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这个世界是信奉的人最多,影响最深远宽广的宗教。在君主统治的社会往往会伴随着部分的宗教统治来驾驭子民的思想。佛教作为东临的第一大教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一命运。但帝王的心往往是多疑的,不会没有底线的放人任何一方势力的扩增。因此东临的老祖宗想到了一个既可以用佛教来统治他的子民的灵魂,又不用担心佛教的势利涨大脱离自己的掌控的办法。那就是“佛侍”!
他们以为佛祖选人间侍者的借口,从贵族,一般是帝王的妃嫔或各大臣的妻妾选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通人间疾苦的女子来担当,作为佛教权威的象征。“佛侍”三十年一届,现在的佛侍正是当今的太后。
这些“佛侍”多是皇族的,权利怎么着也在自家人手中,统治者放了二分的心。这些“佛侍”又多是女子,兴不起什么大风浪,统治者又放了二分的心了,再者这些“侍者”又都是嫁人了的,妻以夫为天,什么决定也得听自己老公的,而他们的老公不是皇帝自己就是他的臣子,最终“佛侍”向百姓表达的意愿也还是皇帝的意愿,于是,统治者又放了二分的心。至于剩下的四分,估计无论如何也是消不了的。皇帝么,再十全十的事到他那里也总是带上几分怀疑,至尊的身份决定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安生,这也是皇权的代价。
以上是尚可心从十六那儿听来的有关佛侍的描述后自己翻译过来的,当然,他的原话是非常的华丽明媚的,奈何听到尚可心的心里就自动给它剥去了华丽的外衣,那个丑陋的政治阴谋赤裸裸的浮现了出来。不怪她,怪就怪她以前的历史老师总喜欢给他们分析这些表面风光背后肮脏的政治丑事,无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在的。
尚可心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些女人们一窝蜂的往她这儿挤了。
如今正面临着三十年一换“佛侍”的交接时候,那些女人们自是挤破头的往上爬了。毕竟就算没有实权,却也是尊贵无比的身份,其风光度可一点也不比皇后太后的身份差。
而不悟老和尚竟然把选佛侍的决策权交到了她的手上,说她是身具慧根与佛有缘之人。屁啊,佛祖都把她扔出门外了,有孽还差不多。她十分怀疑不悟与他信奉的佛祖一样是个小气的人,报复她先前在悲苦大殿的举动,故意将这桩烂摊子交给她。被选中的人不一定真心感谢她,但不被选中的人估计会有不少人切切实实的怨恨上她。
正在尚可心诽腹不悟老和尚时,皇上派人来宣尚可心,说是让不悟给她看诊。
尚可心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几种能逃避的方法一一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后,通通的被她否定了。就算她不去,不悟也会来这里给她把脉,与其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吓到东临澈,还不如她自己过去,没有牵挂也好专心应付一切突发状况。再说,皇上应该找她还有别的什么事,否则她一个小小的王妃看诊还到道皇上的房间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尚可心哄着东临澈上了床,安佛好他,让荷香在一旁照看着,这才随着福禄去了皇上的厢房。
福禄进去通报后,尚可心在门外暗暗地做了好几下深呼吸,才平复了忐忑不安的心,在皇上传她进去时才能够做到面色平静如常。
“臣妾给父皇请安。”先给皇上行了礼,然后又双手合十与不悟相互礼貌的问了声好。
“不用多礼了,到那边坐着,让不悟大师给你瞧瞧身子,可是有异。”
“多谢父皇关心,臣妾已经好利落了,六王爷下手也不重,就不用劳烦大师了。”尚可心还试图坐着无谓的挣扎。
“大师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看看,免得哪日身子又不爽利了,怪朕不守信用,你那张嘴,朕可不不敢小瞧。”皇上哼了一声,看不出喜怒的道。
尚可心语结,知如何也逃避不了,只得乖乖地伸出手臂。
“那就有劳大师了。”面上虽客气,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这不悟如此受人尊敬想来也是有些道行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什么异常。万一……
那老和尚指按尚可心的脉搏,脸转向一边,似是在静心感受尚可心的脉象。一时间房间内静若无人,尚可心虽万分的紧张但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正常心跳,生怕别人看出她的不安来。
良久,不悟收回脉枕道:“贫僧诊来,七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一点小内伤,休息几日便无碍。”
尚可心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悟的眉头有些微皱,似是隐去了什么话,有什么疑惑,但是,无论他发现了什么,只要他没有现在点出,想来都对她没什么不利。
“有劳大师了。”尚可心再次点头道了声谢。
“既然七王妃的身体并没有大碍,若是皇上没有什么其他吩咐,贫僧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点头应下然后对福禄道:“小福子,你去送大师一程。”
“是,皇上。”福禄恭敬的应下。
果然被她猜对了,皇上找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只是会是什么事,连他最信任的福公公也给支开呢?难道是为了“佛侍”的人选,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东临灏正有什么可与她搞神秘的事。
“来,看看这封圣旨的内容,如果你没意见,朕就在上面盖章。”待屋内只剩二人时,东临灏正递给尚可心一卷明黄色的布轴。
看着东临灏正突如其来的亲切笑容,尚可心有丝不好的预感。于是谦虚的笑道:“父皇的决策都是圣明的,臣妾一介女流哪敢干涉圣意啊。”
“朕就想听你的意见,别废话了,赶快打开看看吧。”
尚可心见皇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不由得吞吞口水,只得打开手中的布轴。想来东临灏正也不会再里面放什么暗器陷害她的。
尚可心打开布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换非常的奇妙,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起了眉头似是十分的懊恼,最后眉头松开又带着几分好奇。
这让原本有十足把握的东临灏正不由得有些疑惑了。怎么不是他想的结果,她不是应该立即跪下求饶吗?
