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晋没有接腔,她继续开口说,“我听在‘旭日星’会场的一个小助理说的,阎爵和封绍铭对外封锁了消息,可是这世界哪有不漏风的墙,还是让我知道了,哼。”
她哼笑着,嘴边满是得意之色。
“哦?你知道了什么?说来听听。”林晋微微张嘴吐了一个烟圈出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姜美娜画着细致妆容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接口问道。
“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全,只是知道安心在活动会场被人劫走了,昨天早上阎爵在郊区一个山坳里找到了,给带回家里了,消息一直紧闭着没有发布给外界知道。”姜美娜把自己从小助理那里套出来的话说给林晋听,谁知林晋表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起伏。
莫非干爹早就已经知道了消息么?
“干爹,您说,会是谁绑架安心呢?”姜美娜心中想着,抛出问题,暗中仔细观察林晋的表情。
林晋这个人一向藏得深,对于上一次他表面上是帮她争取主秀,而暗中却投给了安心一票,这件事一直让姜美娜耿耿于怀,所以虽然每次有事还是会来找林晋,但多少留了一点心眼。
“娱乐八卦我没有兴趣。”他身子向后仰了仰,气定神闲的把整个背部都陷入了老板椅中,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看了眼姜美娜脸上的期待与猜测,他慢慢张开嘴又说道,“绑架她的自然是跟她有仇的,以她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想要绑架她的人多不胜数。”
撇的这么干净?
姜美娜眼底眸光一现,转瞬即逝,果然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姜美娜在心底暗暗骂自己笨,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怎么会忘记了?以为每次他对自己都和颜悦色的,她就忘记他所做的一切了么?
他就像是一只伺机潜伏在羊群的狼一样,安静的守着机会,等待着把所有的羊羔一网打尽,生吞活剥,那血琳琳的一幕突然跃上姜美娜的脑海中,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直跳,心脏也开始大幅度的剧烈跳跃着,整个房间中安静的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了?”他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姜美娜,只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柔和的目光后面暗藏汹涌,让姜美娜心下一个激灵,立刻浅笑跃上脸颊。
“没什么,这几天没睡好,刚才有些失神了。”姜美娜嘴角扬着笑意,为刚才一直不断出现的揣测失神找了个借口。
“你和林美如的事打算怎么处理?”林晋不疑有他,以为姜美娜是为这几日来和林美如关系急剧恶化而头疼。
刚好他给了台阶,她也不笨,知道顺着台阶下去,反正他也知道林美如对她的态度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还能怎么处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掐也掐了,我现在跟她可是撕破脸了。”
自从那天清晨在林晋家外的半山坡上被林美如撞见,姜美娜就已经和林美如撕破脸了,姜美娜知道林美如和自己是同一种人,永远耍不玩的花招,永远在浩嘉麒面前扮演着柔弱,但又会发些小脾气,两人本来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吵吵架,拌拌嘴,现在情况是越演越烈,只要一脱离了浩嘉麒的视线,两人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谁也不会饶了谁。
林美如从出事到现在还住在医院中,说是要等全部康复再回家,省的到时候看到一些让她赌气的人和事,会影响她的休息,听她这么说,姜美娜自然是巴不得的,少了她在家里管东管西的,自己也乐得轻松自在,浩嘉麒自然想让母亲有个好的,舒适的康复环境,也是满口答应了的。
在外,如果没有那天发生的突发事件,姜美娜和林美如一直都表现的让所有人羡慕,羡慕这么好的婆媳关系,大家都知道浩家婆媳俩关系比亲母女还要亲,都津津乐道的夸赞,谁也不知道她们表面上和谐的相处背后是怎样的针锋相对。
姜美娜仍旧是装作好儿媳的模样,每天下午都去医院看望林美如,那一层住的几乎都是同样身份地位的人,有时下午大家还会聚在一起聊一聊,这个时候的姜美娜表现的是儿媳中的楷模,生怕林美如有一点不如意,时时刻刻的嘘寒问暖,眼力劲特别活,林美如刚把眼睛瞥到什么什么上面,她就立刻捧了过来,放在林美如的面前。
林美如当着外人的面也是给足了姜美娜的面子,直夸她善解人意,是个好儿媳,等到两人一回到病房,关上门来就变了另一副嘴脸,满脸的讽刺与不屑,尖酸刻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和刚才在外人面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要再刻意找她麻烦。”林晋突然说道,带着粗茧子的手指捏着雪茄的身子,中指在雪茄前端抖了几下,雪茄上的红星点子立刻又亮了起来。
“为什么?虽然她凶,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她只要再敢找我的麻烦,我会双倍奉还。”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着狠意和冷意,她忍了那个老女人这么久了,如果她再敢给她惹出一点麻烦,她保证会让她痛不欲生。
“上次那场闹剧没闹够?!如果不是我暗中施加了压力,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发狠话?”林晋一直都是带着笑的脸,此刻说出的话让姜美娜一阵发冷,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觉得他笑里藏刀。
姜美娜默不作声,她早该想到的,这么大的一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本来以为是浩嘉麒从中做了安排,没想到幕后做这一切的会是林晋。
想来也是,林晋是怕事情闹大后,会牵扯到他,毕竟是在他家外面出的事,姜美娜又是他的干女儿,于情于理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帮她把消息压下去,也是变相的在帮自己。
“零零——零零——”
书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晋伸长手臂,从桌上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便停了下来,姜美娜看到他拿着听筒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知道林晋是在等她出去,她站起身来,小声说道,“干爹,我也该去医院了,您有事先忙吧。”
