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围观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慕晓鸥的眼神很复杂,除了看好戏之外,还有一丝佩服。这似乎还是第一个敢公然和轩少作对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隐约都能听到手腕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桑祈轩那双鹰眸幽暗未明,脸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行啊,挺有能耐!”
那勾起的嘴角,就像是撒旦般邪魅,手上却还在加大力道,完全不在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你除了会用暴力,还有什么能耐吗?”额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冷汗,慕晓鸥的下巴还是高高抬起。
汗珠沿着苍白的侧脸滑下来,滴到那小麦色的手背上,砸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无端的,总觉得那细小的水滴滚烫灼人,桑祈轩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恨恨地甩开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嫌恶到极点。
被那骇人的样子吓得微微一怔,慕晓鸥不甘示弱地剐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凭什么要承受他这无理取闹的脾气?
傲然转身,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背脊挺得笔直,绝不会在那该死的男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就因为她是代嫁过来的,所以要几次三番地受羞辱?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丈夫,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处于如此弱势的地位?
从这一刻起,她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将家庭和亲情放在首位,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又有什么意思?到头来,她付出的感情全都变成了理所应当,可是又有谁会真正关心她?
孟樊……心头划过这个名字,犹如一股暖流淌过。每每对人生失去信心的时候,想起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某个存在,就有了希望。
瞪着那瘦削的背影离去,桑祈轩愤恨地大手一挥,桌上的杯子应声砸到地上,那玻璃碎片原地打了好几个转。
“轩少,好像还从来没见过你对女人动手啊?怎么对嫂子这么大火气?”旁边一位披肩发的男子戏谑地问道。
冷哼一声,桑祈轩捏着一根筷子掷向桌面,“她该有的报应!”嗓音中的寒意让人无端浑身一颤,阴沉的脸色就像那索命的阎王般。
纵使心里存在着疑问,其他人都噤声了,不敢问半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把这位老大给惹火了,那股子狠戾和恨意是前所未有的。
桑祈轩蓦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换成高架桥上,那辆特别定制版的宝马VED概念车像离弦的箭一般,轰鸣着呼啸而过。不同于电影中阿汤哥那辆银色的,他硬是要喷成了迷彩的,如此炫酷的车型,配上斑斓的色彩,为夜色增添了一道风景线。
手机响起,将蓝牙耳机挂上,男人慵懒地“喂”了一声,左手惬意地搭在车窗上。
“你小子又在哪儿逍遥呢?枉我一世英明,居然为了你这家伙,要去做那讨人厌的事儿!你都不知道,刚才你那老婆当真是花容失色,我真怕她会不管不顾地跳车啊!到时要是闹出人命来,我非要被你们家老太爷剥了一层皮不可!”季延安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传来,一点儿都听不出他有害怕的意思。
想到慕晓鸥刚才那倔强的模样,桑祈轩不屑地说:“哼!你丫的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还敢来我面前邀功?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兄弟间斗嘴的时候,他最擅长的就是装傻和翻脸不认人,还要把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季延安头疼地轻抚着额际,“老大,耍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吧?话说,你为什么要让我闹了这么一出?还让我欠下人家的人情,堂堂特效造型师屈才给我弄了那么个猥琐的造型,简直有损我的一世英名!”
这天寒地冻的,刚要钻进被窝,就领了这么个政治任务,出来折腾好几个小时,还落不着一个好。天地良心!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的夫妻情趣,我这是为了锻炼她的应变能力,老子的女人,没有点儿胆量哪成?!”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这是成为桑太太的必修课程。
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季延安痞痞地反问:“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直接把你给办了,索性锻炼到底呗!”
“滚!老子要回去睡觉了,你跪安吧!”笑骂一句,桑祈轩就摘下耳机。
唇边的笑意慢慢冻结成冰,慕晓鸥,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能有多大!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从来都恩怨分明,不会无缘无故对付一个人。
当年种下的因,早晚都要承受那结果。
回到别墅里,已是一片黑暗,连灯都没有开,桑祈轩径直就上了楼。才踏上二楼,看到走廊里的东西,顿时怒火中烧,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着。
这该死的女人!她还真是有胆量在老虎头上拔须!竟然敢把被子和枕头都扔到外面?!丫的今天不修理她,他就不姓桑!
几个大步走过去,抬起长腿用力一踹,那扇实木的房门发出一声闷响,震动了几下。里头的人就像充耳不闻,也不搭理。
嘴角漾出一抹冷笑,桑祈轩走回书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快速打开卧室的门,将房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一把掀开那张宽大的鹅绒被,“有胆子招惹老子,现在还不敢面对了?慕晓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大家都别想睡了!”
话音刚落,长臂一伸,抓住那皓腕就往上扯,随着一声脆响,就听到慕晓鸥的闷哼声。诡异的反应让桑祈轩有瞬间的愣神,“怎么?这才想起来要用苦肉计博同情,晚了!”
怒不可遏地正想又进一步动作,看到她连嘴唇都发白了,不由得纳闷地往手腕处摸索,紧接着怒吼道:“你这个白痴!脱臼了都不会吭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