主打听了她的来历,原来是想勾引淮王。
    烟青沐看看弱水,又看看如梦“如梦姑娘此话何意?”他有些不明白。
    “何意?这就要问问这位姑娘了,她本不是清吟馆之人,却以重金相求馆主为她引荐殿下。”淮王殿下从来只听她抚琴,适才一曲便让这女子勾了去,心高气傲的她意难平。
    “姑娘是气恼技不如我,才怀恨在心吗?”弱水敛了笑意,冷声道出她的意图。
    “清吟馆四绝,琴,棋,诗,舞并不是指每人精通一样,乃是四人琴棋诗舞各集于一身,称为四绝。姑娘不过于琴技上胜我一筹罢了。”如梦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语出不逊。
    “若一一比过甚是乏累,如梦姑娘可挑一样再与我一较高下如何?”她也想检验检验在水湄冷宫两年的潜心钻研,是否配得上这如花美貌。
    “那我便与姑娘对对诗!输赢谁评断?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如梦早已按捺不住要扳回一局的心。
    “输赢自然是这满堂宾客来评断,输一首诗便除一件衣物,赢一首诗便可将除下的衣物再穿上,在那高台之上,如梦姑娘可敢?”
    “有何不敢?我倒是担心姑娘你,莫在此丢了丑,以后难寻到夫家!”
    烟青沐婉言相劝,可如梦争强好胜哪里肯听。两人议定后找来馆主,在众人前宣布比试内容和输赢规则,撤去古琴,相立于高台之上。对诗论输赢并不少见,可输了除衣物却是头一回见,何况还是在卖艺不卖身的清吟馆,馆内姑娘各个美艳标致不输青楼,更是让那些个附庸风雅,骨子里又风流的男人们倍感新鲜刺激,争相挤到那高台前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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