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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名:娘子娘子你好坏 作者:残雪香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6
    随便扎一个马尾,走出房间,嗯,好清新的空气啊。
    “姐姐,带我去玩好不好?”笑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扯扯我的衣服。
    我弯下腰一刮她的高鼻子,“好,姐姐带你去荡秋千。”还是去玉湖吧。
    笑笑的头发很长,很滑,皮肤很好,人也很乖巧,哎呀呀,越看我真是越喜欢。
    “笑笑啊,姐姐真是好想有你这么一个小宝宝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母爱爆棚了。
    想想,自己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了诶。
    “那我叫哥哥加把劲,你们生一个出来。”
    “慕容翰?那不算,他才不是我的老公。”
    笑笑瞪大了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啊?”
    这个……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不回了。
    玉湖的水很清,周边的草地、树林很绿。我向仆人要了一些麻绳,搬来凳子把绳子吊在树上,绑好,固定,不一会儿,一个秋千就呈现了面前。
    我教笑笑怎么玩,看她在秋千上笑的欢乐,裙摆飞扬,好有成就感!
    接下来,意外发生了。
    笑笑坐的秋千不知是哪个地方绳子松动,竟然断了,笑笑连同秋千的其他部位一齐甩了过去。我感到脑子瞬间当机,本能的朝她的方向跑过去。
    笑笑!笑笑!你出事了你哥会骂死我的!
    正当我脑子当机,笑笑尖叫,焦急万分,火烧眉毛,火烧屁股,斗鸡眼成斜视眼的时候!一袭白衣越过玉湖,如字画般轻盈洒落,一手揽住笑笑的腰,飞旋落地。
    男子拍着笑笑的背,安抚道:“别怕,笑笑,哥哥在这里。”
    而我!直接死机的愣在了当场!
    那个瞳孔中能看到蓝天白云,举手投足间能醉倒三千猛女,笑容中能晕出桃花来的男子,就是我次次暗夜中的梦中情人!
    我模糊的看见,他朝我走来,温和的问:“没事吧?”
    我是一向不认为有白马王子的存在,可是今天我彻底被折服了。(得了吧,今时今日,骑白马的都是唐僧!)
    缓过神来,认为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很失态,尴尬的笑:“没事。”然后走向那根断掉的绳子,狠狠的踩上一脚。
    “呵呵,也别怪这绳和自己了,姑娘乃一介女流,这等粗活下次还是让在下代劳吧。”
    好善解人意的帅哥,比那慕容翰好多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怀里的笑笑搂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一口。
    “我今天刚来,一来就英雄救美,笑笑又长漂亮了。”他逗逗她,又看看我,说:“你要不要喝杯茶定定神?我看刚才你也吓的不轻。”
    “不,不用了。”我嫣然笑成了淑女。
    这真是个好男人,我照顾不周竟也没有责怪我,反倒替我着想。顿时,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美男,我要追你!
    折回来又想到,我这是一见钟情吗?
    也许是吧,呵呵。
    追男生这事虽然没干过,但看杂志、小说也多多少少懂了一些。
    首先,我得先和他建立良好关系,然后再约他出来。
    我把笑笑哄过来,小声对她耳语:“笑笑啊,你先和丫鬟们去别的地方玩,姐姐明天带你出去玩儿。”她很乖巧,和他说了一声后就走远了。
    于是乎,场景立马换成了我和帅哥并肩走。
    “我听笑笑叫你哥哥,你是慕容家的少爷吗?怎么之前没有听过你。”理理头发,带着微笑,俨然一副伪淑女的样子。
    “我是慕容翰,也就是你们老爷少时的玩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叫司徒随影。”真温柔的声音。
    “我是言郁香,是……这里的小丫鬟,初次见面,今后请多多指教!”我要是说我是慕容翰的老婆你不会跟我玩的,所以现在只能跟你开个小玩笑啦。
    现在的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但没有想到在后来成为了差点让我们完蛋的一个十字路口。
    “呵呵,你真可爱。”
    “今天谢谢你,改日请你喝茶!”说完我兔子一样溜走了,摸摸自己的脸,竟然脸红了!脑中立刻浮现了这样的对话——
    慕容翰:“你那无坚不摧的城墙脸也会脸红,哼。”
    切,我这是欲擒故纵,不赶紧溜走我怕自己会在他的磁场之内被和谐掉。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看到慕容翰竟然也不讨厌了。
    他在书房里闷着头,拿着算盘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我从书房门口走过,想进去溜达几下,想想又去外面树上摘了几个果子。
    慕容翰的府里,几乎每棵树都能结果,就像他自己说的,果树可以带来果子,那些白杨树又不能结果,是没有发展的。
    我一手撑在他的书桌上,笑着说:“帅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心一下。”
    他没理我,我又说:“你猜我这个贤惠的妻子给你拿来了什么东西?”
    他这才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当当当——”我如数家珍般的拿出果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一口。
    “香吻之果,一两一个。”一脸标准的推销小姐的笑脸。
    “无聊。”他又转过头去。
    “喂,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我扯扯他的手臂,故作撒娇样儿。
    他却冷冷的丢过来一句话,“你就这么无聊吗,去,别来烦我。”
    霎时,我感到自己的小自尊受到打击了。
    恨恨的看他,他冰冷的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是,我确实很无聊啊。
    我把果子一丢,踩了几脚泄气之后,说:“谁要理你,你别那么自作多情。”
    从他的书房中走出来,越想越觉得可气,我这个人,生气这件事总是慢半拍,要了换了我宿舍一同学,早几巴掌扇过去了。
    一路纠结的走着,路上看到了笑笑,我从自己的手上拔下象征着慕容夫人的翡翠手镯。
    哼,慕容翰,我就用你的钱来给自己泄气!
    我带着笑笑走出了慕容府,直奔美食街。
    去了当铺,狠心的把这个剔透晶莹的镯子卖了之后上了潇湘酒楼。
    听说潇湘酒楼是全秦淮最好的地方,一进去,果不其然。
    这里不仅是吃饭的地方,还有曲子听、美女看,有人在表演台上唱歌、跳舞,还有文人墨客在一旁看着对面的秦湖吟诗作对,好不文雅!
    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优雅多姿的老板娘就上来招呼了。
    “美丽的小姐,你是想吃些什么吗?我们这有白切鸡、凤凰游等等很多菜色。”这般好听的声音不是一般的耳熟。
    我看着老板娘,绝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越看越觉得眼熟。
    “香香?”老板娘比我更先叫起来。
    我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的站起来,激动的叫着:“唯唯!你是唯唯!”
    我们这对经久不见的姐妹一样大大的海抱了一个。
    潘唯是我在现代的一个朋友,估计是她也是穿越过来了。看看这潇湘酒楼的一切,这可都是现代的经营模式啊。
    潘唯我就不仔细介绍了,今后还有一些重要的戏份需要大家记住她,一个在现代当T台模特的超级大美女。
    一番认亲之后,我自是有了高等的待遇。一桌子的菜看的我眼睛瞪得直直的。
    开吃。
    “吃这么多难道不怕长胖吗?”
    “不怕,没吃饱,哪有力气减肥。”估计是我吃的太嗨,有人在我背后都没发觉,还傻乎乎的回答。
    一袭白衣笑着从我身后走出来,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是司徒随影。
    他笑的神采飞扬:“看来不用改日,今天你就能请我喝茶了。”
    哐当——我的鸡腿从口中掉下。
    怎么是他?完了完了,淑女形象没了,真的没了。
    我看着自己的两只油腻大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的看到笑笑雪白的衣衫,竟神经质的往她身上抹去……
    “啊,姐姐,你干什么啊!”
    “嗯嗯嗯,对,对不起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丢死人了,干脆两只手往脸上一遮,落荒而逃去洗手间。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猛喘气,言郁香,你究竟是怎么了?完全不在状态!
    你要调整过来,你是要泡他的啊。
    我把手和脸洗了一下,深吸几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练习了一下笑脸。准备好了便昂首挺胸的走出去,衣袂泱泱,步履轻盈的走向他身边。
    “帅哥你想吃什么呢?”
