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酒壶盖子揭开,立刻一阵清冽香甜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于是把酒杯都在他们面前摆好了,一个一个斟过去,说:“这酒好香,冉珏,小猪,阿若,你们快喝,喝完告诉我什么味道。”
还以为她好心给他们倒酒,原来是拿他们做试酒实验体啊。不过冉珏还是心情颇好的端起酒杯饮了,道:“果然好酒,入口甘甜……”
“哦,是吗是吗,是甜的呀,那我尝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就着壶嘴一仰脖子,一整壶“醉千仙”就下了肚,喝完一抹嘴巴,“真的哦,好甜,这是水果酿的吧,一点酒味都没有呢。”
她动作突然,冉珏再快也没拦住她,只得苦笑:“絮儿,我话还没讲完呢。这酒后劲很强,你这样喝……不觉得晕吗?”
旁边竹少卿和若靛轩也是一脸抽搐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他话音刚落,颜瑾絮就觉得真的晕了,怎么天旋地转的,地震了吗?冉珏连忙一把扶住她,碰触到她肌肤的高热,他知道她醉的不浅,忙对竹少卿和若靛轩点点头,三人叫掌柜的来结了帐就要走。
“呵呵,”冉珏怀里的她突然吃吃的笑了,粉腮微红,她睁着迷离的大眼睛,一根白玉似的纤纤葱指点着冉珏的鼻子说:“冉珏……好看!”又东倒西歪的转过来,伸手就去抓竹少卿的袍子,大嚷着,“小猪哇,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想念你呢!”
三人黑线,豆大的汗都顺着脊梁流下来了。冉珏把她的手拉回来,若靛轩笑着凑上去看看她的脸,“君上,恐怕这次絮儿要躺个三两天啦。”
冉珏无奈的笑了,“这丫头,明明知道酒名叫醉千仙,还这样灌,是头牛都能醉了。”
正说着,怀里的人突然睁大眼,对着若靛轩就哭了:“阿,阿若,你怎么变成三个脑袋了?和,和那风铃草一样了,”说着又转过来,眼角还带泪,双手却使劲攥着冉珏的领口,一阵摇晃,“冉珏……你……风铃草,说过会给我的!”
她这么一闹,就是走廊上经过的人,也不禁好奇的朝里面偷偷望了一望。竹少卿哭笑不得的上前说:“君上,快走吧,再闹下去可不是件好事啊。”
冉珏一点头,将怀里的人儿在臂弯里锢紧,三人赶紧从酒楼里撤离了。一路上,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颠来倒去的念着三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词,三人头一次觉得,原来受人瞩目也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进得府中,她还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冉珏大声招来她贴身的秋婵秋月,两人一见她的样子,立时大惊,过来细细检查一番发现她只是醉的狠了,这才放下心去准备洗澡水和醒酒茶。
冉珏跟在两人身后将她送至闺房前,竹少卿和若靛轩也在尾随在后,一脸的担忧。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冉珏刚转身要走,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下襟,颜瑾絮在身后慢慢的坐起来,嘴巴一瘪就哭了:“妈妈!”
所有人一齐石化。
冉珏无语的退回去坐好,将她小手握住,说:“絮儿,看清楚,我是冉珏,不是你娘。”
她拿手擦擦眼睛里的泪花,再瞪着冉珏看了一阵,突然一扑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是一声哭叫:“娘!”
嘎巴嘎巴小风卷着落叶吹过,屋子里的人随风碎成了渣渣。
冉珏哭笑不得,想把她从身上摘下来,可她的力气大的出奇,越扯她抱的越紧,还一边抽泣着:“妈妈,呜呜呜,娘,瑾絮好想你啊,呜呜呜,瑾絮终于见到你啦。”
她又是娘又是妈妈的叫的含混不清,还一边哭一边将鼻涕眼泪全部擦在冉珏衣服上,众人都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他苦笑一声,将颜瑾絮又从床上抱起,对着秋婵秋月说,“给小姐准备好沐浴的东西送到我房里去。”
看样子,他今天得被这丫头吵一整夜了。
热气腾腾的浴桶在他房间里摆好,他抱起像无尾熊一样BIA在身上的颜瑾絮从床上坐起,轻轻摇着她,说,“絮儿,松开手,让秋婵秋月给你洗澡好不好?”
不松。
“那我抱你过去,你喝点茶解酒,如何?”
不动。
唉,长叹一声,他只好抱起她走到浴桶边,叫秋婵秋月来替她除衣。
这是一副好笑的画面,玉树临风的男人抱着身形娇小的少女,旁边两个清秀丫鬟手忙脚乱的帮少女解开衣衫,却又频频不知如何动手,急的额上一层薄汗。
看她们鼓捣了半天越忙越乱,他只好撇撇头示意她们两个退下。两个丫头脸一红,向他福了一福带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