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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残局

书名:将门绝色 作者:手提金缕鞋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弱水一出凤羽宫,李嬷嬷也托辞有差事要办,留了锦玉一个人在宫里守着。云妃定下的七日之期已是第六日了,她再也不能等下去,于是决定在今日就把云妃交待的事情办了。真是天助她也,皇后与李嬷嬷都出了凤羽宫,她假装四下转了转,确定宫里只剩下些粗使宫女,便闪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片刻后又鬼鬼祟祟的进了凤羽殿,反身就将殿门紧闭。
    “锦玉姑姑这是在干什么呢?”
    锦玉刚把东西塞到弱水的凤榻棉被下,就听见背后响起了秋月的声音,她没有立即转身,而是强自镇定,把被子整理了一下,这才回过身来“我正替娘娘把被子叠好,秋月姑娘怎么回了?”慌乱被满满的笑容掩盖。
    “李嬷嬷代我向娘娘求情了,恰巧娘娘昨日心情不错,便准了我今日回来。”适才李嬷嬷便是去浣衣局传娘娘口谕,把她领了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娘娘去了月河,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去沏些新茶。”锦玉一派从容的自秋月身旁经过,被秋月一把拽住。
    “不忙,锦玉姑姑,娘娘没去月河,去了悦妍宫,不会这么快回来。”秋月松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锦玉脸上的笑容和身子俱是一僵,把前后一联想,来凤羽宫假意求救那天,从秋月被罚去浣衣局开始,她就入了皇后设的局。秋月突然回来,想必一切已经在皇后的掌握之中,云妃终究斗不过皇后。事情已经败露,她现在是颗废棋,云妃定不会放过她的家人,皇后娘娘亦不会放过她。仓皇失措的跌跪在地,一脸颓然。
    秋月见其状,知她已经顿悟,也不再言语,立在近旁看住她,只待娘娘回宫。
    下了早朝的冷夜漓坐在龙辇上准备回颐华宫,随行在龙辇右侧的李谦一副欲又止的模样,从上朝前即是如此,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遂喊了他的名字“李谦!”
    “奴才在!”龙辇停了下来,他知晓皇上叫他的意思“奴才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便还是开了口。
    “说!”李谦从不多言,冷夜漓意识到能让他难以启齿的必定是件不小的事。
    “昨日奴才轮休,便出宫回了趟家,今早进宫更衣时,不知何人在奴才的衣裳里塞了张纸条,事关重大,奴才怕是不实,所以。”李谦把那张纸条呈到冷夜漓手中,但见他一看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就大变,便没敢再接着说下去。
    弱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返回了凤羽宫,一进殿就瞧见地上呆若木鸡的锦玉,秋月马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去把被子掀开看看。”弱水坐定,等秋月去查看。
    秋月爬上凤榻,掀开被子,被子里赫然出现一件衣裳,秋月呈到弱水眼前,展开一瞧,是件灰白色织有暗纹的男人里袍。她接过袍子拎起来反复打量,大小不像冷夜漓的身形,而且皇上的里袍全都是黄缎制的。倒是与赵凌接近,她皱了皱眉,将袍子扔在锦玉面前。
    “想诬本宫与人私通吗?”这确实是个不小的罪名,若诬陷不成反被诬,诛九族是跑不了的,云妃这回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锦玉低头咬着唇不答,弱水将赵凌给她的小木盒子放在锦玉面前“你家中还有一个老父亲,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是吗?”