    “女人。”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我,像是要考我一样。
    哪知我心里暗笑,这个外表正经内心幽默火热的帅哥,真合我胃口。
    “那……我怎么样?”我同样向他报以玩味的眼神。
    “姑娘说自己是丫鬟,怎么会有钱来吃这么好的菜色。”他温柔的笑着把话题一转,让我都不忍心再转回来。
    “这有什么难的,我让笑笑去要的钱。”
    他笑的更欢了,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只可人的小机灵。”他抬头看我,又问:“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像只兔子,而且还是狡猾的兔子。”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我外表可人,内心却狡猾的很,那个慕容翰就只会把我比喻成狐狸,没想象力的家伙。同样的,当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慕容翰,就算后来回忆起还是觉得恍惚。
    “那你喜欢小兔子吗?”我这是在下套,毕竟这里指的兔子不知是真的动物还是我这只披着兔皮的狐狸。
    他看了看我,停顿了一下,“喜欢。”
    我笑,“那你要不要送件东西给你喜欢的兔子呢?”顺利掉入陷阱。
    他似乎也知道我的陷阱,但笑的很开心,只说一句:“稍等一会”就去酒楼的另一边,貌似是吟诗作对的那一角落。
    趁这个机会,我得向笑笑打听一下。
    “笑啊,你随影哥哥的爱好是什么?”
    “游水,舞剑,写诗,作画,还有下棋。”古代的游泳叫做游水。
    “他喜欢怎么样的女孩?”
    “姐姐你这样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
    “不过,姐姐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哦,你已经嫁给我哥哥了。”小姑娘佯装生气。
    “我和你哥哥不是夫妻,当然也算夫妻,你还小,不懂。”此时的我忽视了很多东西,譬如对司徒随影撒谎,自以为笑笑不懂,这些因素都成了后来的爆发点,而慕容翰就成了那颗炸弹,一触即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看着司徒随影与大家称兄道弟,大家都亲切的喊他:司徒兄,看来他在秦淮文坛吃的很开啊。
    司徒随影俊美高瘦的身影在人群中极为显眼,我听见他在说:“我写了一首诗,送给坐在对面,名叫言郁香的姑娘。”
    由于他比较大声,其余的文人墨客都停下来望着他,只见他拿出一张纸,手持毛笔轻点墨汁,另一只手拉着袖子,有力的写下一首词,并念了出来,嗓音温润,好听极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不是辛弃疾的青玉案么,怎么成了随影所创了。
    但问题不是重要滴,美男才是关键。
    众位纷纷点头,满脸皆是赞扬之色,望着我的眼神稍含暧昧。
    我想我该露一手了。
    于是乎,我笑脸盈盈的站起来,行了个谢礼,“小女子谢谢司徒公子的美诗了,既然今日如此多文人雅士集聚在此,不如我也吟一首回敬公子如何?”
    如我所想,众人期待。
    我一边向他走去,一边念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词念罢,周围响起了掌声。
    “好,真不愧为才子佳人,敢问二位,是否是一对佳人儿?”其间有人唱道。
    我垂下眼睑,微笑着。内心却鸡血澎湃,古代的人太直白了,嘿嘿有点小紧张,会不会太快了。
    司徒随影看我的眼神虽然满是赞赏,但对大家的怂恿却有些难堪。
    是时候让我的才智来解救他了。
    我笑着走到他们中间打圆场,“今日能结识到大家这么一群热爱诗词的人我很开心,但这天色也不晚了,我和他也要回去了,要是哪日有时间,定会约大家出来继续畅谈诗词。”
    大家讪讪然的点点头,有一些人还不打算放手,其中那位最先挑起话题的人说:“好,在下定会去赴约,但姑娘可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我看了一眼随影,他满脸难为,想来也是,本就才认识一天,怎么就这样扯上关系了,那些个人,太坏了。于是我语气稍有强硬的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小女的私事,不登大雅之堂,公子你一味的逼问,怕是有些不合情理了。”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对我拱手道:“我看这位姑娘是误会了,我与司徒兄情深意重,了解他的为人,他十分正直,对烟花红尘之事很是专一,但我了解,他要是遇上自己中意的人,必定会热情如火的,而姑娘你,则是第一个让他在众人面前如此作为的人。”
    “苏兄,你……”随影欲语还休,眼神从我身上带过,如电光火石一般,他忸怩的将视线移走。
    原来是这样,我暗笑,没有想到,古代的男人都这么纯情啊。一时间,我的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随影继而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她就先回去了,各位,告辞了。”说着他自然而然的拉起我的手,带着笑笑走出了潇湘酒楼。
    原来他是冰山里的火种,爆发起来真不含糊,不否认也不推辞,敢作敢当,很好,我喜欢。
    出了酒楼,外面的太阳很是大,街上人并不多,稀稀松松的。他很是细心的带着我们一直走在有阴翳的地方。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一副灿烂的笑容,被他握着的手渐渐地,渐渐地握紧他,他也不推脱,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刚才……”
    “他们的话你不要介意,并不是每一个爱好诗词的文人墨客都很正经古板又墨守成规的,他们就是喜欢调侃。”
    “不不不,我没有,我一点都不介意。”正好路过一处没有阴翳遮挡的地方,我看见他回过头来朝我一笑,阳光洒在他线条柔美的脸上,像金子,撒出一层高贵的金辉。
    我的心砰然而动,剧烈的颤抖起来。我知道我现在肯定脸红的不成样子。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放开手,尽管手心的汗能滴出水来。
    我想我对你是有喜欢的感觉的,不在于是否是第一天见面,也许在我梦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快到慕容府了,我对你说我要先回去,我往你手里塞了张纸就仓皇的逃走了。
    这张纸是我刚才在酒楼里写的,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三天之后,夜晚四更,秦湖见。
    按照恋爱宝典的指示,接下来就应该是约会了。
    我暗自高兴,三天之后,完美帅哥,看着!
    夜晚,我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写诗。
    说实话,我对诗不是特别感兴趣,唯一情有独钟的,就是情诗。
    古代的夜晚特别安静,这约莫才八九点的功夫,窗外就已经是灯火零星。
    我的脑海中闪现着随影的脸孔,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一脸招牌的微笑。
    “吱呀——”门被人打开了,是慕容翰。
    我忽然想起了今天他是怎么对我的,立马摆出一副臭脸对他。
    “给我倒杯水来。”好大的架子。
    “我忙着呢。”
    “你腿断了么?还是手断了,光吃东西不干活的家伙。”他疲劳的样子,居然对我发火。
    “你这铁公鸡,是不是做生意赔钱了啊?”拿我发火。
    “臭女人,我养你有何用?”慕容翰没好气的撇了我一眼。
    “娘的,我还不稀罕呢!”气的我想抽他,昨天还觉得他很孤单,今天我看他完全就是找打。
    “你可以走啊。”
    我起身想走,可是,我父母那还需要他支援呢。不行,不能走。
    我倒了一杯水给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脾气这么大。”
    今天的他貌似很生气,很火大,我得悠着点。
    “滚远点,臭女人。”他愤怒的瞪着我。
    他居然叫我滚,我长这么大还没人对我说滚呢。
    他一直叫我臭女人就算了,居然还这样伤我自尊。
    他以为是我想在这白吃白喝么?要不是因为我父母,我会在这受你的气?
    我把茶往桌子上一丢,“你说的!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说完,我就想跑了。他拽住我的胳膊,狠狠的说:“还没人敢威胁过我,你凭什么。”他看我的眼神似是能喷出火来。
    “我讨厌你!”我忍住痛硬把胳膊抽了出来,逃似地跑了出去。
    慕容翰你个王八蛋,做生意赔钱了就找我出气。
    你还一直在讽刺我,说的我好像是你养的一个寄生虫。
    呜呜,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我在慕容府里游荡了一天,差不多都是躲着那些寻找我的人。
    尽管我看到了有人打着火把,府里府外的找我,尽管你焦急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插一夜未归,我依然没有回去。
    慕容翰,你的鄙视和看不起像是把我自尊给踩在了脚下。
    一个人躲来躲去了一晚上,我只穿了一件衣服,还好夜不算太冷。
    直到天微见鱼肚白,府里的人还在找个不停。
    想想我还是得回去,我的父母毕竟需要他的支援,而且让府上的人一夜未睡,心里有点小愧疚。
    我趁我房间门外没人,偷偷溜了进去,令我没有想到你这个财迷居然在房间里。
    “回来了?”
