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和疑惑被掩藏在眼底,尚可心有些疏离的开口:“娘娘应自称‘本宫’,莫要因为臣妾乱了辈分,轻了规矩。”
“我……”唐涟涟一开口,当看到尚可心眼中的坚持时,有些难过的改口道:“本宫真的不想伤害你,那些日子,本宫是真心的,真心当你是朋友,不……”
尚可心起身倒了一杯茶,打断她,恭敬的说:“娘娘请喝茶,七王府茶糙水淡比不得宫里,娘娘将就一下。”
“你不相信我吗?”唐涟涟看向她,眼中盈满悲伤。
尚可心自嘲的一笑:“臣妾该相信娘娘吗?不想并不代表不去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我们想而不得,又有太多东西是我们不想甚至憎恨唾弃却不得不为之。娘娘利用臣妾这个臣妾早就知道了,也是臣妾给您这个机会利用的,只不过当时臣妾天真的以为您利用臣妾,但绝对是建立在不给臣妾造成任何危害的基础上,但是……”尚可心话一停,定定的看向唐涟涟,让她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下无所逃脱:“是臣妾制造机会将您推到皇上的身边,您敢说将来您做的一切都不会连累到臣妾吗,而这份危害您事先没想到吗?您想到了,可您还是将臣妾以及整个七王府甚至包括丞相府皇后娘娘都推到了浪尖上,您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臣妾拿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您?”
尚可心承认,她是怨恨唐涟涟的。若是别人利用了她,她会懊恼,会憎恨,但绝不怨。可是唐涟涟,她全心全意的信过她,她辜负了自己的信任,所以她怨,即怨她也怨自己。
唐涟涟听见她一句一个“臣妾”“娘娘”“您”,只觉胸口疼痛不已。她有些失态的去拉尚可心放在桌子上的手。
“我……我会补偿你的,你别这样说……”
“娘娘!”尚可心拔高了一个音调,“您今天喝酒了吗?”
唐涟涟不解的看向她。
“您觉得臣妾很笨,很容易被人玩弄于鼓掌吗?臣妾认识的唐涟涟像莲花一样娇柔但却有自己的高傲,她是绝对不会在清醒的状态下对自己认定的人做出这种姿态的。你今日所表现的,难不是伪着心作态来博取我的同情再次利用我吗?”尚可心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再开口时,冷漠却平静,“娘娘到底有何吩咐,还请直说,待会儿七王爷就要醒了,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一刻也离不开臣妾,到时候再说什么就不方便了。”
唐涟涟只觉尚可心的话如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刺进她的心窝子,脸色煞白,血色尽失。
她发现了!
唐涟涟觉的此刻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小丑般的难堪。那些风尘女子常用的戏码,她自以为运用的如火纯情,如今再她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过了好久眼睛含着自嘲,苦笑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笨,你是我见过的最通透的人,只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自己看出来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明明现在对她是不在信任的,但当一个口口声声一再保证说是不再伤害她的人再次欺骗她时,竟还是有些难过的。
“你是为了‘佛侍’的事情来的吧?”两天前皇上刚刚找过她商量过此事,说是年关后便邀请其他三国参加下一任佛侍的选举。她还以为第一个来找她的会是皇后,或是其他妃嫔女眷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她。看来权利的力量就是大,高洁的莲花也会为了它折了傲骨。
“你会帮我吗?”唐莲莲看着她,问的极认真。
“呼——”尚可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想暴跳起来大声质问的冲动,嘴角轻轻一跳:“娘娘这话就说错了,佛侍是由佛祖亲再来选,臣妾只是代为传达佛祖他老人家的意思而已,又岂敢随性而言,随心乱语,所以娘娘找错人了,您应该去求佛祖他老人家。”现在她对唐涟涟心存警惕,唐涟涟就是在她面前打个喷嚏,她还得再三斟酌是不是别有它意,又怎么敢随口应了她的请求。
唐涟涟现在恨不得立马消失在尚可心的面前,不想看见那疏离嘲弄轻蔑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是有毁灭力量的,会将她送进地狱,可是她又不舍,她很清楚,她再次欺骗伤害了她,最后一点点的情分也被她自己摧毁了,这次一别,再见之时又将会是另一种心境,两人已经彻底成了陌路人。
“娘子,你又骗人,你说过要等澈儿醒来,澈儿醒来没看见你,很害怕,很难过……”随着一声哀怨的指责,一个毛绒绒的雪白大毛球钻进尚可心的怀里。