    听弱水突然问起她的家人,泪水涟涟“回娘娘,正是。”父亲年老体弱,家里穷,哥哥尚未娶亲,弟弟还未成年,便要因她的连累命丧黄泉,不禁悲哀心酸。
    “你父亲和你哥哥都是六指,对吗?”锦玉的悲哀何尝不是她的悲哀?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
    锦玉猛然仰起头,红着眼眶“娘,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和整个人都在颤抖。
    “打开盒子看看。”弱水垂下眸,隐去眼底的罪恶感。
    锦玉的手抖得厉害,揭了三四下才将盖子揭开“啊!”一声短暂的尖叫,她捂住嘴巴,眼里充满惊恐无助。小木盒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两截血肉模糊的断指散落出来,是畸型的脚指,血迹已经干涸斑驳,呈现出发黑的暗红。秋月春兰乍见之下都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本宫知道你被云贵人要挟,于是派了人去寻你的家人,怎料寻到之时,你父亲与你哥哥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你弟弟仍在永州县衙的死牢中奄奄一息。”同时失去两位至亲,可想而知那种痛苦。她看着锦玉眼中残存的一点希望渐渐熄灭,眼神变冷恨意慢慢升起。
    “那奴婢的弟弟?”她卑微祈求的望向弱水。
    “若你肯对本宫忠心一次,本宫也会帮你一次。正所谓,一命抵一命!”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她还是她吗?“你可以不信本宫,本宫猜,皇上已经在来凤羽宫的路上了。”锦玉良久不语,她看得出这丫头是个很忠心的婢女,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有了云妃的前车之鉴,她哪里敢再轻易相信皇后?说起来,这些主子们除了身份上的区别外,私下耍的那些手段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些,谁能获荣宠更久些罢了。
    秋月和春兰刚把地面收拾干净,冷夜漓就踏进了凤羽宫。李谦呈给他的纸条上写的是,皇后与人有染,进凤羽宫一搜便知。
    弱水没有去迎架,仍是自顾自的坐在殿中,锦玉跪着,那件男人的里袍摊在她身旁。
    “皇上是来搜宫的吗?”冷夜漓一进殿,弱水就先发制人,他阴沉的脸上那一愣的表情,令她很不舒服。虽然她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也是有原则有廉耻的。
    “朕看不用搜了。”怔愣之后的下一瞬他就瞧见了地上的男人里袍,他是看了那张纸条临时起意没经通传直接来的凤羽宫,显然皇后早就知道了,心没那么发紧了。
    “宣赵统领来凤羽殿!”弱水冷声道。锦玉不明白皇后这是为何,在这种节骨眼居然还毫不避忌。
    冷夜漓闷声坐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锦玉,隐约觉得这袍子肯定与这名宫女关系密切。饮着茶,静心等着赵凌前来。
    片刻,赵凌进殿。弱水让秋月把袍子拾起来,她拿着袍子在赵凌身上一阵比划“这袍子不合皇上穿,倒是很合赵统领的身。”
    冷夜漓初见那条子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也是赵凌,皇后当着众人的面,对男人行如此亲近的举动,全不顾他的颜面和感受,顿时心又开始发紧。
    “赵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本宫的宫女私通!”弱水突然大声喝斥,将在场的所有人一惊,这袍子本是皇后与人有染的物证,怎么被皇后说成是赵统领与锦玉私通了?赵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早上还与他把酒言欢的弱水。
    “娘娘!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赵统领,怎会与他私通?奴婢是清白的!”锦玉急忙辩解道,她没想到皇后会反诬她。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弱水唰的将袍子扔到锦玉面前,冷夜漓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
    “这袍子不是奴婢的!娘娘怎能仅凭这件袍子便断定奴婢与人私通?”贞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件天大的事,她怎么能被云贵人与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毁了清誉?叫她死了有何颜面去阴曹地府见她的爹娘?
    “整个凤羽宫的人都知道,本宫不喜香粉味道,平素也不惯用香粉,所以没有人用香粉。这件袍子上却染有香粉味,想必李嬷嬷忘了告诉你这一点。”随后,她命春兰秋月走到冷夜漓身边让他闻一闻,又让李谦随便挑了殿外的几名粗使宫女进殿一试。多亏她对香味敏感,之前拿起那袍子时,那浓浓的香粉味就让她觉着不舒服了。凡是新进的宫女,包袱都被管事嬷嬷查看过,以保证没有宫禁物品,李嬷嬷肯定查过,却没有向她禀报有什么异常。而那袍子上又染有香味,她稍加思考便知晓了,为了将这男人袍子带进凤羽宫不被发现,锦玉定是将袍子穿在自己身上,所以便沾染了她身上的香粉。不若然,她真的无法证明这袍子是锦玉的。
    冷夜漓闻辨过后,确如皇后所说,而且那袍子上的香粉味很粗劣,绝不会是后妃所用的优等香粉。只是他不明白,赵凌怎么会和这名宫女牵扯上的,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毁了大好的前途“按婬乱罪,凌迟处死!”他话音未落,锦玉就扑上前了。
    “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她还有个弟弟活着,她不能死,她死了,弟弟怎么办?锦玉哭喊着。云贵人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她不得不向皇后妥协。
    “皇上,微臣绝没有行苟且之事!”赵凌也跪下声辩,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她要用这个罪名来害他。
    “皇上,这件袍子确实是奴婢的,但并不是奴婢与赵统领有私情,而是,而是云贵人命奴婢藏在皇后娘娘凤榻上,陷害皇后娘娘与人有染的物证!孰料,被皇后娘娘发现了。求皇上明鉴,求娘娘开恩啊!”她没打算云妃会真的放过她,但却没想到,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弟弟还活着,皇后也未必会放过她,可活着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本宫与云贵人无怨无仇,云贵人为何要害本宫?莫不是你为了脱罪故意推诿?”弱水故作不解,诱锦玉把话继续说下去。
    她心知肚明,皇后是让她把红花一事给说出来,这私通罪把她逼得没有任何退路,唯有一五一十向冷夜漓道来。锦玉的话一出,正好印证了那张纸条上的字,他也不想再姑息云妃,当即下令去把云妃和奶娘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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