    “嗯。”我没看他,越过他躺在床上睡觉。
    他似乎气消了,脸都温和了下来。
    “还生气?”
    “要你管。”
    “我找了几个笑话,看看能不能让你消消气。”他妥协,我竟然有些期待。
    “某蹴鞠员踢球,连踢五次都没投进。教练说‘笨蛋,看我的。’他也投了五次,都没投进,然后教练说‘看见了吗?你刚才就是这么投的。’”他讲笑话讲的很认真,还给人物配了不同的语气。
    我竟然不争气的被他逗笑了,但依旧死要面子的说:“就算你讲的好笑,但也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看他还想说什么,我翻身,“你要工作了吧,那就去吧,我睡会,好困。”
    “嗯,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他如获自由一般。
    我要好好的,狠狠的睡两天,两天之后我要以完美的样子出现在随影面前。
    睡醒之后我还要先去买些衣服、胭脂、花戴之类的。
    呼呼,好激动哦。双眼一闭,翻身睡去。
    三日之后。
    我站在穿衣铜镜前,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蓝衣优雅灵动,肤若凝脂,小巧的流星髻,两束长发披在胸前,据说男生都是长发控哦。
    我早就算过了,今天慕容翰刚好出去谈生意,正好方便我“偷人”。
    街上一路熙熙攘攘,来到秦湖的时候司徒随影已经等候在一只小船上了。
    还是那般的白衣飘飘,俊美潇洒。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
    “来,下来。”他伸手扶住我下到船上。
    船一路慢慢滑行,划船的老渔翁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沟壑布满在沧桑的脸上。小船拨开一层一层的荷叶荷花,粉嫩的荷花还盛着甘露,清凉的风让整个夏天变得清爽起来。这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直到司徒随影有意的看着我浑身的装扮,却貌似不经意的问:“你真的是丫鬟吗?”
    我笑了笑,“你猜,猜对了有奖哦。”
    “呵呵,我倒是觉得你像是慕容兄的妹妹。”
    “你觉得是妹妹,那就是妹妹吧。”我的心里又是一虚。
    不多时,船划到一处矗立在湖中的湖心亭,亭上有人喊:“司徒兄!”
    我们上了亭子,有人惊呼,“司徒兄,怎么今个儿带了这么美的姑娘来了?快说说是从哪拐来的。”
    “江兄,人家司徒公子可比你倜傥多了,身边多了个追随者又怎能奇怪呢,你也别挖苦自己了,你不是有个妹妹嘛。”其中又有人唱和道。
    其中有个一身绿衣,眉目间稚气尚存,略显任性的姑娘说:“杨书宏你是不是存心的啊。”
    司徒随影走过去,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司徒哥哥。”姑娘收敛起自己方才凶巴巴的样子,有些羞涩的叫道,然后用奇怪的,含着敌意的眼神看着我。
    走近些看才知道他们在下棋,碰巧刚好一盘结束,司徒随影小声问我:“你会下棋吗?”
    “略知一二。”小的时候学过几个暑假,还算在行。
    有人耳力好,立马说:“既然会下那就来下这一盘吧。”
    我望向他们殷切的眼神,再看看随影,他拍拍我的肩膀,我想了想还是坐上了棋桌。
    与我对弈的是方才被人调侃的青玉书,在下棋之前他们要作个赌注,我倒是听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对话。
    “我赌这位姑娘赢。”杨书宏最先说道。
    “为什么啊?”
    “青玉书他妹妹是‘必输’啊。”
    在角落里的那个姑娘瞪他,“杨书宏,你找打是不是啊。”
    “不敢不敢,谁敢动你青碧书小姐啊。”
    众人笑。
    我拿着黑子笑的神秘,“我看啊,杨书宏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青小姐了?”
    据说嘴边挂着某个姑娘的男子,肯定是喜欢那位姑娘。
    我这么一说,大家唏嘘,杨书宏脸立马就红了,还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这是……”
    没等他说完,青碧书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无稽之谈。”
    我清楚的看到,杨书宏的眼里明显有抹失望的尘埃。
    众人没观察到碧书的神情,但却看到了杨宏书的沉默,于是乎,大家都认为,沉默就是默认。
    然后我们开始下棋。下棋的结果十分愉悦心情,居然还是真是青玉书输了,但这回杨书宏不说话了。
    “书宏你可以让碧书做件事,让你牵下她的手啊。”
    原来这里赌赢的人可以让赌输的做件事,青碧书是玉书的妹妹,自然是要赌哥哥赢的。
    “你们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啊。”碧书怒道。
    杨书宏却在一旁甚是尴尬。
    我笑着摇头,这群爱侃的人。走向司徒随影,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他牵起我的手,说:“带你去个地方。”随后转身对那群调侃的人说:“你们玩着,我先走一步,对了,书宏啊,我可是记得你曾经对我说你觉得碧书这姑娘挺不错的。”
    杨宏书指着我们离去的背影,说:“司徒兄啊你怎么可以背信弃义呢?”
    船越划越远,他盘腿而坐,拿出一根萧,缓慢的吹着。
    箫声穿越湖面,传向四周,深沉而静谧。
    我在一旁仔细的端详着他,善良潇洒,不失幽默,这就是他,潇洒,飘逸,才华横溢。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船驶向江心,江面时不时冒出几个泡儿。
    忽然有人在水下狠狠抓住船舷,船立刻失去重心,慌乱中水下的人在喊:“救我!救我!”
    那人是个中年男子,似乎是不幸落水,向我们求救。
    “这……”我望着随影。
    “走,去救他!”铿锵有力。
    我立马和随影去把他拉上船,随影却阻止我急忙说:“你别去,这船本就有点失去重心,你去那边,维持平衡。”
    “好。”我也不拖拉,走到了救人地点的对边,船果然平衡了起来。
    遇事能冷静思考,还如此聪明,他……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不要动!敢动我就杀了他!”
    我闻声望去,那名男子此刻正抓住随影的手反扣在随影的脖子上,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这几乎是一刹那的事情。
    我看到那男子的右脸上有刺字,写着‘囚’,心中已经,陡然相信今天在来秦湖的路上,街边张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一个叫刘虎的杀人犯刚从监狱里出来,并附有画像。
    “你是刘虎?”
    歹徒将我们绑到了江边树林的一间树屋,我不慌不乱的问,他正坐在凳子上喝水,鹰一样的眼睛警戒的望着四周,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知道就好。”
    “你绑架我们干什么?”我继续问。
    “废话,当然是做人质。”
    “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什么不现在就走?”
    刘虎冷哼一声:“哼,别想忽悠我,我现在就逃难不保你们去报告朝廷,那样我只会死的更快。”
    我还想说什么,他不耐烦的一挥手:“别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嫌烦老子可受不了!”
    我识趣的闭嘴。话说以前在现代,和我奶奶也看了好多关于法制的节目,面对绑架,最重要的还是冷静,惹毛了歹徒可是会撕票的。
    随影在我身边,双手被绑的紧紧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被刘虎挟持的勒痕,我心疼了。
    “别怕,他要是敢动你得先把我杀了。”他倒是安慰起我来。
    我会意的点点头:“放心,他不会杀我们的,他也是只是避难而已。”
    “你渴不渴?”
