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叫什么名字！”
“哼！”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哈’，你俩合起来叫哼哈二将。”
“h……”生生止住了那个“哼”。
“再问你一遍，你多大了？”
“……”
“叫什么”
“……”
“不说话？没事儿，本王妃最喜欢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儿，尤其是特臭屁的那种。像你这种傲娇型的，就该脱了衣服挂在城门口儿，让所有的父老乡亲都来看看，给所有的小孩儿起个警戒。或者将你送到大牢里去，进过大牢吗，又脏又臭，还有老鼠蟑螂爬来爬去，更可怕的是还有怪叔叔，他们最喜欢想你这张长相俊美的小孩儿，到时候手脚一废让你无法挣扎，嘿嘿……”
原本倔强的脸终于露出恐慌，变得有些惨白。
尚可心见火候到了，便又问：“叫什么？”
“……殷修元。”不情愿的答道。
“多大了？”
“十五。”
“哪里人？”
“……不知道。”声音有些落寞。
尚可心却并未因此放过他，继续道：“把这次事件的原因过程目的一一交代清楚，若有一丝隐瞒，就送大牢里去，让那些喜欢俊美小男孩儿的怪叔叔来询问。”
殷修元扭了扭身子，挣扎了几下无果后，最后只得乖乖的回答道：“有人雇我来杀那小丫头。”往荷香那儿瞟了两眼后，又低下头继续道：“我爹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钱，所以我才会干这一行。”
尚可心倒吸一口冷气，原本以为是件盗窃案，谁知是杀人未遂的重要刑事案件，而且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个职业杀手。
“是谁雇你的？”
殷修元摇摇头：“不知道，道儿上的规矩，不问雇主。”
尚可心眯眯眼，严肃的说：“你爹得了重病，还等着你床前伺候呢，你若进了大牢，他也就只能等死了。”
殷修元咬咬唇，眼神有些挣扎，最后才道：“我偷偷跟着他，见他进了皇宫，后又进了一个叫凤仪院的地方，他的功夫虽然比我好，内力比我强但我的轻功很好，他不会发现的，只是，院内守护森严，我不敢进去。”
尚可心有些唏嘘，这孩子连皇宫都来去自由，今天晚上荷香能逃过一命真是险中之险啊。
只是凤仪院是什么地方，听上去似乎是……
“相公，凤仪院是谁的地方？”
东临澈吞下一块点心，极具魅惑的舔舔修长白嫩的手指才道：“母后住的地方啊。”
尚可心拧眉，果然，只是皇后杀荷香干什么？隐隐约约的尚可心觉得应该与中午那可能有问题的燕窝粥有关。
“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还会不会再次来杀她？”尚可心问一直低着头的殷修元。
殷修元猛地抬起头，眼里绽放着点点星光：“不会。”
“啧，坏小孩的话没怎么有信服力。”
“我才不屑骗你呢，杀手失败后的任务不接第二次，这是道上的规矩。”殷修元鼓鼓腮帮子，有些不服气。
“你接一次任务多少钱？”尚可心又问。
“以前的时候最低二十两，最高的时候八十两，这次那人给了我三百两，说完成任务后再给我三百两。因为觉得不同寻常，有些不安，所以才会跟踪他。再加上那三百两，爹的病就有救了。”说着说着又低下了脑袋，十分失落的样子。
尚可心点点头，轻笑出来：“倒是个鬼机灵。不过你这么聪明，轻功又这么好，干嘛不去偷药，非得杀人呢？”
“嘁——你以为我没想过，不过其中有味药太珍贵，有药的人大都将它放在有机关的地方，我轻功好，机关之术却不懂，不是白白送死。”殷修元鄙视的看了尚可心一眼。
尚可心也不与他一般计较，只是问：“你说的那是什么药真么珍贵？不会是不会是九花玉露丸吧。”
“什么九花玉露丸，没听过，是金菊檀香。”
尚可心眨眨眼，这么巧？皇家队从皇陵回来的时候，皇上赏了她三朵，皇后又赏了她两朵。金色的，长得像一朵巴掌大的菊花，花瓣却是木质的，带着浓郁的檀香味儿。虽然东临灏正那老狐狸说这东西只在皇陵的禁区才长，但尚可心一次收了五朵，便觉得只是些不值钱的供观赏的玩意儿而已。就拿回来扔给东临澈当玩具了。
原来那木头菊花这么珍贵。
“你爹的病需要几朵？”
“你傻了吧？没见识的，能得几瓣就不容易了，还几朵。”殷修元再次鄙视的看向尚可心。
懒得和他说，尚可心对东临澈招招手，讨好的笑道：“相公，过来，到娘子这儿来。”
东临澈早就将耳朵竖的老高，听着他们的对话，此时一听尚可心喊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包，警惕的看着尚可心，慢慢的移动过去，撅着嘴说：“那是娘子送给澈儿的玩具，不许送给别人。”