林晋对她摆摆手,她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门轻轻地关上,隔开了里面的声音,她静下心神来听里面说了什么,只听见一片嗡嗡声,其他的听不真切。
不知道他在密谋些什么,姜美娜暗暗思忖着,还是先走算了,不然万一被他出来撞到了,到时候不小心惹怒了他,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加快,匆匆离开的林晋二楼的书房。
姜美娜从小就是被林晋抚养长大的,但并没有养在身边,林晋只是给了她无忧的生活条件,她在成为模特之前,也只是见过他两次面,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林晋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有八岁左右,被接到了一个大房子中,那个房子很大,她被人带着不断地走,直到走到一个房间门外,那人在门上敲了敲,然后打开门便一把将姜美娜推了进去。
那个房间很黑,姜美娜瘦瘦的小身子紧挨着门边,不敢上前一步,黑暗中只有靠近窗户光亮的位置有着一点红星时暗时明,屋子中充斥着烟草的味道,她隐约感觉到那个亮点的地方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仿佛她正是猎豹看中的食物。
而对面那个人正是那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过来!”
她瘦小的身子紧压着门板,在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后,她瑟缩了下身体,并没有依言走过去。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低沉的嗓音中含着沧桑,让她心里暗暗颤抖着,那声音仿佛还压抑着一丝怒意,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只是脚却听话的走了过去。
突然,男人身边的灯光亮了起来,姜美娜停下步子歪着头用手去挡住光亮,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她放下手的时候看到她面前五米处有一张沙发,上面坐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这个男人便是林晋。
男人长的并不太好看,此刻正含笑看着她,但那笑意只是冷冷的挂在脸上,并没有达到眼底,让人看了生出一股寒意,姜美娜硬着头皮迎着目光向他走了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时停住了脚步。
林晋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孩,年龄虽然很小,但却长着一张极媚的脸蛋,鹅蛋形的脸型,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睛中透着怕意却带着一些大胆,这么一张脸如果放在十年八年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倏地,林晋笑了出来,把手伸了出来,对她说道,“来,美娜,到干爹这里来。”
美娜?
干爹?
小女孩心里一转,便有了些了然,她从小被养在舅舅家里,看尽了舅舅一家人的脸色,从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去年舅妈半是威胁半是恐吓的硬是让舅舅把她送到了孤儿院里,在那里她更是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她嘴甜,长得美,很会讨人欢心,孤儿院的老师大多喜欢她,就连孤儿院里的男孩子也经常为了她打架。
她乖巧的走了过去,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刚换过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柔声柔气的叫了一声,“干爹——”
这一声更是让林晋朗声笑了起来,把她抱到了腿上,厚实的大掌摸着她的头一直说着好。
从那天起,那个没人疼爱的小女孩便有了新的家,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第二次见到林晋的时候,她正上高二,一放学管家便让司机带着她到了她八岁时来过一次的别墅,这是她第二次来,她清楚的知道,来这里是来见林晋的。
整间别墅都安安静静的,管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她走到了二楼,一踏上二楼,她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声喊叫着,那声音凄厉悲惨的让姜美娜下意识的想捂住耳朵。
管家回头看了眼停在楼梯走廊间的姜美娜,开口让她跟上,姜美娜抿紧了嘴巴跟着他继续往上走,每走一步就能听到那女声越发的凄厉,就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正在啃噬着姜美娜的心,她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硬着头皮跟着管家到了房间门口,依旧是轻敲了门,门从内被打开,在姜美娜还没看清门内情况的时候便被一把推了进去,门应声在身后关上了,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耳朵里充斥着女人的喊叫声。
她慌乱的回头去看房间,看到房间中有着三名彪形大汉,空旷的房间中央有一个被绑起来吊着手臂的女人,她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她的脸,姜美娜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她身上的衣服上一道道的殷红色痕迹,衣服像是被划破似的,烂成了一条一条的,三名彪形大汉每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皮鞭,荆条,锁链,那女人身边放了一个桶,三名大汉每人拿着手上的东西在桶里浸了一下,拿起来便打在女人的身上,紧接着女人在发出一道惨叫声后,身上又多加了一道伤痕。
三个人一人一下交替着,那女人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肌肤,浅一点的都是红肿一片,重一点的皮开肉绽,姜美娜看得腿上一阵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脚上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头皮一阵发麻,后脊梁冰凉一片,冷冷地寒意直冲到头顶,头晕目眩的让她很想落荒而逃。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让她的胃里翻涌不断,强压住那股怕意,她终于从嗡嗡声中听到一道男声,“美娜来了呀,过来让干爹看看长多高了?”