    我点点头。
    “喂,倒点水来。”随影应该是对歹徒持鄙视看法,对他的态度毫不客气。
    刘虎倒也好心,真倒水来了。我如饥似渴,充分吸收水分后:“刘大哥,你也给他喝点吧。”
    随影却嗤之以鼻,对刘虎的水看都不看一眼。
    刘虎把碗放回桌子上,也大度的不去理会随影。
    我对随影说:“有水你干嘛不喝?你不是也渴么,嘴唇都干了。”
    “杀人犯的东西我不能要。”孤傲如他。
    这回刘虎火了,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说:“喂喂喂,你们这对鸳鸯烦不烦,怎么有那么多事可以磨叽?你,走,跟老子去那间屋子。”说着,他提起随影就把他给弄到了隔壁屋子。
    这下好了,我连说话的人都没了。
    但我也不能像小说里的没脑子男女主,朝刘虎发火,要知道现在刘虎是老大,活命比较重要,况且他还愿意给谁我们,这样看来他人也还算不错。
    漫漫长夜。
    我就是个话痨,看着那刘虎也不是满脸阴狠相,我问他话,他也愿意回答我,我就和他聊了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刘虎会给我食物和水,却不给随影,我便问他。
    他却说:“这群他妈书香子弟,整天就骄傲的用下巴看人,但是姑娘你不同,你是聪明人,想来我也是个农民,后来被那些贪官污吏整的家破人亡,我就把那贪官杀了,现在就落得这副田地。”
    听了刘大哥这番话,我深切感到,天下官贼一般黑,受苦的终是老百姓啊。
    可是我也不能像小说里的强大女主一样去行侠仗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下来,黎明渐渐到来,刘虎还不走,等着慕容翰来抓么?
    “刘大哥,你赶紧走吧,我不会告发你的,待会儿会有人来抓你的,这样你就功亏一篑了。”
    刘虎叹了口气:“姑娘你不知道啊,我就是要等到官府来向他们告发这个贪官!”
    “唉,你这样做也是无济于事,如果的朝代就是权大,你要是告,还不如告去皇上那里,去见皇上的几率已不大,你倒还不如逃的远一点,然后再回去家里理下后事。”我苦口婆心的劝起他来。
    刘虎没再说话,有些犹豫的神色。
    “我不会告发你的,我也会说服随影保守秘密,你赶紧走吧。”我觉得那刘虎也是个好人。
    刘虎犹豫了片刻,手狠狠的抓成拳头,转过身来对我说:“姑娘!谢谢你,改日刘虎必定涌泉相报!”
    “哎,等等!”我叫住了刚想走的他。
    “姑娘还有什么事?”
    帮我去把随影打晕好不好?
    刘虎看看随影,朝我点点头,然后走过去一掌下去,再折回来对我道珍重。
    刘虎走了,我就该是等着慕容翰来接我了。
    约莫下午三点左右,慕容翰果然来了。
    他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赶来,扫视了一下这个小茅屋。
    我喊道:“你还看什么看啊,我都要饿死了,怎么才来!你属乌龟的啊!”
    慕容翰没跟我搭话,走过来赶紧帮我拆绳子,动作轻柔,还一边问我来龙去脉。
    “老爷!这里还有一个人!好像是昏了过去。”某小的报告。
    “把他抬出来。”慕容翰没望那边看,继续检查我有没有伤势。
    我心里那个虚的啊,要是慕容翰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咱就gameover了。
    还好刚才我及时让刘虎把随影打晕,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随影被他抬出去的一刹那,慕容翰还是转身看了一眼,叫出了声:“随影?”然后立马转过头来看我,眼里全是怀疑的色彩,“你认识他?”
    “嗯,认识啊。”
    “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猫一样的眼睛不经意间又像仔细打量的划过我的脸。
    “就刚才啊,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叫随影?”心里有点虚,但仍然在装,这年头,装不下也得装。
    慕容翰的丹凤眼扫过我,看我这么说眼中的狐疑倒也减去了许多。
    他拉起我朝外面走,示意我坐上车。
    轻松过关!嘿嘿,这叫一半答对的,一半是错的,别人难以抓到把柄,自己还心安理得,哈哈。
    挑开窗帘,成功看到随影被抬走,我总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呐。
    发烧梦魇一路上慕容翰只是叮嘱我以后不要到处乱走,也没多骂我,只是叫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估计是很忙,所以回去之后也没多管我就往书房走。
    路上听丫鬟们讨论,好像是慕容翰唯一的弟弟慕容逸要来了,还引得挺多花痴兴奋鸡冻。我打个哈欠,累死了,不管那么多,先好好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朝门外看,已经没人了,也不好意思劳烦人家睡得正香的丫鬟们,所以……我想这顿要去厨房偷了。
    慕容翰不愧是首富,他家的厨房好漂漂,好多吃的,有鸡有鸭有鱼,原谅我对吃的一般没什么好形容词,只知道鸡鸭鱼肉。
    我看了看没人,洗净手抓起来就吃,好香。
    我发现自己没得救了,怎么一到古代就这么粗鲁呢,一定是慕容翰,都是他家的东西太好吃了,呵呵!
    突然,好像有人打开了门,我赶紧蹲下身子躲在灶房后面。
    不是吧,慕容府也有吃不饱的人?除了我。(你是无底洞。)
    我乍一看,晕倒,居然是慕容翰。
    “嘿,你怎么也来啦。”我几乎是跳起来。
    他疲惫样子,只是笑了一笑去洗手抓鸡吃,然后和我坐在了一起。
    “奇怪哦,你是老爷啊,干嘛不让下人端给你。”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高傲的他,“都这么晚了,下人们都睡了,也不好意思叫他们起来。”
    我有些惊诧,他这种只会为自己着想的人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突然想起这些天自己在慕容府看到的一些闲散的老奶奶,也不去做事,真是奇怪。
    “那白天那些老奶奶是……”我问。
    “那些是我在以前看到的一些孤寡老人,我就把她们接了进来,做了一间宅子。”他平常的说着。
    我竟然有些感动了,摇过他的身子,油腻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掐上他两边的脸蛋:“小翰翰,我真的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有善心哦,我好崇拜你!”
    他皱皱眉,似乎被我这种‘蹂躏式’的赞美方式很不满,但还是大度的忍过去一本正经的说:“那就跟我在这里洞房吧。”
    他笑眯眯的放下鸡,用和我一样油腻的手也捧上我的脸,朝我嘟起嘴。
    我瞬时有种傻的感觉,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嘴,我依然反应迅猛:“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对我们现在这种吊在半空中的动作表示腰很酸,腿很软,我需要蓝瓶的钙加锌!
    “没有因为那我就亲你了。”他又在进攻。
    我急中生智,突然大喊:“因为!因为你身上带有凶器!”
    “凶器?怎么可能,我身上从来只有钱,没有凶器。”他果断的做出辩证,嘿嘿,我会让你知道不三思而后行是悲剧滴。
    “你的凶器就在你的口里。”我故作神秘。
    “口里?”他还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嘴巴,唉,这就是忙啥了的孩子,连自己的眼睛是看不到自己的嘴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估计他也就小学文化,暴发户啊暴发户。
    “是的,你的凶器就是口臭。”
    “口臭?”他呵了一口气,全是鸡鸭鱼肉的味道,说他口臭还真臭啊。
    “有口臭我也不管,我就是要亲你。”说完他一口死死的印上了我的脸。
    我使劲推开他,边喊:“走开,走开!流氓!”刚有点好感这回全成零了。
    我发疯了似地捶打和喊叫,可过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嘴巴好像一直停顿在那里,整个人压着我一动不动的。
    “诶,你没事吧。”我戳戳他的腰部。
    他呢喃着:“没事……”
    我有些狐疑,他不会是累晕过去了吧,摸摸他的额头,哎呀,好烫。
    “你发骚了!”我激动的说。
    “是吗……”
    “是的!你骚的好严重!”我内心再说,用妇炎洁,骚骚更健康!
    “烧就烧吧……”
    “不行!待会你会传染给我的,起来,我给你找大夫!”
