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了手,半扬着脸,微垂眼眸,挣扎着抖出一个十足的贤妃式的笑容。她的声音细濡低软:“臣妾请殿下……”
他根本不听她说完,就直接将她压倒在贵妃椅上,让她再也无法回避他的眼睛。他长了一双极是动人的眼睛,微狭而上扬的眼尾,眼珠极黑,眼瞳很亮,让人看了,觉得里面有碎闪闪的星。
他有修长而挺直的鼻,薄而优美的唇线,即使此时紧紧抿着,也依旧无伤它的美妙姿态。有鲜明的轮廓,肌肤莹润而紧合,只不过,此时泛着青白。更有一头极好的黑发,当他不束冠的时候,那长长的发尾总是飘摇如飞。即便他不穿这身明黄色的朝服,放在人群里,他也极为的扎眼。
但这些无法弥补他内里的残冷,冷心冷性,或者他的残冷只是为她准备的。
“徐秋儿,本宫不想在和你玩了。要得到我彻底的信任就把身子交给我。”徐秋儿闭上眼睛,裂帛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心上,她除了紧紧的攥着身下的绒毛毯就什么都不能做。
殿内阳光洒满,她紧紧咬着唇,竭力逼迫自己的眼泪不要流淌出来。他亲吻过来,那不是吻更像是吸血的恶魔,他蛮横的撬开她的牙关,弄疼她的舌根。他就用这种方法折磨她,直到他觉得满足为止。
她动一动都觉得疼得慌,眼泪吧嗒吧嗒地不自觉的流下,龙翰杰脸色青紫交加“我的恩宠就这么让你恶心?”拂袖而去。
她躺在椅上休息了一会,挣扎着下地,从厢厅的边柜里拿了一套衣衫。她勉强着好衣衫,将破碎的衣服直接扔进香龛里。打散自己的头发,让它们完全披散下来。遮住自己颈上的青青紫紫,这才半扬了微哑的声音唤人。
苍月第一个进来,她愣住身子久久不能言语,指着徐秋儿露出的皮肤,徐秋儿不想在去想,虽然他没有得到自己,可是以后要怎么躲过?很明显现在龙翰杰在一些头绪上是绕不开,得想个办法让他放松警惕心才行。
她歪着看观月进来,苍月宁儿,没让别人进来。宁儿伸手搀她,看她红肿未褪的唇上还带着血痕,微顿了一下,略哑着嗓说:“娘娘,奴才已经着人去备香汤,一会摆在东暖阁。”
“嗯。”她应了一声,东暖阁,很好。她微叹了一声,忽然说,“把这张椅子扔了,这花纹太俗艳了。”
“是。”苍月应着,随着这声音,她噙着的泪一下滴到搀着徐秋儿的手上。徐秋儿愣了一下,低声说:“别再让本宫瞧见这个。”眼泪,她都没流,更不许她的奴才为她流。况且,真是没什么可哭的。
次日,徐秋儿要前往寿春宫给太后请安。她今天着艳蓝色缀粉蓝云纹的盘花衫,宽袖长襟,上缀粉蓝,粉金彩晶一百零八颗,钉入花心花瓣。内里是斜襟高领的盘丝锦的雾蓝衫,下衬繁花层云大裙。腰间系紫蓝色流苏璃带,丝丝飞展于腰侧两畔。梳了一个双翅环落髻,上缀以名贵蓝宝镶得的孔雀展屏。另簪了一朵绢纱而制粉蓝色优昙,正在髻尾颈侧,颤颤贴着她的后颈,格外的明媚。额间轻点粉蓝三瓣樱,衬托得她得双眼更加的动人。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抖出一个微笑。每当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就格外的满意,华美,雍贵而不失别致。明亮又不刺目,好像与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又接近了一步。她妆饰完毕,口中含了一颗青榄,酸酸而又清新的味道充盈了她的口腔。她不紧不慢的由着苍月扶着出去,乘着轻辇前往寿春宫。
寿春宫位于恒永禁宫东南位,四周筑宫墙,处于一个独立宫落群正中,是后宫之中太后,太妃等居住安养之地。寿春宫居中,周围设有一系列辅助建筑。
殿内设有佛堂,太后每日理佛之时不由人打扰。
太后细长的凤眼打徐秋儿头顶飘过,见她跪在地上便轻哼了一声:“起来吧。”
“谢太后。”徐秋儿略一回眼,身后苍月已经捧着一个锦盒递了过来。徐秋儿伸手接了,转而递捧而上,“太后瞧瞧可还合心意?”
太后半歪在座上,并不抬眼相看,只是身边的宫女踱来,将盒子接过去。展开来奉向她,她半眯了眼,似是连看一眼的劲头也没有,略挥了一下手,便将人遣了下去。
太后顿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若是你将这份心思用在太子身上,也不至于汤山行宫没你的份儿了。”
徐秋儿噤口,还不待说话,她已经接着说道:“昨儿太子出行,宫妃皆送,怎么不见你?”
徐秋儿怔愣了一下,曲膝跪了下去:“臣妾知罪。”她说不出口,昨天她哪里还能露面?
太后叹了一声:“昨天太子还去了赋秋殿,你只消服个软便了事。他都肯先去抚就,这个台阶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就杵了?”
徐秋儿咬了咬唇,无言以对。昨天他哪里是去抚就?又要她如何服软?谁知道龙翰杰对她做了什么,她恶心的差点连肠胃都吐出来。
太后见徐秋儿双睫微颤,盈盈泪珠沾睫如星。不由摇头:“别总想着不该去想的。”她停了一下,“你该清楚昊栎是因为谁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