“你到底怎么想的?”东临灏正觉得尚可心的反应超出了他的意料,语气急了几分。
“额?”差点忘了,皇帝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呢。尚可心抱歉的看了东临灏正一眼,然后傻呵呵的摸着脑袋一笑:“这个,父皇,想来时今日吐了几口血,还有些头晕眼花的,竟一时看不清上面的字呢。”
打开卷轴的那一瞬间,刚要庆幸里面没有像电视上演的似的包着某个与她有关连的人的手指头啊耳朵啊这些身体上的某些部位,就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她不认字!但由于她第一次这么详细的端详这里的文字,对这些陌生的比划产生了好奇,为何语言一样,文字却差这么多哩。
“你就装傻吧。没事儿,朕读给你听。”皇上抽过布轴去,看了尚可心一眼,然后看着圣旨读到:“制约,今,才斗,新起之秀尚明伟,才华横溢,卓尔不群,朕求知若渴,故特封为新一届文科状元,并招之为驸马,赐良缘于德淑公主。钦此——”
皇上一读完,尚可心差点条件反射性的就跪在地上求饶,但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心存侥幸的装傻道:“臣妾听闻,这尚明伟不是不愿当官吗,父皇,我们东临人才济济,何必非得强迫别人呢,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再说了,大家都在传那尚明伟喜欢的可是男人,而且喜欢的好像还是臣妾的相公,让他娶公主岂不是委屈了公主。皇上,您三思呀。”
东临灏正冷冷一笑:“既然‘他’在才斗上胜出,当不当官朕说了算,哪由得着‘他’选,当朕定的才斗大赛是摆设吗。至于‘他’好男色一说,朕怎么没听过,那些传闻,朕说是假的谁敢说真,朕说‘他’与德淑公主配,谁敢说不配。尚可心,你自以为很聪明,编了《女驸马》一出戏,想弄得东临人尽皆知,不就是想着等到身份揭穿的那一天,有戏本中皇帝宽宏仁慈在先,朕迫于百姓的压力,不得不与戏中的皇帝一样仁慈放过你。可是朕今日就非得做一回暴君,就算百姓们心中不满,谁敢当着朕的面说什么!”
尚可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说的没错,他是皇帝,就算像今日一般,将权利摆在明面上压人,谁敢不服气的说声不字。
“父皇,臣妾对父皇的忠心日月可证天地可鉴,倘若父皇有什么用得着臣妾尽忠的地方,臣妾定当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尚可心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听此,皇帝一改先前的冷寒,笑的一脸的温和,亲自将她扶起来,语气和蔼的说:“心儿这是干什么,你的忠心朕怎么会怀疑呢。来坐这儿……喝茶……”
东临灏正不仅亲自扶她起来,还将她扶坐到椅子上,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上。这一系列看似讨好的举动不但没有使尚可心放下心来,反而有种毛骨纵然的惊恐。你能想象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突然有一天反过来温声细语的给你端茶倒水的那种怪异吗?事有反常,必有猫腻!
尚可心端着茶杯不敢喝。
“父皇,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了,臣妾定当竭力而为。”
“怎么,怕朕下毒,朕要想给你下毒随时都可以,你以为你能躲得掉?”看似玩笑的话中带着某种威胁。
东临灏正今天格外怪异,尚可心生怕惹他不悦,赶紧喝了一大口茶。
东临灏正是不是看上她了,想学唐玄宗霸占儿媳啊?这一刻,尚可心才有些后悔以前没有低调行事,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若是待会儿这不知廉耻的老家伙用强的,她是誓死维护自己的清白呢,还是忍辱偷生呢。虽说东临灏正与尚青云一样属于那种看上去还很年轻俊美又稳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她也不是那种传统到受到侵犯就找死的死脑筋的人。可是若是真的从了他,她会一辈子愧对东临澈的……不知道待会儿用防狼绝技废了这色胚,东临澈会不会受到牵连……
“朕要你嫁给太子!”
“噗——”一直没敢吞咽下去的茶水全喷在了东临灏正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