    我推开他,着急的向外跑去叫大夫,他却拉住我虚弱的说:“别惊动下人,张大夫在东院住着。”
    “知道啦,你骚的这么严重,等着我给你找大夫。”说着我跑了出去。
    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毕竟他能在这样的时刻给我如此的叮嘱。
    找来了大夫,我们将他抬到床榻上,大夫给他把脉,我就去打热水煮药。
    这个大夫相当的不够意思,给我一包药和煮药的时间、注意事项就回去睡觉了。害我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
    我为什么不走掉呢?那个人小气又腹黑,还霸道的要死,我干嘛还要为他这么折磨自己呢?
    心里想着,却始终没有离开半步,我安慰自己,就当为祖上积福吧。
    我小心的把药汁倒出来,将已经烧糊涂了的慕容翰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里,一口一口的小心、仔细的喂他喝下去。
    他也很不配合,总是喝到一半就吐出来,光是这碗药就花了近一个小时。
    病人睡着了,我睡眼惺忪的趴在床边也睡一会儿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逸儿,不是哥哥的错,爹不是我杀的……”
    “不是我杀的……不是……真的不是……”
    我眯着眼,发现这是慕容翰在说梦话。
    逸儿?爹?杀人?what?
    “不是,真的不是,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说梦话的慕容翰越发的惊恐,竟抓起我的手,激动的重复着:“不是我杀的,不是!”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背后肯定有故事,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手好痛。
    “你,你没事吧?”我摇了摇他。
    慕容翰不知是惊醒的还是被我摇醒的,总之一脸冷汗,双眼露出惊恐。
    “你怎么了?现在感觉好一点没?”我心有余悸的探了探他的额头,烧是退了许多。
    他环视了一周,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你刚才听到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他命令般的口气。
    我识相的点点头,他的脸色缓和起来。
    “我现在好无聊,你有什么笑话说来听听吧。”
    “好啊。”我想了想,说:“从前有两个女的走到一片墓地,想大解却没带手纸,转身去了墓地,一个女的说我直接用内裤擦,另一个女的想了想随手拿了一张挽联擦。第二天他们的老公凑在了一块,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老婆有外遇,一个老公说‘我昨天发现我老婆没穿内裤’,另一个老公说,‘这算什么!我发现我老婆屁股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他笑出了声,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我觉得你今天好温柔。”他说的理所当然。
    “额……你又在调侃我了。”他一出口绝对没好事,不指望他夸我。
    “没有,我说真的,我对天发誓,你真的很温柔。”他说的那么诚恳。
    想想好像是的,我和他相处从来没这么和谐。
    所以,我甩额前的刘海,“姐姐一直这么温柔,只是温柔的不太明显。”
    他笑着一点我的头,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宠溺。
    我也陪他呵呵的笑,心里却在想他说的那些梦话,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翰惊出了一身冷汗,逸儿是谁?女的?
    做了噩梦之后还能和我吵吵嘴架,想必应该是经常做这样的梦了,想想又觉得有点心疼起他来了。
    眼看天微见鱼肚白,到时候回去补觉了。
    “慕容翰,我回去了。”
    “等等。”他牵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耳语:“今天谢谢你。”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着说:“你不要忘了以后请我吃东西就好。”
    “还吃,想成猪啊。”
    “成猪好啊,压死你。”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就逃之夭夭了。
    在奔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与我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这是一个尚且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穿白色绸缎,墨色纱衣,五官精致,瓜子脸,薄唇,一双比慕容翰狐媚很多的丹凤眼。
    靠!又是一个美男。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刻,他朝我扬起一个勾人的笑容,我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作为一个女生,在没能比男人美的事实上,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这绝对是个毒药型的美男。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笑容,除了震撼,还有一股冷汗从脊梁骨上飕飕升起。
    姑且叫他妖娆男吧。
    “少爷。”有人在后面恭敬的喊道。
    他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出于好奇,我便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慕容翰和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他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妖娆男的身上,眼神中有愧疚与诧异。
    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别躲了。”是慕容翰。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偷看他们,便故作游玩般的看玉湖景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慕容翰给揭穿了。
    我看见他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傻X的笑起来:“哎,你也在这里啊,呵呵。”走到他身后,正大光明的看。
    慕容翰也没理我,转头看妖娆男,眯起眼,眼神忧郁,口气友好:“逸儿,你来了。”
    我很是诧异,昨晚慕容翰口中的逸儿居然是他!
    “好久不见。”妖娆男的语气十分生硬。
    “你……”慕容翰伸手想要搭上他的肩膀,却被他向后一退落了个空,手僵硬的放在空中。慕容翰抿唇缓缓的放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问:“你还好吗?”
    “不用你管。”妖娆男答的十分决绝。
    哎呀呀,这人真是拽,心里为慕容翰抱不平,敢对天下首富如此的人,肯定不一般,继续看吧。
    此时,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不悦的斥责:“逸儿,他是你兄长。”
    我又一次被吓到了,不是吧,这个男的居然是慕容翰的弟弟!
    想想那天晚上慕容翰做梦时,嘴里一直说着:“逸儿,不是哥哥的错,爹不是我杀的……”,他和这位妖娆男逸儿是兄弟关系,他对妖娆男是有愧的,那么……“爹不是我杀的。”这句话又隐含着什么意义呢?
    越想,我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翰难道是一个杀人犯吗?
    “哼。”妖娆男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那位中年男子急忙说:“他就是这样,待我去看看他。”说罢,也追着离开。
    周围的人都散去,剩下我和慕容翰两个人看着空空的湖面。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个背影很沉重。
    “他就是这样的,对我,从来都是这样。”他平淡的自言自语,语气中像是已经习惯了慕容逸的这些行为。他招呼路过的仆人拿些酒来,像湖心亭走去。
    我拦住他,问:“你想干什么?”
    “一个人静一静。”他甩开我的手,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他在湖心亭中一个人喝酒,一个劲的喝,好像要喝下全天下的酒,我竟然有些心疼起来,想走过去,却又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最不想其他人去打扰他吧。
    唉。
    顺着廊子走下去,蜿蜒在玉湖上,清风吹拂着湖边杨柳,柳条儿便痴缠在了一起。
    走到了廊子的尽头,转身走进了一条小路,却看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司徒随影。
    “嗨。”
    “小香,你怎么在这儿。”一把折扇,舞的真是好潇洒。
    “玩儿嘛。”
    “诶,慕容兄呢?我去找找他。”
    汗颜,绝对不能让我们三个撞见,而且人家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想和他聊聊。
    “你……找他有事儿吗?”
    “那倒没有,就是想找他出去玩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今天有点事,我刚从那里过来,老爷很忙呢,要不然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冲他朝阳一笑。
    他想了想,收起扇子,说:“嗯,也行,那我们边走边聊。”
    “好。”
    随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慕容兄的弟弟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是的,今天回来,可是他们一见面就很冷淡,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很自然的,我们相靠的手,握在了一起,没有谁主动或者不主动。
    “是有原因的。”他若有所思。
    “什么原因?”我望着他,继而加上了一句话,“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司徒随影欣慰一笑,复而又变得很沉重,缓缓开口:“逸儿认为是慕容兄杀了他们的父亲。”
    我们路过一片草地,我转身坐在了草地上,嘴上急切的问:“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才十六岁,外界的传言是说他把匕首刺进了他父亲的胸口。”他坐在我的身边,随手拈起一颗草,把玩着。
    “啊?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像是直觉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随影望着我,认真的说道:“当然不是。”
    “起初我也认为是真的,可那日他找到我,问我是不是也相信了,我没有回答,他就大笑着说那是他的父亲拿着他的手握住匕首,往他自己身上刺去的,在这个当口被逸儿看见罢了。”他静静的讲述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仿佛荡起了旧事。
    “为什么他父亲要那样做呢?”还是很疑惑,看来这个家族问题很尖锐。
    随影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但在十几年前,他的母亲我一直没见到过,在我和他还只有十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有一天夜里回来了,好像是为了报仇,把当时家里所有的孩子都杀了,逸儿是去了其他地方,躲过了一劫,在那天夜里,慕容府的大夫人死了,他母亲死的时候,交给他一件事,要他长大之后杀了他父亲。”他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的。”
    “是这样啊。”
    唉,虽然他母亲和他父亲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到这里,倒也觉得悲哀了。
    慕容翰是天下首富,有花不完的钱,可却担负着弑父的罪名,真是可怜。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为什么不澄清呢?”
