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是谁发起的,让双方家长来他们的爱巢小聚,还没反应过来,家里就挤满了人。
“亲家,我们家晓鸥真是麻烦你们照顾了,瞧这孩子,结婚后肤色更好了。”冯丽韵很是客气地对身旁的夏婉蓉说,言语之间明显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如今慕氏在风雨飘摇中,丈夫每日都愁眉苦脸的,不是他们非要在“擎苍”这棵大树上吊死,而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是没有找过其他有实力的公司注入资金,不知为何,那些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回绝,让他们都不好开口再去求第二次。慕放每天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有让妻子出面,提出两家要好好小聚。
夏婉蓉是个交际手腕高强的女人,对什么样的人都能应付自如,即使一眼就看穿了冯丽韵的如意算盘,也不揭穿。
只是柔柔一笑,“亲家,你这是哪儿的话?晓鸥进了桑家的门,自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他们小两口平时都过二人世界,那也是轩子照顾周到。”
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多年,若是连说话都不机灵,只怕老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此番不但没有给对方利用的机会,还将功劳推到了桑家最受宠的独子身上,瞥见桑沐年眼中那抹得色,夏婉蓉便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很可惜,她精心营造出来的良好氛围,随着两人的进门而被破坏精光。
“哟,今儿是什么日子?居然这么人齐?你们就这么呆坐着不觉得无聊吗?怎么着也该打打麻将,联络一下感情吧?”一手搂着身旁的美女,另一手插着裤袋,桑祈轩一派悠闲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扫了屋里一圈。
目光刻意略过慕晓鸥,像是把她当做透明的,而那美女也落落大方,一身得体的小洋装衬出她的不凡气质,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气得用拐杖用力敲着地板,桑沐年沉着脸怒斥:“你这闹的又是哪一出?还不赶紧把手给我松开?!”反了反了!这臭小子的行为越来越乖张怪异了,现在谁都不放在眼里!
忽略老太爷怒气冲天的样子,桑祈轩不痛不痒地淡笑:“对了,请容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白雪,Crystle,现在国内炙手可热的新锐服装设计师,偶尔她也会亲自担任作品的模特。怎么样,是不是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呢?不像某人,看似乖巧,实则内心阴暗。”
若有似无地瞥了某个角落一眼,意有所指。
习惯了他的夹枪带棍,慕晓鸥完全没有感觉,反而落落大方地说:“白小姐头一回来我们家,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回来,我好让人多准备一些菜。”
夫妻俩对视的眼神中,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内里却有无限暗涌。
想让她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丢脸是吧?还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下马威?不,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白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有着明显的讶异,她没想到这女人见到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进门,还有人能表现得如此波澜不惊。
“胡闹!轩子,你这样做是把我们家晓鸥置于何地?你过去如何我们不管,可你现在好歹也是晓鸥的丈夫,怎么能跟别的女人有这么亲密的关系呢?”冯丽韵“腾”地站了起来,胸膛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着。
看到母亲为了自己而如此激动在意,慕晓鸥的心底似乎有一角在崩塌,谁知却被那可恶的男人一句话给毁灭了。
“呵呵,你们家的人演技还真是一流啊!我说丈母娘,您老人家似乎不是头一回看到我跟白雪在一起了吧?上次不是还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吗?今儿怎么就变了个样儿了?”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桑祈轩轻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您和岳父前几天来找我注资慕氏的事儿了,您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落井下石的吧?”
装作没看见冯丽韵脸上那一阵青一阵白,紧接着说:“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嘛,上回您不是还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晓鸥保密吗?今天也不用装了,回头我让财务总监跟你们开个会,看看要怎么解决吧!”
话音未落,慕晓鸥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身子明显晃了好几下,紧抿着的菱唇绷出一道坚毅的线条。
没有想到桑祈轩会当众说出这样的事儿来,面对周遭众人那不可思议的目光,冯丽韵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碍于这位女婿是个不能得罪的人,她也不敢嘴硬地反驳,生怕会换来更难听的话,骑虎难下。
随着“嗖”的一下风声,那根紫檀木拐杖从桑沐年的手中飞了出去,幸而距离比较远,还没砸到桑祈轩的身上,就跌落在地。
老太爷怒不可遏地用颤抖的手指指向他,“你这个不孝子!你是嫌我命长是不是?你一次次这么对晓鸥,当初为什么又要把她娶进门?”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桑祈轩无所谓地摊开手掌,“当初我说要娶的是慕晴娅,她妹妹不过是来顶包的,大家都知道的,我又没说我有多爱她,犯得着对她忠诚吗?”玩世不恭的表情,与那风流的名声倒挺相称。
“那你为何要接受?有人逼着你了吗?”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儿嘛!谁想到她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冷淡死了,是个男人对着她都没有原始的冲动,我还怎么给桑家传宗接代?”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对面的人儿,桑祈轩的唇角只剩下冷笑。
这一刻,慕晓鸥明白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