“澈儿乖，明天给你堆个大雪人儿。再说你有好几朵，就给他一朵，他也不是拿去玩儿，是要救他父亲。”尚可心拉着他慢慢哄到。
东临澈还是不愿意，捂着包低着脑袋不说话。
尚可心凑近他，低声诱惑道：“有奖励哦。”
东临澈脸上立马飘上两朵红云，心情大好的抓出两朵来，很大方的选了一朵最大的，往殷修元面前凑了凑。
殷修元眼睛睁，脸上不可置信，眼里却是狂喜：“给……给我的？”
东临澈刚要点头却想到什么似的又将手收回来：“你骂过澈儿。”
殷修元看着金菊檀香被收走，立马紧张起来：“你不是也骂过我吗，而且还用水喷过我。”
“不管，你骂过澈儿，澈儿很伤心。”说着便要把金菊檀香收回包里。
殷修元紧张的不得了，赶紧看向上可心，他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是听她的话的，而且她是想帮自己的。
尚可心耸耸肩：“你确实骂过他，若是不哄他开心我也没办法。”惹谁不好，偏偏逞一时口头儿之快，惹个最小心眼儿的。
殷修元咬咬唇看向东临澈，过了半响憋得脸通红：“我……我才是傻子，是丑八怪，我……我的头，被被门挤了，您大人大量，别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尚可心差点很不道德的笑出声来。
东临澈高兴了，神气了了，乐呵呵的把金菊檀香交出来了。
尚可心又一同将五百两银票塞进他怀里，然后给他松了绑，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金菊檀香不用花钱买了，加上你以前挣的银子，也算个小富翁了，以后就别再干见不得光的买卖了，还有，回去后，赶快带着你爹搬家，谁都不能告诉你们的下落，这次雇你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尚可心嘱咐完，然后打了个哈欠，便开始赶人：“赶快走吧，大半夜的，好一顿折腾。”
殷修元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卖来卖去，十岁的时候被……卖进勾栏院。后来被一老乞丐救出，并教我武功，我便认他当爹，并发誓要报答他，半年前，为了争抢血滴子他被打成了重伤，所以……我、我会报答你的。”说完，便消失在了月色里。
尚可心摸摸下巴，如此说来倒是个极重情义的，若是将来有机会将他招揽到东临澈的门下，也会是个忠心的。
尚可心回过头，看向已经沉默了好久的荷香。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荷香抬起头，茫然的看看尚可心，然后又低下头，看着自己不停地互相缠绕的双手，低声道：“奴婢也不清楚。”
尚可心见她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今天的燕窝粥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荷香摇摇头：“王爷王妃的饭都是奴婢亲手做的，并未假他人之手。”
上次尚可心回来后只顾着想着东临澈的身体，等记起还关押的钱婆时才知道人逃了，从那以后，尚可心就以王乐为首又组建了一支护卫队，不管王府，专门负责东临澈的安全。她以为燕窝事件会是逃跑的钱婆所为，没想一切矛头竟都指向皇后。
皇后……秋菊？
“荷香，你做燕窝粥的时候秋菊可在一旁？”
“没有，奴婢是在路上遇见秋菊姐姐的，她还和奴婢说了一会儿话，当时奴婢有些恍惚，记不清她说的什么了。”
尚可心点点头，看来，真是秋菊做的了？只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害她？害东临澈？不至于用春药吧？再说，东临澈可是他亲儿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哎呀，原来如此呀，尚可心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大概是做娘的知道自己的儿子天天独守空闺着急了，才出此下策，看来皇后对东临澈也不像表面那么冷淡嘛。
不过，这个秋菊她却是万万不敢在留在王府了，自从钱婆的事发生了以后，她就再也不敢留下一点隐患在东临澈周围了，秋菊既然是有二心的，不管她的主子是谁，有没有恶意，都不能再留下。
“荷香，你去把秋菊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