    “他没有告诉我,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没必要,也累了吧。”
    我想想也对,便点点头,“唉,是啊,上一辈斗争了这么久,他可能也是想终结吧。”
    我把头靠在随影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夕阳,顿时感到无比悲观。
    其实我是个悲观的人,这个很少人知道。
    唉,果然是一个人的外表与内在,总有一些东西是未必的,比如我,比如慕容翰,那……司徒随影呢?他的内心又是怎样的呢?
    我得问个问题测测他才行。
    微微一笑,望着他,“随影,你恨过一个人吗?”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陷入了沉思,半响他才感叹道:“以前有,现在就觉得没什么了,人生在世,恨,太痛苦了。”
    “那你爱过吗?”
    “嗯。”
    我的心忽然就坠了下去,莫名的害怕,不知谁说过,男人的爱只有一次,过了那一次,之后的爱都不纯洁了。
    临走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哎,随影,下个星期是我的生日,我去找你玩儿吧。”
    “好,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夜晚,我回房时经过一处住宅,房中闪烁着灯火,似是有人在讲话。
    路过时,不经意的听到一句:“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杀气凛然的,连我都被震慑到了一番,不自觉地靠近窗户仔细听听。
    “吩咐下去,寻一包丹顶红。”这像是慕容逸的声音,他是要杀了他哥哥吗?
    “少爷,你真的想好了吗?”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谦卑与疑虑。
    沉默了半晌。
    “我早就想好了,一次不行就第二次,二次不行,就第三次,直到他死为止。”说的如此平淡,却让人冷入骨髓。
    我的心陡然漏了一拍,听这架势,不想是装的,慕容翰有危险了。
    心里升起一个声音——
    不能让悲剧发生!
    于是,不由自主的,双腿开始向慕容翰的书房奔去,路上一直在想他这个人吧,虽然小气霸道腹黑,有时还很变态,但他为了家族事业干活干到生病,晚上起来想吃东西还不愿麻烦熟睡的下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像那些粗俗的有钱人,将钱用在挥霍上,而是修建了一座宅子收留了孤寡老人。而且今天听随影说的那些事,更加感觉到,他这个人其实也没这么坏,还是有良心的吧。
    要是他死了,慕容企业更是会要天下大乱,那我、老人们的命运又是如何的风雨飘摇,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凹凸曼,强大的凹凸曼,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到了,快到了!
    忽然从里头出来一个人,哐当——我华丽丽的撞上一堵人墙。
    “咳咳,你怎么在这里?”慕容翰惊讶的看着我,抚着被我撞上的胸口猛的咳嗽。
    看见他完好无损我轻松不少,激动的抱着他说:“你没事?你还在世上!哈哈,还好你还没死。”
    “臭丫头,说什么晦气话!”他佯装生气,拉开紧抱着他的我,手放在我的双臂上,一见我的模样面露惊讶但很快转为了阴沉和怜惜:“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我去砍死他。”
    我一擦眼角,诶,怎么还真有泪水,我该不会是喜极而涕了吧。
    “呵呵,没有啦,我打哈欠打到的。”我傻笑。
    他有些狐疑,不过估计是看我笑的样子太傻,把他也给逗笑了。
    我走进他的书房,环视一周,貌似没有可疑物品。
    “这两天我住在你这。”
    “什么?你打算和我洞房了?”他的手先一步环上我的腰,色迷迷的笑着。
    我的手肘一捅他的腰,说:“才不是,总之你让我住下来嘛。”
    他倒也不介意,嗯了一声。
    我帮他整理桌上凌乱的公文,觉得理由不够充分,又补了一句:“看你每天工作的这么晚,有我照顾你,你要是饿了我还可以帮你去厨房拿东西吃。我可不好意思在你家白吃白喝。”
    他满意的笑,“你倒是贤惠许多了。”
    我撇撇嘴,“姐一直很贤惠的……”
    我埋头整理,心里却很是难过,这几天就让我保护你吧,也算是多谢你的收留之恩。
    接下来的日子,我进入了焦急的等待。
    第一天正午。
    “去吃饭了。”他伸了个懒腰。
    “我已经让下人把饭送过来了。”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漫不经心的说。
    “为什么不去膳食斋吃?还有,笨蛋你快起来。”他嫌恶的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这个嘛,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还有,蠢猪你别催了。”
    待在一个地方总比乱走比较安全。
    晚上。
    他刚想吹灭蜡烛,我立马叫住他:“不行,不能灭。”
    “为什么?”
    “反正不能灭就是了。”有光总比黑漆漆一片好。
    “你这一天怎么怪怪的。”
    “哎呀,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不行,现在说清楚。”他认真的等着我,看是要决心问个明白。
    “你真的要听?”
    “嗯。”
    我看了看四周无人,凑近他的耳旁说:“那我就告诉你吧,有人要谋杀你。”
    他一听,面部表情并没有许多波动,双眼像是在思索,只是思索了一下。他一敲我的头,得意的说:“快睡觉啦,神经兮兮的。”
    我那个愤怒啊,好心提醒你,却被敲了,我恨恨的一拍他的手臂,扯平!
    晚上睡觉的时候,本是我一个人睡的床,突然感到很挤,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脚踢过去——
    “哎呀!”
    睡眼惺忪的眯起眼,“是谁……”
    “臭婆娘!”
    我揉揉眼睛,床上无人,而那个声音却还在,我移到床边,却看到慕容翰躺在地板上,面部表情极度苦逼。
    “你怎么会这样?”
    他没好气的瞪我一眼,忿忿说:“还不快扶我起来!”
    我反应过来,原来是我那一脚把他踢了下去,愣了一下赶紧去扶他。
    坐定后,我问他:“你没事吧?”
    他怪异的看我一眼,小声的说:“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痛。”
    “啊?屁股痛?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说着我一手拍在他的屁股上,熟练的按摩起来。
    我细心的按摩着,他继续苦逼着,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今天神经大条的白目姐我反应过来。
    娇羞的开口:“慕容翰……”
    “啊?”声音有点僵硬。
    “我这算不算非礼?”
    “……”
    我抽回手,把脸别过一边,丢人丢大发了。
    言郁香啊,你咋这么二,反应真是比顾漫更新还要慢。
    “谢谢你。”
    慕容翰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我回头疑惑道:“谢什么呀?”
    他抿了抿嘴,看着我,缓慢的说:“我们扯平和好,好不好?”
    原来他是想说这个。
    想来这些天与他的相处,吵也吵过,骂也骂过,现在我却要如果紧张他的安危,也是时候和好了。
    “好,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我们睡觉吧,放心,我不碰你,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打地铺吧?”
    “也是,那休息吧。”
    夜晚再次恢复安静,窗外月夜如水,偶尔有一两只不知是麻雀还是乌鸦飞过,岁月,如此安好。
    悲哀的是,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吵吵闹闹的生活,即便是和好了后来的第二、三、四天……几乎都是这样吵闹的度过。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我的生日到来。
    奇怪了,我竟然也没再看到慕容逸。
    今天我还答应了随影要去找他玩,可是慕容翰怎么办,纠结中。
    我摘下一朵花,边撕它的花瓣边说:“去,不去,去,不去……”最后一瓣是去,我抓抓发,忙喊:“不算。”摘下另外一朵,继续数……这回是不去,我纠结的把花瓣一丢,自言自语:“这个也不算。”
    忽然,眼睛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身后陡然闪过一阵风。我立马浑身拉警报,有情况!
    百米冲刺的往书房里赶去,就像以前在学校里上课一样,生怕晚一秒上课铃声响起,我又要被罚冲厕所一个月了。
    当我看到慕容翰安然无恙的在工作时,我狠狠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么紧张。”他看着我有些诧异,嘴角又不自主的上扬,为什么看到她总觉得那么快乐,总想笑?
    我走上前,强势的双手撑着书桌,说:“今天你哪都不许去,知道不!”