姜美娜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另一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依旧是一副闲适的模样,靠在沙发上抽着雪茄,这边悲惨的一幕在他眼皮下上演,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坐在那里对着她笑。
那笑容背后的嗜血让姜美娜颤抖了身子,她怕自己会成为这个女人第二,虽然很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向林晋的方向走过去。
林晋起身走了过来,看着姜美娜,拉着她冰凉的手臂,把她拉到了女个女人的面前,姜美娜有多想推开他,转身冲出去,可是只能被他拉到了那女人的面前。
林晋松开了拉着姜美娜手臂的手,动作看似轻柔的理了理女人搭在面前的长发,露出了她的脸,姜美娜震惊的看着那张脸,突然间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林晋捏了捏那张脸,脸上仍旧是带着微笑,说着,“从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背叛我的下场,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女人呜咽着哀求,虚脱的一直耷拉着脑袋,声音细弱蚊蝇,林晋甩手放开了掐着女人的脸,说道,“行了,把她拖出去。”
“是。”
三名彪形大汉立即把女人松了下来,没有里力道支撑,那女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半闭着眼睛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笑,那是一抹濒临死亡的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
姜美娜看着那张几乎被毁容了的脸上错综交杂着都是被刀划开的口子,从手指到心脏都是冰凉麻木的,那张脸,她清晰的记得昨天还在杂志上看到过,那张让人嫉妒到极致的美丽容颜,此刻却让人多一眼都不想看。
她颤抖着撇过了头,不敢再去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她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面前突然被遮挡住光亮,接着便有一道人影蹲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怎么在发抖?害怕了?”林晋如恶魔一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手抚上了她细致滑嫩的面颊,口中说着,“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的脸还会像现在这么柔嫩。”
她颤抖着,林晋的手轻柔的摸在她的脸上,却让她感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锋一样,让她惊恐着大口喘着气,“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你有分寸,从下个月开始,我会安排让你顶替依莎的位置。”
是的,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女人就是依莎,是最近几年模特界赤手可热的招牌,前几天还爆出她与一名富商情意绵绵,准备退出模特界嫁入豪门当少奶奶,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便看到了她这副模样。
姜美娜突然想起林晋对着依莎说她背叛了他,姜美娜一直都知道林晋不止有她一个干女儿,他的干女儿遍布各地,到底有多少她从来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些干女儿都是他的砝码,都是他为了目的手段的砝码。
本来依莎有着无限光明的前途,今天变成这样多半是因为她动了真感情,姜美娜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被林晋叫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想到了隔壁班那个高高帅帅的男生,那个她单独约会过两次的对象。
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幸好她想到了,不然下场也是和依莎一样,林晋突然放开摸她脸颊的手,看到她瞳孔巨缩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想到了,他的手拉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脸来,语气平淡,嘴角依旧是带着微笑,只是眼底那如同猛兽一般的嗜血疯狂让姜美娜发抖,“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爱情这种东西,不要招惹,不然会有麻烦。”
他说完便松开了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离开了房间,姜美娜身子瘫软的趴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着大口呼吸着,只是空气中仍旧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种心悸的感觉一直在三日后,在报纸上看到依莎自杀的消息后,演变的越发厉害起来。
从那天起,她就很怕会遇到林晋,按照林晋之前说的,她很快便代替了依莎的位置,不出两年,她便成为模特界响当当的人物,她却更害怕了起来,每天都在担心林晋会随时都来找她,这么一晃又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林晋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让她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下来,可是却仍旧是害怕的,不知道有哪一天,他会突然间又出现,所以,姜美娜无时无刻不在尽最大的努力学乖,只要是林晋交给她的,让她做的事,她每次都会乖乖的完成,办的妥妥当当的。
后来,林晋夸她是所有干女儿中最听话的一个,所以也很宠她,只要是她要求的,都会替她办好,后来接触的越发频繁起来,林晋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宠爱,几年来更是捧到了手心里的地步,让姜美娜在他面前也放肆了起来。
他说她是一只小老虎,总会用她有些锋利的爪子挠人,他每次这么说她时都是带着欣赏,姜美娜知道,他喜欢的是自己带着蛮横又不失温柔的一面,所以便充分利用了这点,但她也深知,林晋骨子里是嗜血的,虽然他总是和善的对待她,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即使他再宠她,她也知道分寸,拿捏得当,最主要的还是她对林晋的言听计从。
……
看着姜美娜从楼梯口消失的背影,林晋慢慢关上了房门,转回身去桌前继续拿起了电话,他的小老虎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也许该给她立立规矩了!
