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追人的老头头发花白,一看就上了年纪。但他面色红润,精神跃跃比普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盛。肥胖的身体一点也没减少身体的灵活度。此刻他眼冒火光,怒气冲天的对前方二十几步远的背影大吼着。
花容错哪敢停啊,卯足了劲儿的,提足了真气往前奔,一边奔一边不忘了给后面个答话:“我站住,你还不得把我抽筋扒皮了呀!”
老头怒急,又对前面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去偷药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呢?你说你拿颗普通的桑妲花也就罢了,你竟然拿了老子的桑妲花王。老子跟你拼了!”
“师傅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大师兄威逼我,胁迫我,我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你那朵花儿我可连叶子也没得一片,都给大师兄了。你要怪就怪大师兄,就放过可怜的小徒儿吧啊——”
花容错俊美的脸蛋皱成一团。心里那个苦吆,为什么受欺负的总是他……
“老子收拾完你,再去收拾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有路过的人只听到有人声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却只见两片影子闪过,速度之快,都来不及辨别那是什么东西。路人茫然的摇摇头继续赶路。
尚可心终于送走了秋月和那两个小祖宗,这便迫不及待的让下人收拾了小厨房。然后令管家将她刚回府时吩咐他让人准备的东西都搬进小厨房。
尚可心看见桌子上放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她知道管家心里肯定有不少疑惑,但她并不打算解释。等东西备齐后,便吩咐人不许打扰,自己关紧了门。
门外的管家疑惑的歪着头,对王妃的做法百思不解。王妃要那么多次等宝石,石头和沙子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造在现在随处可见,这里却价值连城有价无货,俗称玻璃珠,美称“碧海翡翠珠”的“金山银山”了。
这些宝石不过是尚可心用来混淆他人视听的的。真正有用的就是这些沙子以及厨房里现有的纯碱。
尚可心在王府支火炼宝,宫里进行了几个时辰的宴会也接近了尾期。
皇太后年龄大了,不堪疲劳已先行离去。皇上和他的几个儿子喝的脸色泛红皆有些微醉。
见皇上似有离去之意了,韵才人暗中拉拉良妃给她使了个眼色。
良妃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儿子十三因着东临澈的缘故被尚明伟羞辱,自觉无脸见人,前几日跑回古吾族重修去了。韵才人这边儿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昨晚上就找她商量让她帮忙教训一下东临澈,给那个露过头却又不见尾的尚明伟颜色瞧瞧。开始的时候她是答应的挺痛快的,毕竟那傻子也被人欺负习惯了,没人会管,也不怕惹什么麻烦,那个尚明伟更是一介以前从未有过名头的平民百姓,就算有些本事还能闯到皇宫里找她麻烦不成。而韵才人毕竟是她庶出的姐妹,自家人,更何况他儿子是古吾族的人,在东临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是十一一直想拉拢的对象。权衡利弊她自然是答应了。可今日又见尚可心似乎对那傻子很上心。尚可心她自是不怕,就算她如今变得伶牙俐齿了些,也无甚可惧。可她背后的尚丞相和皇后就不一样了。这两人对尚可心纵容至极,若因为东临澈的事惹怒尚可心的话,可能会得罪这两个大的后台,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怎么回事,这若真是她的亲儿子东临澈受欺负时也没见她出过头,对一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一个不长进的侄女费尽心神。
她这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忌讳便一直拖着这事儿,可现在韵才人提醒她了,她若再无动作便要得罪韵才人了。
良妃心里计较了一会,然后想到了一个既能为韵才人出口气也不会让人瞧出她故意为难东临澈法子。
“皇上。”良妃柔声的唤了一声。
“爱妃,可有何时?”皇上有些醉态,半睁着一双眼睛迷蒙的看着良妃。
良妃娇声的道:“皇上,七王妃今日的贺礼臣妾很喜欢,臣妾也想回赠一份心意。”
说罢从袖中掏出镶红宝石的赤金盒子。
皇上挑眉惊讶道:“心儿今日确实表现出彩,但爱妃的回礼是不是有些贵重了。”
良妃嘟嘴娇嗔的说:“皇上~碧海翡翠珠是十一送给臣妾的一番孝心,臣妾怎能赠与他人。臣妾是想借给七王妃佩戴几日。七王妃曾经小产伤了根本,难以再孕,臣妾听闻,这碧海翡翠珠女子佩戴具有固本培元的作用,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臣妾想试试总是好的。”
皇上听后大悦:“爱妃真是心地善良啊。老七,还不快代你媳妇儿谢谢良妃。”
从尚可心走了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东临澈听到皇上唤他立马来了精神站起来问道:“澈儿可以走了吗?”
