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澡,到窗户边儿吹干了头发,这才熄了灯,摸黑上了床。
尚可心掀开被子往里面一躺,一个八章鱼就像往常一样缠了上了。尚可心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伸手在“八章鱼”身上一摸——滑溜溜的。荷!好家伙,没穿衣服!
“怎么没穿衣服?!”尚可心一把推开身边的八章鱼,声音都有些颤抖,吓得。
东临澈手脚并用的又缠了上去,声音带着丝丝的笑意:“这样睡舒服。”
“你舒服,我不舒服。你赶快穿上衣服!”尚可心再次扒拉开他的手脚,往后挪了一点儿。
东临澈往前挪一点儿,理所淡然哼哼道:“反正娘子都看过澈儿了,澈儿不介意脱光光与娘子睡。”
“你不介意我介意!”尚可心再往后挪,结果“轱辘”一下她连着被子一起滚下了床。
她抬眸看向床上微有些蜷缩的身体,在窗外月亮的银晕光辉下似乎镀了一层光,神圣而美好。
尚可心吞吞口水,赶快用被子将他包裹起来。声音不自然的说了句:“别冻着了。”然后自己又摸黑到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回来。
东临澈在心中不满的哼了声,然后指着里侧有些伤心地说:“那娘子睡里面吧,不然又掉下去。”说完自己往枕头上一趴,不理人了。
尚可心听话的跨过他,到里侧铺好被窝,钻进去,闭上眼睛,也不说话,打算睡觉了。
就这么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东临澈有些不甘心的又悄悄地将一只脚伸到他娘子的被窝儿里,见他娘子没反应,又悄悄的伸进另一只脚,也没反应,于是小腿也挪进去了,大腿也挪进去了……最后整个人又都进了尚可心的被窝儿了。他见尚可心还没睁眼也没反对,又得寸进尺的把胳膊轻轻地搭在她身上,腿也搭上,最后连脑袋也枕在尚可心的肩膀上。
尚可心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东临澈“嗤嗤”的轻笑几声,喷出来的气息扫在尚可心的脖子上,酥酥的,痒痒的。
“睡觉呀。”
尚可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这样我还睡得着?”
东临澈闻言,声音带着些期待和魅惑的说:“娘子不想睡觉吗?那我们来做些娘子想做的事情吧,好吗~”他说到最后竟还不好意思的将整个脸埋进尚可心的颈窝里,只发出了个闷闷的“吗”字,被他拖得楞长,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尚可心紧握双拳,没好气的哼了句:“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然后闭上眼睛,任东临澈怎么折腾抖都一动不动的像死人似的。心中不停地念道着从各处网罗来的清心咒: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可能是尚可心这一晚上真被东临澈这一次一次的“惊喜”搞得心脏活跃过度,身心疲惫了,没用多久竟真的看见了周公。
东临澈不甘心的在尚可心身上蹭蹭,戳戳。可他家娘子的呼吸竟越来越平稳,越来越绵长……
最后东临澈只能沮丧的爬尚可心身上,哀怨的看着独自一人睡得香沉的某人。
他叹了一口气,懊恼的爬起身,在尚可心身上点了两下,穿上睡衣……去冲凉水!
心里苦闷到了极点,为什么被诱惑的人在那呼呼大睡,他这诱惑人的却独自承受痛苦。
东临澈正低着头穿鞋,突然,他眼睛一抬,眸光冷冷的射向门外。
东临澈伸出手对着窗户凭空一抓,这窗户门竟然开了。他像一道离铉的箭一样“蹭”的一下飞出了窗外。院子里看似宁静没有异常,但他却可以确定刚刚有人来过。
东临澈打了个响指,一个女子从暗处走近。原来这女子竟是平日里行事谨小慎微的荷香。
“主人,往那边去了。”荷香指着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恭敬的道。
东临澈点点头,回过身仔细的关紧窗户,然后对荷香郑重的吩咐道:“保护好王妃!”
荷香点点头,东临澈便一跃朝着她指的方向追去。
“快点干活,别磨磨蹭蹭的,三天两头儿的不见踪影,不过就是个伙计,还以为自个儿是去勾栏馆里的大爷呢,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再有下回,你就别来了。还有这些碗没刷完之前不许睡觉!”聚贤楼的大管事一脸愤怒的训斥着正刷碗的伙计。
这伙计低着头“好好好,是是是”一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样子认认真真一丝不敢松懈的刷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碗碟。
那管事的见他还畏惧自己的淫威,料他也不敢偷懒,张嘴打了个哈欠,撂下一句:“好好洗,不许偷懒”便自己回去睡觉了。
管事的走后,那伙计悲痛的仰起头望着屋顶子,烛光的照耀下,这张平平无奇,其貌不扬的脸竟是尚可心上次在聚贤楼见到的小二。
小二眼里含着泪,心里滴着血。师兄,师弟如今捞到这步田地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要发发善心把罪都揽自己身上,别再让那老头儿追我了。
仰天墨叹完,花容错继续低头刷碗。若真被赶出去,他还能躲到哪里?普天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悲哀啊!
