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尚可心举起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和东临灏正中间。
果然!
东临灏正继续方才要喝茶的动作。尚可心等了许久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先说来听听。”
尚可心从容的一笑,然后一副合情合理的口气道:“太子如今才四岁,就算我想辅佐他那也得等到他登基以后吧,在这之前,我还是东临澈的妻子。”
东临灏正也不是一个愚蠢的,相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帝王,尚可心说到此处,他也便她肚子里打得小九九。
冷冷一笑:“怎么?想等着朕驾鹤归去后就不认账了?”
尚可心僵硬的一笑,道:“瞧父皇说的,臣妾哪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账想法。”
东临灏正冷冷一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然后神色一缓又继续道:“不过朕可以答应你继续做老七的王妃一直到太子登基。”
尚可心面色一松,却又听东临灏正似乎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轻松的说:“有你辅助太子,朕就可以放心的早些退位安享天年了。依朕看就等太子满十二岁的时候你们完婚吧。”
尚可心嘴角抽了抽:“是不是太小了,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再说父皇你还那么年轻……”不是说一但坐在那个位子上,非死不愿离开吗。东临灏正剥弱六王爷和十一王爷的权利,不就是怕他的位子坐不稳吗,这会怎么又大方的想将世上至尊的宝座推让出去?帝王的心海底针,还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可以猜得透的。
“早吗?朕那个年纪时就已经向皇后提亲了,也早与你父亲独当一面。”东临灏正眼神悠远,怀念起了少年的时光。
尚可心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道:“嫁个小孩,那跟守活寡有什么两样。”
在东临灏正正要开口时,她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整个东临的利益,牺牲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父皇?”
东临灏正淡定不下去了,眼神犀利的盯着尚可心落寞可怜的脸,开口道:“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块免死金牌。”尚可心迅速的回答道。
东临灏正哼了一声:“我东临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那种东西。你口气倒不小啊”
“凡事都有个开始吗,父皇做个先例也未有不可呀。再说,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万一将来的新君一个不高兴把我砍了怎么办,我得先给自己要张护身符。”
东临灏正又抿了一口茶,神情颇为认真的说:“这个先例一开,对东临的社稷有百害而无一例,你认为朕会答应吗?”
东临灏正这么一说,尚可心即刻想到了他话中的意思。若是免死金牌的先例一开,必将会成为赏赐中的最高荣誉。将来谋臣良将若立有大功,皇上却没将这项荣誉授予他们,他们心中定会不服,若给他们呢,皇上心中又会不安,必定没有了生死大权的约束,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也不一定。
“你也不用太过失望,朕早就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相信,这样东西再加上你那张嘴,别人要向往你身上安什么罪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东临灏正说着便从明黄色的袖口里掏出一个身份证大小的玉牌交给了尚可心。
“你得在这张协议上按个手印,免得将来出什么意外,没等太子十二岁朕便撒手人寰,今日的约定无人能知,届时,你还会守信,自己站出来履行承诺?还有,以后多与太子走动走动,培养一下感情,免得以后太子嫌你老不要你了。”
尚可心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算你狠!
东临澈抱着尚可心的脚,一个人玩着她的十跟脚趾头正玩得欢乐。却听见尚可心一声接一声的叹着气。
东临澈从床头岸上拿了一块豌豆黄放进尚可心的嘴里,关心的问:“娘子,你是嫌它丑吗,一直盯着它叹气。”
尚可心张口含住点心,终于从那块玉牌上抬起头,开玩笑的说:“我是嫌它小,卖不了几个钱。”回来以后问过东临澈这上面的文字,尚可心才明白这块玉牌的异议。正如皇帝所说,这块玉牌在她手里,确实能保她的小命。可是若是到了别人的手中却是毫无用处了。
其实她之所以与东临灏正打那么长时间的太极,无非就是想从他手里弄张免死金牌。否则,以她一年后就离开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意义跟他讨价还价。而她要免死金牌也是为了在她走后,可以给东临澈留一个保障……
哎,免死金牌最终还是没弄到手啊。
“相公,再给我拿块豌豆黄。”
化郁闷为食欲!
东临澈自是喜滋滋的应下了。又拿了一块点心自己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塞到尚可心的嘴里。看着两人吃着同一快点心,东临澈幸福的呵呵傻笑。
看着他脸上的单纯笑容,尚可心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吞下口中的食物后,随意的问道:“相公刚刚是在干什么呀?”
东临澈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笑眯了眼睛回答道:“在玩娘子的脚趾丫”。
……呕——
尚可心干呕了几下,见东临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吞了吞口水,顺了顺胃部,虚弱的道:“没事,吃撑着了。”
因为祭佛已举行完,论禅大会也已经结束,所以第二日众人便坐上自家的马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照来时,尚可新临坐马车时先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晕车药,然后便开始与众人一一告辞。谁也没有敢走在宫中那几位主子前面的,所以,一翻虚寒下来,所剩的人,尚可心认识的也就不多了。
“七皇嫂,刚刚太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十六拉拉尚可心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尚可心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提醒我们他还是小孩子,让我们多多关心他,也可能是提醒我们他已经长大了,不要把它当小孩子看,谁知道呢。”
十六挠挠头:“被七皇嫂你一解释,更弄不清楚了。十五在喊我了,我也先走了,改天再去找你玩儿啊。”
尚可心点点头,与十六告别后,摸着鼻子,回想了一下,觉得小太子今天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竟然在临走之前特地到她面前,背着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他今年快五岁了。自从他说了这句话以后,东临澈那家伙也变得有些奇怪,竟然气呼呼的转过脸去,到现在也只是拉着她的袖子一句话也不说。
见六王爷一家过来,尚可心礼貌的点点头。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态度上总得亲近些。东临无过与她点头而过,并未有过多的表示,到是尚流音,偷偷地瞥了她好几眼,不像是以前带着狠毒的怨恨,神色慌张的倒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尚可心摸摸脸,然后捏了捏东临澈的手,转过头看着他问道:“相公,我今天的样子很可怕吗?”
东临澈扭回头看看她,然后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扭了过去不理她了。
尚可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又问身边的荷香:“荷香,今天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是有大事。”荷香双手捧至胸口前,眼里冒着粉色泡泡看着前方,“五王爷要回宫了,这下见到的他的机会也多了,这还不是大事?五王爷真的长得好俊美呀!”
尚可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东临明镜也转过头与她对上,于是两个人相视一笑,打过招呼后,又各自扭转回头。
“你说的没错,他长得确实是好看,就像天人似的。”尤其是那一笑,真是如沐春风。
“哼!”东临澈稍微用力的拽了一下尚可心的头发。
尚可心吃痛一回头,正好对上东临澈鼓得像包子一样的脸,以及冒着熊熊小火苗的生气的大眼睛。
“额?其实……比起我家相公还差那么一点点。”
“娘子骗人,娘子最坏了!”东临澈扭头儿进了马车只留给尚可心一个倔强愤怒的后脑勺。
尚可心耸耸肩,这一路又有她好哄的了。罢了,也跟进了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