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静默的往前走。挽璃静静的回想着刚才的事,一时面红耳赤。
突然乱箭破空的声音,混着尖叫声传来。挽璃的马车也在这时候及时一停,挽璃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车里栽了下去。幸亏莫春和莫秋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挽璃一坐好就立马掀开车帘,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入眼是一群蒙面黑衣人与上官墨的护卫打斗在一起,护卫们背靠着马车,成包围的姿势把上官墨护在中间,而蒙面黑衣人亦成包围的姿势把他们困在中间。
上官墨此次出来只为游玩,带的护卫并不多。可是黑衣人的数量明显多于上官墨的护卫,而且一看就知道个个都是高手。而三官墨的护卫有不少已经受了箭伤。地上被击落的羽箭很多,可是还有几支插上了马车,看到这情形,挽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上官墨受伤了没有,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挽璃的脸一瞬间便得煞白。突然大声的吩咐:“你们赶快过去帮忙,快去。”
“可是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挽璃打断:“还愣什么,我不会有事,快去啊。”挽璃的声音里有着自己不曾发觉的颤抖。
这群人一看就是先部署好了只为对付上官墨的,因为挽璃在他们的包围圈以外,而挽璃的护卫却并不敢上去相帮,只是怕到时候顾此失彼,让自家小姐受伤。就连那上官墨派来的保护在挽璃身边的护卫也只是急得直挠后脑勺,却并不敢动,毕竟上官墨吩咐过:你们以后就是她的护卫,他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就算你们死,也要护她周全。
挽璃的几个护卫并车夫都过去了,挽璃看着莫春和莫秋,低声吩咐:“你们也去帮忙吧。”
“小姐,到时你有危险怎么办,奴婢们至死也不敢离开小姐。”
“莫春,你去吧,留莫秋在即可。”挽璃厉声吩咐。
莫春心一斗,马上跳下马车,去帮助上官墨去了。知道莫春公主很在意上官墨,毕竟公主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候。
那边的黑衣人招招凌厉,招招是欲置人于死地的杀招。挽璃看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但由于挽璃那些护卫的加入,局势很快扭转了下来。挽璃扶着莫秋的手下了车,来到了上官墨的马车前,自己爬了上去。
车帘一掀开,入眼是一片鲜血,挽璃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他无法想像前一刻还那么温柔的亲吻他的男子此时却这般狼藉的躺在马车上,生死未卜。她只感觉心很痛,痛的厉害,她不敢去想象如果他再也醒不来了该怎么办,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他搂在怀中,伸手按住他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任由鲜血污了她华丽的裙摆。
此时鲜血早已把上官墨飘逸的白裳染得红艳艳的,似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羽箭,应该是胸口拔下来的。
挽璃抓住他冰冷的手贴在脸上,想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只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马车外的局势也很快控制下来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尸体,既有黑衣人的,亦有护卫的,而剩余的两个武功最为高强的黑衣人由于寡不敌众,被众护卫抓住了。
挽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掀开车帘,对靠近马车的侍卫首领吩咐道:“你带几个人下来处理这些尸体,其余人马上和我回城。”
“是。”那侍卫首领连忙安排了几个人留下来,其余的人护着挽璃和上官墨回城了。
拉车的马是罕见的骏马,又由于驾车之人狠狠的催促,马儿尽全力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官道上激起灰尘漫天。
挽璃小心的扶着上官墨,怕他被颠簸的车碰到伤口。
天色已经很晚了,黑夜浓得像要滴出墨汁来。挽璃却一直守在上官墨的床边,触摸着他熟悉的容颜,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他要早点醒过来。
沈旭尧端了碗药从外头进来,正看到挽璃小心的抚摸着上官墨的唇线,那认真的神态像是在临摹绝世壁画。而床上的男子却似没有了只觉,睡得那样沉,丝毫不知外头为他担忧伤神的女子。沈旭尧突然有点羡慕起上官墨来,他虽然受了重伤,可是却也得到了她如此深情的照顾与神伤,他是幸福的,比所有人都幸福,因为他得到了自己得不到一切,他得到了她的心。
“旭尧啊,进来啊。”挽璃轻柔的声音唤醒了站在门口愣神的沈旭尧。
“在想什么呢?”挽璃随口问道,一边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汤匙一汤匙的小心喂进上官墨的口中,又掏出手帕揩去他嘴角留下的药汁。
“哦,没事,我只是在想那是哪一方的人。”沈旭尧坐到床边,扶起上官墨靠在自己身上,好方便挽璃喂药。
“不是抓了两个活的么,待会去牢里看看就知道了。”沈旭尧注意到一提到这件事,挽璃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在去看也不迟。”沈旭尧看着挽璃憔悴的模样,声音中含着心疼。
“旭尧,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他满身血污的模样,我害怕,害怕他会离我而去,就像我父皇、我母后一样会离我而去。”
沈旭尧听着她平平淡淡的话,却忍不住心头大恸,想要安慰她,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沈旭尧才小心的又把上官墨放平,开口道:“你放心吧,他只是失血过多,挺过今晚就没事了。”
“旭尧,左右无事,我们去看看父亲审问犯人审问得怎么样了吧。”
顾府的地下牢房内,透出昏暗的烛光,不时传来惨叫声和皮鞭抽打的声音。挽璃和沈旭尧推门而入,却只见到白天的那个沈旭尧的护卫首领叫逢成的正在指导另外两个护卫拷打那两个黑衣人。
逢成见到挽璃个沈旭尧过来,连忙行礼。“问出什么没有。”挽璃摆了摆手,问道。
“这两个家伙嘴硬的很,不肯说,不过在箭上倒是找到了些许线索,顾大人白天已经进宫禀报了。”逢成恭敬的回答。
挽璃看了看浑身是伤的黑衣人,眸光中闪烁着冷笑,对着逢成点了点头,与沈旭尧相携离开了地牢。
“旭尧,要是他醒不过来了该怎么办?”挽璃柔声的问着静静走在身旁的沈旭尧。
沈旭尧听出了她话里的脆弱,压下心中的丝丝心痛:“挽璃,他会没事的,有我在,你要相信我。”这个平日里总是淡然的女子在黑夜里对自己展示了她心里的脆弱,她是信任自己的。
“好。”挽璃对他展演一笑,那笑容让星光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