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头疼欲烈的摇摇头,终于清醒过来,茫然的打量四周。
这里像是乾元殿的内间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循着声音来源方向望过去,若微惊讶的瞪大眼:以夜衣衫不整站在那里,柜子的木制柜门已经被砸了一个洞,而以夜的右手犹握成拳不住颤抖,血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
“怎么回事?”惊叫一声,她扑过去,不敢碰他的伤口,只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会受伤的?流了好多血!以夜你怎么了,你的衣服……”
胸前凉凉的,若微茫然低头,旋即“啊”一声尖叫,掩住被解了大半的衣襟,跳后一步,崩溃叫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以夜怔怔苦笑,失魂落魄的一步步挪出内间,他不敢再看她一眼!
“以夜……”若微茫然唤道。
以夜的身子顿住,他的背影看起来竟然那么无力,如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他抬头,没有感情声音里满是疲惫:“徐若微,放过我吧……”
是的,从她那一声唤起,他所有的爱慕,他那颗热烈真挚的心,都被她唤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若微依旧茫然,但总算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孤男寡女,衣冠不整共处一室,她都快半裸了!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实在不明白。
整理了衣服,洗一把脸,若微出去找以夜,然而跑遍乾元殿,也没再见以夜身影。
莫名其妙回到初熙居住的别院,正看到夜不语和钱樱樱聊的眉飞色舞。
听见她的脚步,夜不语笑眯眯道:“你回来啦!我们回去啦?”
二人乘马车回家。
“跟那小子玩的开心么?”夜不语抛个媚眼,笑吟吟的问。
若微拍拍脑袋,皱眉道:“脑袋里好像空了一块……就好像上一刻还在车子里等入宫,下一刻就已经在乾元殿了,好奇怪……”
她苦思冥想,越想头越痛,眼睛余光瞥见夜不语的莫测表情,突然一把扑上去:“是不是你又用了什么催眠术?快招!”
夜不语委屈的吸鼻子,娇滴滴道:“伦家没有啦!伦家答应过你不再用魅术的。”
“嗯,这还差不多。”若微点点头,放开他,又坐到一边努力的回想,时不时敲敲脑袋。
时光依旧不慌不忙流逝着,幕王的藩没有削掉,曹广仁转移目标,盯上了距北京不远的天津,九王爷禄王驻扎在那里。
禄王接到削藩的圣旨,很乖巧的上缴了军印,然后只身来京,没多久被发配到西方荒地。天津的控制权短短半个月便回到了皇上手里。这次削藩顺利,总算鼓舞了守旧派大臣们的信心。
“这次削藩如此顺利,说明王爷们开始意识到陛下的威严,再不敢抗命了。陛下,不如趁现在安王世子还押在京城,下一步就削了安王的藩!”
曹广仁满面喜气,希翼的瞧着以夜。
以夜怔怔对着砚台,不知在发什么愣。
“陛下!”
以夜猛的回神,茫然道:“嗯?丞相要说什么?”
曹广仁忍着怒气,道:“臣在问陛下,接下来削哪位王爷的藩?”他是皇上的岳父,可惜自己女儿被丢到后宫都快长草了,他这个国舅更没什么特权。
“啊?哦。”心不在焉答应一声,以夜低头,看到桌上自己不知何时乱抹乱画,写出了一个字。
曹广仁上前几步,也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惊讶道:“襄王?”
“襄王?”以夜吓一大跳,这才真的回魂,下意识道,“不成!”
曹广仁总算看出了以夜的异常,小心翼翼道:“陛下身体不适?”
“没有。”
“臣看陛下精神恍惚,不若去叫太医来看看,龙体重要,万一陛下有恙,受损的只会是苍生黎民啊!”曹大人的口才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难怪当上丞相了。
见以夜没有反应,他又趁热打铁:“后宫还有个人一直愿意倾听陛下的烦恼呢,若陛下有心事,不妨去找找她。”
他指的是自己的女儿,当今皇后曹婉。
以夜却会错了意,惊道:“丫头进宫了?”不待曹广仁回答,他又自言自语起来,带着淡淡的自嘲,“进了宫又怎样……她想的又不是我,她喜欢十四叔,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我不想去见她……”
曹广仁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老半天,愤愤道:“老臣告退!”
自己女儿嫁过来,却被遗忘的如此彻底,他这个老爹也太失败了啊啊啊!
以夜一个人对着龙案发呆,手又无意识的写字,在纸上写出一个又一个的“襄”字。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子襄?他只觉满嘴苦涩,真想找个人诉说,却又苦于自己身份。顾虑皇帝的身份他只能端坐板着脸,这不是他喜欢的啊!如果能不做这个皇帝,只陪丫头快乐过一生,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放弃皇位!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被逼的不能回头了,他不做皇帝,就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他用一切方法,都不能分开丫头和子襄?
以夜满腹委屈,抬头望天,喃喃道:“皇爷爷,难道您早就知道丫头不喜欢我,所以赐婚给她和十四叔吗……”
*
蒙古罕城,子襄提笔写着什么。
“见字如面,未见君已半年有余,不知一切安好……”
子襄蹙眉,把宣纸揉成一团,料想这样文绉绉的东西若微才不爱看。
如果要她来写,一定是什么“想你到天荒地老”“呜呼哀哉”之类的吧。偏头想了想,他刚毅的唇线轻微的勾了勾,但旋即又愁起来:这样写,委实不像自己的风格啊!
“马上都要削您的藩了!”小厮心急火燎道,“您还有心情写信呢?!”
干脆不写了,直接送礼物过去?
主意一定,子襄开始思索送点什么好玩意,顺便不以为然的开口:“以夜不会削我的藩的,他的目标在南方不在北。”
*
若微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以夜问个清楚比较好。
那天两个人衣衫不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以夜会气到砸碎柜门?这些日子更是连见都不见她。
大哥徐若辉天天念叨,说一个姑娘家,都快十七啦还没嫁出去将来没人要啦这慧妃是做还是不做啊不做就把名字消掉了去这样挂着名算是个什么事啊……
被他吵吵的更烦闷,若微几乎天天往茶楼跑,一来躲着大哥,二来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
想不起来,只能去问。
关键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俩到底做了啥?或者,有没有……那个?
“我要进宫!”若微大喊。
“我也要去!”夜不语立刻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谄媚的眨眼睛,放电啊放电。
“你不行!”若微严词拒绝。她不是傻的,夜不语跟去了一次,以夜受了伤,再去一次,她就莫名其妙跑到了以夜床上,如果再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无视了一脸哀怨的绝色美男,若微径直进宫,然后一打听,皇上在凤慈宫!
凤慈宫可是皇后住的宫苑啊!若微怔了怔,立刻提了裙子一路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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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晚更新,今天停电了,刚刚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