皇上隔着老远指着他点划了他几下,却一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没好气的对福公公道:“把东西给他递过去。”
福公公从良妃那儿接过盒子走到东临澈面前递给他转达了良妃的意思。东临澈一听对他媳妇儿好的,赶快夺过来塞衣襟里,还满意的拍了几下。
皇上一见他这样又来气了,呵斥道:“仔细着点儿,别弄丢了。”
东临澈收住笑容,低头“哦”的应了一声。
尚丞相也起身恭礼谢道:“谢皇上和良妃娘娘对小女的恩赐。”
皇后朝良妃看了一眼,不明白她所为何意,不过又想到良妃与她没什么龃龉,没理由去害心儿,这便也笑着感激道:“姐姐也待心儿谢谢妹妹了。”
皇后的话刚说完,有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听后立马酒醒,竟有些失态的拉着那侍卫问:“此事当真?”
那侍卫肯定道:“千真万确!”
皇上沉思了几秒钟然后急急宣布道:“朕有些要事,尔等可继续尽兴,尚爱卿随朕来。”
皇上和尚丞相走后,皇后面色不悦的也走了。
众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皇上,皇后都走了,这宴会也就散了。于是大家纷纷告辞离去。
最后只留下了东临澈一人在湖边儿蹲着百无聊赖的扔石头玩儿。只因丞相临走前告诉他要在这儿等,待会儿他送他回去。
东临澈一个人实在无聊,便掏出怀里的盒子玩儿。他把盒子打开,却又不敢把里面的小珠子整个儿的拿出来,只是喜欢的伸出白嫩嫩的手指一戳一戳的。
已随良妃回去的婢女粉墨这时却又返回了御花园,手里还托着一盘儿切好的瓜果。
她走近东临澈行了个礼道:“王爷,良妃娘娘怕你在这等的辛苦,命奴婢送了些果过来。”
墨香趁着东临澈将注意力放到水果上时,她看了看那边宴会散后留下收拾的宫女太监,用托盘遮住从那边可以看到东临澈手中锦盒的视线。然后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靠近锦盒。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东临澈的时候,东临澈却突然“啊”的一声往后倒去,那小金盒儿也随着东临澈栽倒的趋势被大力的甩向湖里,于是那颗比黄豆大不了几倍的珠子就从金盒里飞出,随着一声大的“噗通”声,也与盒子发出两声小的“噗通”声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众人听见惨叫,问声望去,就见七王爷向后往湖里栽去,而良妃娘娘的婢女粉墨却伸着右手在王爷方才站立的方向。
东临澈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站起来了,这湖边儿上的水并不深,只及东临澈腰部,但东临澈浑身湿透,狼狈至极。此时他吓了一跳,正站在水里扯开嗓子嗷嚎儿大哭。
粉墨脸上大惊失色,不过不是因为东临澈落水了,而是碧海翡翠珠掉湖里了。她赶紧招呼那边的太监和宫女们:“良妃娘娘的宝物掉水里了,你们快下去找!”
那些收拾桌椅的都是低等的太监宫女,他们对粉墨这种平时踩在在他们头顶上的这些大宫女还是很畏惧的。于是便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跳下水开始打捞。
粉墨自知此事重大,便忙跑回去向良妃汇报。
东临澈哭了一会想爬上岸,可是他从哪处爬都有一双脚挡住他的路。东临澈抽泣着抬头看去,原来那双脚的主人是韵才人。
再说这韵才人从宴会结束后她就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在旁边的小御花园里假装赏花,实际是在等着看东临澈是怎样被教训的。刚一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迫不及待的赶来,见东临澈狼狈的样子,心里舒服极了。她见那些太监宫女在捞“宝物”心里倒没多想,满心的以为是良妃使的计策呢。
她见东临澈哭了一会就要爬上来,怎能如他的意。不仅在岸边上挡着还出言吓唬他:“七王爷,这良妃的宝物都还没找着,你怎么能上来。你忘了皇上是怎样说的了,让你仔细着别弄丢了。你不把皇上的话放在心里,转头儿就将东西扔湖里了。啧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砍脑袋的,哎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媳妇儿喽。”
东临澈一听再也见不到他娘子了,这便又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弯着腰在水里捞来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