    他看我这么认真,也不敢嬉戏,说:“好好好,都听你的。”埋头继续苦干。
    我转过身看着门外的荷花池,歉意十足,只能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去见随影了。
    天渐渐黑起来,我又在纠结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白天的黑衣人确实很可疑,万一他就是刺客怎么办。
    有人在敲门,我抢在慕容翰前面去开门,浑身警惕,来人竟然是慕容逸,他端着一碗燕窝汤,并且他还是只身一人,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与我对望一眼,才十五六岁的小男人,眼中的威慑力就足以将我震慑。
    他绕过我走进去,依旧是一副冰山不化的脸,说:“叔父让我过来给你送燕窝汤。”叔父应该就是那日斥责他的中年男子。
    我将警惕的目光聚焦到这碗燕窝汤上,按照小说电视剧电影的发展,这就是杀人工具。
    慕容翰欣慰一笑,“有劳贤弟了。”端起来就要喝。
    我不禁出声:“你——”等我出声他已经咽了下去,我真是想捶胸顿足,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到关键时刻怎么就犯傻呢?
    慕容逸锋利的眼神扫过我,眼中是狠狠的警告。
    我别过脸,不打算理他。
    慕容逸看着他喝了下去,笑的春风得意。
    慕容翰似乎察觉到什么,正色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鹤顶红。”
    我一听心霎时沉到了谷底,鹤顶红,那不是每个古装电视剧、小说、电影必提到的顶级毒药么?据说喝下此药不出十分钟必死无疑,慕容逸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慕容翰就要死掉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下鹤顶红?”我激动的没把持住自己的手,竟然一巴掌朝慕容逸的脸挥了过去,他愤怒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抓住我的手一扯再扭过来,我就已经被他死死的制住,他嫌恶的口气:“愚蠢的女人。”
    慕容翰似是看到了我的泪花,脸色一沉,压抑着怒火说:“你放开她,这只是我们的事!”
    慕容逸冷笑:“还需要解决什么?你都已经是快死人了。”
    “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上当?”慕容翰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我早已先你一步服了鹤顶红的解药。”慕容翰泰然自若的说。
    我松了一口气,却疑惑无比,他是如何得知慕容逸下的是鹤顶红?
    慕容逸陷入了思索中,很快他便眼前一亮,杀气却更重,“竟然是他!”
    慕容翰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得意,可很快就被平静掩盖下去,“逸儿,别闹了。”
    此刻的我,还处于迷糊中。
    他?他是谁?
    “哼,龌龊。”慕容逸丢下一句话,双脚点地忽然就飞了起来,不见踪影,我很是诧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待冷静下来,才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慕容翰原本早就知道,而慕容逸那个小孩子,居然用这么简单的方法。
    我狠狠的瞪着慕容翰,“喂,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费这么大的心机?”
    他挑眉一笑,“我只是诧异于你会这么关心我。”
    我一拳捶向他的胸口,狠狠的骂了句,“骗子!”说完我飞快的踩了他一脚,然后逃离这里,在夜色下奔回自己的房间,再溜出来再奔向府外。
    让那个王八蛋担心我一下也未必不好,就让你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吧,一人一次,不为过了吧。
    今夜十二点还未过去,应该不算爽约吧,随影呀,你要等我啊!
    这几天未见,就越发想念。爱情呀,还让人不知所措。
    经过打听,我已经知道他住在秦湖河畔。
    黑漆漆的街道上看不到人,只有月亮的光辉洒在秦湖上,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今宵月色应如水。伴随着一阵悠扬的箫声,我找到了他的住宅。
    缓慢的走上楼去,尽量不弄出声音,朝近一看,灯火下的司徒随影一身白衫飘然,伫立在二楼竹栏旁,飞扬的发,墨色的萧,仿若天人之资。在他身后的,是一副月夜流水的景象。
    夜,本身就很迷人。
    我看的都有些痴了,疏忽,画中的人转过身来,荡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你终于是来了。”
    我加紧步伐,来到他面前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抱歉啊,让你等了这么久,诺,给你的。”我从怀里拿出一本(诗集),这是刚才从房里拿出来的。
    他笑着接过,嗔怪的语气,“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送我东西了。”
    “没事呀,这个东西我早就想送给你了,早送晚送都一样嘛。”我耸耸肩,以前闲来无事就像装装才女,把自己记忆中的诗词默写出来,如今凑成了一本,当然是送给看的懂的人了。
    他把诗集放在桌上,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雕塑品,递给我。
    “生日快乐。”
    我接过手,这是一块墨绿色的玉雕刻而成的女娃娃,笑的很是可爱。雕刻的技术不算特别精湛,反而有些粗糙,看的出许多反复修改的痕迹。
    “你是新手吧?”
    “嗯,以前从未学过。”司徒随影面露尴尬之色,但也坦然承认。
    我看到他的手有好多小伤口,本是修长白嫩,现在看来都有些破了相。
    他之前从未学过,却因为这个礼物而把这双手弄成了这样,再看一次这个玉娃娃,对于新手来说,真的算是不错了。
    一时间,我有些后悔自己拆穿了他。
    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谢谢你,这么精心准备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手受伤了要撒点云南白药,平时要将蜂蜜里面放上柠檬片泡来喝,这样应该就不会留疤了。”
    他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关切的看着我,依旧是温柔的调调,“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真的没事,只是这一段时间不能弹琴而已。”
    我惊讶于他竟然会弹琴,而我竟然把人家弹琴的手给弄成了这样。
    “窗边有些冷,我们进屋去吧。”他护着我的腰,正想往里屋走,而我——
    轻踮脚尖,抿唇,闭眼,对上他的唇。
    凉凉的味道,却拨乱了我的心弦,心脏砰砰的跳着,绞着衣角的手紧张的扭在一起。
    这不是我的初吻,却更胜初吻。
    爱情,这就是真的爱情吗?
    我放下踮着的脚,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唇边属于他的薄荷气息还未散去,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未反应过来,他深情地望着我,“你上次不是问我,我爱过没有吗?”
    怎么是这个问题,想起来心里又是不安,他是不是要告诉我他以前的爱情,那女人是如何把他伤的遍体鳞伤,然后我就是那个他再一次心动的人?
    我点了点头,他的唇角微微扬起,抬手将我耳旁的发挽到耳后,温柔地说:“我爱的人,就是你。”
    刹那间,像是漫天的繁星都为了这一刻而绽放,月亮因此而更加明亮,使我看清楚他如梦如幻般的脸孔,心里不停的在想,是真的吗?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像流星一般。
    对,就是流星,幸运而迅速。
    他搂着我,低下头吻住我的唇,鼻间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烫烫的,我透过他如扇的睫毛,望着远处的月亮。
    看过那么多悲剧的言情小说,哭过笑过,几乎不相信有一见钟情的事情,但我最终还是妥协在了事实的面前。
    他,就是我梦中的情人,温柔成熟,真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
    在随影家待了一晚上,大概四五点的时候我荡着欢快的步子回慕容府。
    一路上,我感到似乎有人在跟着我,到底是谁?
    我拐入一个巷子里,躲在墙后面等着他。
    不一会儿一个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着,这是个强壮的男子,可我并不认识他。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他转过身来面露惊讶,很快便镇定下来。
    “少爷让我带你过去。”
    “你家少爷是谁?”
    “慕容逸。”
    我疑惑道:“他?他找我干什么?”
    男子朝我逼近,“别废话了,快跟我走。”他拉起我的手就把我往外拖,我拼命挣扎着,抓、打都没用,我干脆咬他的手。
    他“啊——”的一声放开我,我正想跑,却感到小脑处被人大力一击,脑子就晕呼呼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迷糊地睁开眼,金色的帐子,陌生的屋子,我缓慢地坐起来,脑子还是有些晕眩。
    我发现慕容逸正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悠哉的喝茶,我便口气不善地问道:“你把我抓来这里干什么?”
