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对自己的专属称呼,慕晓鸥几乎泪奔。
曾经,多少个不眠之夜里,她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只要一闭上眼睛,总会出现幽暗的小巷子,还有那终生难忘的画面。就好像她前段时间做的那个噩梦一样,唯一的区别,醒来时身边是桑祈轩那个恶魔,让她惊魂未定的同时愈加心悸。
而孟樊,她的孟樊啊!总是像一剂良药,轻易就可以抚慰她的心灵,让她暂时忘却忧伤和烦恼。如今再次见面,恍如隔世般。
在他出国前,下了狠心要开始学会独立,不再生活在孟樊给予的阳光之下,所以双方约定了不要有联络。哪怕想念对方的时候,可以写邮件,再次见面之前都不能偷看。
熟知她古灵精怪的性格,孟樊倒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联系与否都影响不大。可是慕晓鸥却不同,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回国,每天都习惯性地登录邮箱,总要花费好大的心思去克制住自己不犯规。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旁边插入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久别重逢的和谐氛围。
努力做了个深呼吸,慕晓鸥故作坚强地说:“这是桑祈轩,我的……丈夫。这位是孟樊,我的学长。”她自然知道桑祈轩对孟樊有多忌讳,但是现在若是刻意隐瞒,不正中了某人的陷阱吗?何况他还有这么多朋友在场。
慢着!这男人不会是有意安排的吧?不然这么重要的聚会,他又怎么会带个有名无实的老婆来参加?
狐疑地看着桑祈轩从身后上前一步,煞有介事地和孟樊握手打招呼,慕晓鸥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要制造她所谓“红杏出墙”的证据,所以才有这么多证人,才会有了她和孟樊的“巧遇”?
如果不想要这个婚姻,大可以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明,那她一定会潇洒地松手,绝对不会胡搅蛮缠,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心头警钟大作,桑祈轩这家伙说话向来都是阴阳怪气的,今天突然转性,必然是有他的目的。他可不是个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晓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都结婚了也不知会一声,亏我在国外还给你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呢!”孟樊一如既往的儒雅,他的举动永远都那般得体。
讪讪一笑,慕晓鸥轻描淡写地说:“我们都想把婚礼尽量办得低调点儿,所以并没有通知太多人。”不需要转过头也知道,身旁的某少笑得有多得意,显然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寻了个借口,她强装镇定地朝洗手间走去,生怕再留在那里多一秒,就会失控,做出什么糊涂的事儿来。
回到专属的卡座里,桑祈轩还没坐下,祁允澔便递了一杯酒过来,“怎么,你还没开始动手?你小子不会是这段时间变懒了,连性格也开始优柔寡断了吧?妇人之仁可不是你的作风。”他们几个人都知道,桑祈轩和慕家这两姐妹结下的梁子可以追溯到将近十年前,能让他一直都惦记着,必然不是普通的仇恨。
“放心,你兄弟我还跟当年那般英勇无比,只是发现了一个更有趣儿的玩法,我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偶尔给人吃点儿甜头,让她慢慢放松警惕,最后再来个致命一击,这才够劲儿!”手中的杯子轻轻晃动着,那琥珀色的液体不断冲刷着透明的杯壁,晕染出一个个美丽的弧度。
闻言,祁允澔便不再吭声,他知道,从小到大,桑祈轩想做的事情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即使全世界都认为那是错的,他也不会改变初衷。
想到手上收集到的材料,桑祈轩不禁弯起了唇角,真够好玩的,他越来越期待将会发生在慕家的事情了,到时,慕晓鸥会不会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来求他呢?
颇有欧式简约风格的书房里,桑祈轩窝在皮椅里头盯着电脑上跳动的美国股市,突然,一张纸递过来,似乎还有签名。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怎么,想离婚?行啊,在上面写清楚,是你不愿意履行夫妻义务,不具有生育能力,那我就考虑是不是要签字。”
明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自己,慕晓鸥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是把其他人都当白痴了吗?凭什么她就要写这么多对自己不利的原因?那压根儿就不是事实!
“啪”地将纸拍到桌上,用指尖敲了几下,“麻烦你睁大双眼看清楚,别到时犯规了都不知道!”这可是她构思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今天要是不押着这男人签下名字,那她就不叫慕晓鸥!
听到她严肃无比的声音,桑祈轩才转过头来,兴趣缺缺地捏着那张纸的上下对角,匆匆扫了一眼,二话不说就签下大名。龙飞凤舞的,态度就像他的笔迹般刚劲,果决。
像是生怕他会后悔,慕晓鸥还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你考虑清楚了哦,一旦签了名,就别再想反悔,谁要是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好笑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桑祈轩听话地又拿起来仔细端详。
不许勉强对方履行夫妻义务。嗯,他确实不喜欢对人家用强的,太扫兴,他又不是精虫上脑的冲动型。
不许过问对方的私人生活,要有绝对的自由。也不错,那他以后去喝花酒还是闹绯闻,也与她无关,那多好。
再往下看,不过就是更多的“不许”,说到底,这女人就是费尽心思要维护自己的权益,条条框框一大堆,怕吃亏么?桑祈轩是什么人?谈判桌上从来都不会输的,何况对手还是慕晓鸥这样涉世不深的女人?
签字不代表答应,即使现在同意,也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反悔。跟他斗?呵呵,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