东临澈虽不受宠,经常受同辈们的欺凌,但好在生在皇家不缺吃,不少穿,再加上有个尽忠职守的好管家,竟是养的比普通的贵族子弟还要娇气。他今日所穿戴的都是上好的兔毛做成的,虽是早些年的衣物,却依然柔软干净,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如今被他穿在身上,高高的领子一竖,圆厚的猎人帽一压,只留下一双瞪得圆溜溜的杏仁眼,加上他活跃却柔软的气质真真是一个大白兔子。
尚可心宠溺的拍拍他毛茸茸的雪白大脑袋,直拍的他脑袋一缩一缩,眼睛一眨一眨的。
“别闹了,快给娘娘问安。”其实按东临的法律,妃子跟大户人家的小妾一样,应该给皇子请安,但当今圣上的生母,当今的太后娘娘并不是先皇的原配,当时也只是一个比较受宠的妃子,当今皇上是一个十分注重孝道的人,还未封太子的时候就非常尊重自己的生母,坚决反对让自己的母亲给自己行礼问安,先皇见他小小年纪如此孝道,便嘉许了他,也因此开始关注这个孩子。皇上登记后,他的儿子们便也开始纷纷效仿。
“给您请安了。”东临澈歪歪斜斜不怎么认真的朝唐涟涟弯了弯身子,便又开始旁若无人的抱着尚可心的腰撒娇:“你说,你为什么不等澈儿醒来,你说要陪在人家身边等人家醒来的。”
“不许耍脾气,会被人家笑话的,温在炉子上的牛奶喝了吗?”
东临澈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两圈,低头瘪瘪嘴,干巴巴的道:“喝了?”
“是不是太甜了?放糖的时候不小心放多了点。”尚可心抬手擦去他鼻端上的一点露珠,可能是刚刚从外面进来刮到了雪花,屋里温度高,便融化了。
东临澈点点头,柔软冰凉的鼻端在她的手心处蹭了蹭:“是呀,太甜了,比桂花糕还甜。”刚说完便觉得鼻子一阵酸痛,原来是尚可心惩罚性的捏了他一下。
“又说谎,今天的奶没放糖,说,你是不是倒掉了?”
东临澈嘴巴一瘪,眼睛立即水汪汪的满是委屈,头一歪,趴在尚可心的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处,不说话也不动,无声的抗议着。
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唐涟涟心里犯苦,脸上有些难堪,更难堪的是对方根本就没发现她的难堪,或者发现了却不知道原因,又或者即使知道原因,却根本不在乎。
“七王爷他……你……你好好哄哄他,王爷小孩子脾性,你多担当,我先走了。”
“娘娘慢走,王爷刚刚起床受不得凉,恕臣妾礼数不周,就不远送了。”
唐涟涟根本就没听到尚可心后面说的话,只是逃也是的离开了这个令她压抑的房间。
铃铛与送东临澈过来就在外面后着的荷香相互怒目而视,死瞪着对方,纵然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却因为各自的主子讨厌着对方。
一见自己的主子出来,铃铛赶紧小跑过去,将抱在怀里的披风为其披上,见唐涟涟眼眶微红,只道是在尚可心那里受了气,愤愤的将气撒在尚可心的丫鬟身上,狠狠地捥了荷香一眼。
荷香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可怜的摇摇头,多好的女子,为何偏偏喜欢上王妃?倒不是王妃不值得喜欢,关键是与他的主人为敌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尤其是情敌。
尚可心对东临澈耍脾气的方式有些哭笑不得,这次他不哭不闹,只是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处,她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下,只是死活不抬起他那张脸,也不吭一声。
“我又没凶你,怎的还生气了呢。”
东临澈吸了两下鼻子,还是一动不动的趴着。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荷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皇后娘娘让秋月姐姐来给王妃送冬衣来了。”
尚可心眉头微皱,该来的总也躲不过。
再看看怀里还在闹别扭的某只大兔子,尚可心低头在他的耳处低语了一句:“乖乖的听话,待会给你奖励,你想要的哦~”
东临澈立马抬起脑袋,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锃亮锃亮的,对了对手指头扭捏的说了句:“澈儿先回房等娘子,娘子快点。”然后便扭头儿,颠儿颠的跑走了。
尚可心疑惑,送条围脖而已又不是睡衣,在这儿围围看就好了,干嘛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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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百四十四章,丸子现在知道自己却是违禁了,那个,脖子以下是不能亲的,丸子以后会注意,还有,今天比较郁闷,所以发牢骚的时候说话比较重,大家表要介意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