    慕容逸放下紫砂茶杯,手中的折扇一扬,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你竟然把我下毒的事情告诉慕容翰。”他阴狠地笑了笑,“看来你们感情不错。”
    他答非所问,抓我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不会是算账的吧。
    我壮了壮胆子,问:“你不会是想找我算账的吧。”
    慕容逸又笑了,“放心,我不会找你算账的。”突然,他眼神一狠,手中的折扇向外一丢,紧接着门外有人痛苦地喊了一声。
    “因为,你不是第一时间把下毒的事情告诉他的。”
    我感到很是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有人比我更早发现吗?
    这时,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男人,他正是晚上跟踪我的人,他的后背扎进一把折扇,血流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走到慕容逸面前紧张地质问他,心中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慕容逸比我高,他正低着头看我,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依旧是那邪魅的笑容,“怎么回事?你听他说不就知道了,他叫夏侯,我的嫂子,你被骗了。”
    我不满地打掉他捏住我下巴的手,蹲下来疑惑地问跪在地上的夏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侯的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抬头看了一眼我,望着慕容逸不解地说道:“少爷,这……从何说起?”
    “你呆在我身边三年了,告诉了他不少关于我的事吧。”慕容逸冷哼一声,走向他,虽然慕容逸才十五六岁,但也有一米八的个子,光在气势上夏侯就已经输了。
    夏侯没有说话。
    慕容逸等的不耐烦,抓起一个茶杯,狠狠一用力,茶杯就已破碎,他捡起一块碎片快速的抵在夏侯的脖颈上,浑身杀气毕露:“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
    夏侯却没有被惊吓到,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好,我说,我的确是老爷派来照顾你的。”
    他冷笑,“照顾?我看是监视吧。”
    原来是这样,我顿时明白了大半,怪不得慕容翰反应的那么快。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没想到呢,慕容翰那么聪明的人,岂会容忍慕容逸胡作非为。
    夏侯继续说道:“老爷吩咐我务必把您在边关的事情每月一次的向他通报,所以……”
    “所以我的一切他都知道,所以今晚鹤顶红的事他早就知道。”慕容逸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改变,像是这些事他早已知道。
    夏侯低下了头。
    我站起来抬眼望向慕容翰,疑惑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我被骗了,我看是你被骗了吧。”
    “我们都被骗了。”慕容逸顿了顿,又说:“夏侯,你告诉她这个蠢女人吧。”
    我渐渐地有些不明白与不安,等着夏侯说话。
    “夫人,其实,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言家大小姐!”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我当头一棒,什么?居然没有言家大小姐,那、那我又是谁?
    我怔怔地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夫人,其实是老爷想娶你,怕你不同意,这才用了这个方法来威胁你,言家的管家都是老爷在外面雇的人。”
    顾不上仔细想这件事,就突然想起那块小牌子,问夏侯:“那我还有一块写着言氏的牌子是怎么回事?”
    夏侯摇摇头,说:“不知道。”
    慕容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言家大小姐,你自己到底是谁,恐怕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才是被骗的最惨的一个,蠢女人。”
    他的声音在我耳旁足足回荡了好几回。
    这一切莫非都是骗局?只是为了娶我,可这……慕容翰他犯得着吗?
    虽说要是没有这个什么言家,我定然不会和他成亲,可慕容翰也不会如此龌龊,我一直相信,在他的心底里,还是有善良的存在,至少,他会为了老人而出资修建房屋。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顿时感到头痛症又犯,退后了几步,边摇头边说:“不,我不信,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慕容逸轻蔑地说:“是不是骗你的,你回去问问他不就是知道了。”
    对,至少我要回去当面对质。我走之前看了一眼慕容逸,道:“你给我等着!”
    夜晚,慕容府。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笑娃娃,走进慕容翰的书房,发现空无一人。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我身后出现,紧紧地抱住我,这气息是慕容翰。
    他的头埋入我的颈窝,气息打在我的颈上,他说:“这一天你到哪儿去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一路走回慕容府,越想我心里就越清楚,越相信慕容逸的话。
    慕容翰说言家也是生意很大的家族,为什么女儿找到了都只是派个管家来,而且成亲的时候,父母也没有来参加,这到底是说不过去的。
    也许是有点相信了慕容逸的话,我的语气都变的有些冷淡:“是吗?我就是出去走走。”
    “谢谢你,第一次让我感到被人关心、在乎,第一次感到我并不是那么孤独。”慕容翰似乎没有察觉,在我的颈窝处吻了下来,很急促的吻在我的锁骨、耳朵处蔓延开来。
    我挣扎着推开他,看着他就想问事情的真相,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望着我,很快他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笑娃娃,一把夺了过去,“这是什么?”
    “你还给我!”我立马去抢,他比我高好多,他把笑娃娃举到高处我就没法拿了,不情愿地回答他:“我在街上买的。”
    慕容翰狐疑地看着我,在烛光下仔细打量笑娃娃,看到笑娃娃的底座下刻着一行字:赠与言郁香。署名:影。
    “你撒谎。”慕容翰的眼神即刻变的锋利。
    撒谎也总比你骗人好,我的心里竟然跳出这句话来。不禁又想起被骗的事情。其实,慕容逸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并且是越来越相信。
    唉,都怪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我无依无靠,只能信了他的话。而且,那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认识随影,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死了。
    可是,如果没有慕容翰,我就更加不会认识随影了。
    “到底是谁送的?影究竟是谁?”慕容翰突然加大了音量,把我的思绪震了回来。
    “没有谁,一个朋友。”我口是心非地答道,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他拽住我的肩膀,逼近我,语气中有一种不可触犯的威严:“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按理说,发脾气的应该是我吧。
    “不用你管,把东西还给我!”我瞪着他。
    他愈发大声,“他是男的,对不对!”
    我着急又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对,他就是男的,怎么样?你快还给我!”我去争抢笑娃娃,他却突然抱紧我,铺天盖地的,怒不可遏的吻便落在我的唇上。
    我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挣开,愤怒地说:“你发的是什么疯!”
    慕容翰的声音比我更大,再次拥紧我,霸道地说:“你是我慕容翰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
    “我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个神经病!”什么我的是他的女人,我喜欢的人是司徒随影,不让我和别的男人有接触?我操你妈!
    反抗的最终结果是被他死死的吻住,我拼劲了力气都没能挣脱,干脆直截了当的甩给他一个巴掌,让他尝尝老娘的厉害!
    “你敢打我?”慕容翰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挺起胸,毫不示弱地看着他,“老娘打的就是你!”
    趁他发愣之际,我想从他手里拿出笑娃娃,他及时发现,死死拽住笑娃娃,我们两个就争抢起来。
    “是不是随影?”他喷火的眸子。
    我就知道,他不信我。
    我抢的更加厉害,砰——
    笑娃娃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我一脸失色,那是随影刻伤了手,那么用心来刻的,居然被他摔坏了!
    看着他,我强忍着泪水说:“我恨你,你这个大骗子。”蹲下去捡碎片,娃娃的笑容早已经七零八落。
    他的神色并不是惊吓疑惑,反倒是一脸的镇定,眼神也多了几分的色彩,像是早有预料。
    慕容翰,我看不清你。
    “你知道了什么。”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
    我不争气的流着泪,一点一点的捡着碎玉,自言自语的说:“我什么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言家,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言家大小姐,也无从说起从小定亲。我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我真是单纯可骗对吗?你这个骗子,我恨你。”我站起来,对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我恨你。
    慕容翰先是惊讶,后来则是沉默。
    这是不是代表了,慕容逸说的都是对的?
    “慕容逸说的对,我真是被骗的最惨的一个,最傻的一个。”
    我狠狠握着碎片,刺伤了手也不管,飞奔着跑了出去,不想看到他。
    “香!言郁香!你听我解释!”他在后面追着我,一边追一边大喊。
    我才不要听,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跑进假山里,看着他往别的路跑去,赶紧擦干了眼泪,看着漆黑的天,一下子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只有随影了。
    既然我不是什么言家大小姐,自己也慕容翰也没有圆房,那我和他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我还待这里干什么?
    我抿起唇,想好逃跑的路线,这一走,我不打算再回来了。
    “慕容翰,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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