东临澈不紧不慢的追着前面的人,悠闲地好像在看风景。
最后,前面的影子终于磨尽耐心。猛地一停,耍赖似的往地上一坐,大声嚷嚷道:“知道你小子的轻功比老子强,老子还就不跑了,你能怎么着吧。”
东临澈一跃就站在了那人跟前儿,眉毛一挑,略带笑意:“师傅,这句话应该徒儿问你吧。你半夜偷偷潜入我的王府想干什么。”
老头一仰头,掩饰心虚似的大声道:“谁偷偷地,谁偷偷地,我是光明正大的想……想找你算账来了。听说老子的桑妲花王被你媳妇儿吃了,老子是来取她的血培育新的花王的。不过,老子今天看到那丫头还挺合我意的,竟然敢将人人都认为有剧毒的满株红的果实做成菜。”关键是还那么好吃。胖老头舔舔唇角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偷尝到的美味。然后摆摆手假装大方地说:“所以老子决定放过她,不跟你们计较了。”说完,站起来大摇大摆的便打算走。
东临澈慵懒的掏掏耳朵,“那麻烦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把我王府里的东西放下呗。”
胖老头儿将黑布袋往衣摆里一罩,死不承认的大声嚷嚷:“谁……谁拿你东西了。”
东临澈也不与他争辩,慢悠悠的捡起一片树叶往前一撇,那布袋便断裂了,从里面掉出一只除了眼睛咕噜噜还在转,整个身体一动不动的呈一个姿势僵在那里。
原来这只猴儿被点穴儿了。
老头见事情败露,这便抱起猴子苦哈哈的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求道:“徒儿啊,你看师傅身边也没个伴儿,多孤单啊,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只猴子,你就给了师傅吧。师傅可没白要,这可是桑妲花之王换的,怎么样,合算吧?”
东临澈有些无奈:“师傅,山上那么多猴子,你干嘛非要这只蠢不拉几还喜欢争宠的笨猴子。”
胖老头儿抱着兜兜身子一转,一副你休想抢我宝贝的样子耍赖道:“老子就跟这只猴子对上眼儿了,就觉得它最有灵性,你若敢不给,那你就……就让你媳妇把我的东西吐出来。”
东临澈知道这老头儿的倔脾气,如果不把兜兜给他,就没完没了了。再说,这只臭猴子总喜欢赖着他家娘子,被这老头儿带走正合他意。
东临澈假装为难道:“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做徒弟的也不好多做阻拦,只不过,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兜兜。这兜兜虽然平时又蠢又笨又不灵活……”
胖老头生怕东临澈反悔,哪有时间听他在这儿絮絮叨叨,赶紧的抱着猴子溜了。
东临澈冲着已经看不见人影儿的方向,喊了一句:“容错呢?”
过了一会儿,整个林子都被一声怒吼震得抖了三抖:“那个臭小子,这次别想老子放过他!”
东临澈摊摊手,对着月亮自语道:“师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东临澈回到院子时,见荷香正托着腮坐在台阶上。
东临澈走过去,假意“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问道:“荷香,今天王妃给你的纸上有什么。”
荷香站起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两下,然后为难地说:“主人,您就别问了,再过几天您就知道了。”
东临澈听此更是好奇了。他轻轻地的叹了口气,语气关切道:“剑心年纪也不小了,该给他找个女人了。”
荷香闻言,立马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双手捧到东临澈面前,恭敬地说:“主人,请看。”
东临澈点点头:“虽然剑心是我的手下,终身大事还是得自己做主。”然后装模做样儿的接过那张纸,打开。
东临澈用手轻轻拂过上面的小人儿,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荷香有些惋惜的感叹道:“王妃本来是想给主人一个惊喜的,哎~”
东临澈听此,脸立马阴了下来。
“那你干嘛还拿给我看。”
荷香无辜的撅起嘴:“是您自己非得看的嘛。”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现在好了,浪费娘子的一番心意。”某人蛮不讲理的责怪别人。
荷香委屈的嘟囔道:“人家明明阻止了……”
东临澈将纸叠好又塞给荷香,霸道的命令道:“你今晚就将这些做好,不然,明天就让剑心娶别人。”
荷香看着头也不回,蛮不讲理的主人只留下了一个不容辩驳的背影,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