……
白日里的灼热感随着太阳的西斜而消散一下,一天当中也只有这个时间是安心比较喜欢的,一连两天都是躺在床上,今天太阳落山时候,她央求了吴妈让她到院子里坐坐,吴妈看她气色不错,便扶了她出来。
终日躺在床上,就算是没病也躺出毛病了,还是到外面来换换空气比较好,而且她的病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没有后遗症,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只是身体还是虚弱些,本来吃东西就不多,经过这次以后,更是少了一些,吴妈这两天变着法的给她弄了好多营养的东西,可是都是粥,吃的多了也是有些腻的。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她看了看远处层层叠叠的山,面前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暗赞这里确实是一个让人身心愉悦放松的好地方,在这里养病,心情不自觉的就会变好很多。
坐在院子中的藤木椅子上,她左手附上右手臂,想起昨晚换绷带的时候,阎爵小心翼翼,带着专注的表情,让她有些不解,眉头微微锁住,他应该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吧。
毕竟是他让她参加的‘旭日星’活动,可是说是他把她推到了风尖浪口上,可是安心觉得又不关他的事,如果自己不同意,即使他强迫她,她也不会答应的。
夏季就要过去了,秋天到来,却没有带走暑气,不过坐在这里吹着风还是让人浑身舒爽的,坐在人工湖边,有种凉意从湖面吹来,如果手臂上的绷带不是那么热的话,这一切就更美好了。
绷带里的手臂有些发痒,昨天换药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疤,不知道阎爵给她用了什么药,恢复的倒是挺快的,现在痒痒的感觉从里面传来,让她想要伸手去挠。
“挠破了会发炎,忍一忍吧。”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安心回过头来看,夕阳在他的身后印染成一圈,他挺拔的身姿从斜阳下走了过来,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他的话语中,安心听得出,他对她是关心的。
他走近一些,安心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冰袋,她扬起一张带着微笑的脸,看着他走到了她右侧坐下,冰袋顺势放到了她受伤的手臂上,瞬间冰冰凉凉的感觉从他的指尖蔓延下来。
“结疤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实在受不了痒就让吴妈帮你拿冰袋敷一敷,会缓解不舒适,但也不能依赖它。”他的手拿着冰袋放在她的手臂上,不时的换着方向,冰凉的感觉让刚才那股不断上涌的痒意烟消云散。
“谢谢。”安心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开口道谢。
她的嗓子因为发烧嘶哑了,虽然已经康复了很多,但仍旧还是有一些暗哑,以往的嚅软和现在真是不能比。
阎爵手中动作停了下,抬起头来看她,“今天中午的药吃了么?你别嫌药苦,那药的疗效非常好。”
安心知道医生说过,如果按时喝中药,她的嗓子一天就可以恢复,可是那药苦涩的让她舌尖打颤,她昨天中午偷偷躲过了吴妈,没有喝药,晚上被阎爵逼着喝了。
昨晚当着所有佣人的面,被逼着喝药,吴妈还一脸暧昧的窃笑着,安心即使再怕那苦涩的感觉,也不会让这种出丑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她点了点头,说道,“吃完饭,吴妈就熬了药给我。”
阎爵点了点头,没有再搭腔,只是重复着手上不断翻按冰块的动作,动作轻柔,力道拿捏的很好,安心看他动作熟练,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经常受伤么?”
阎爵挑眉看她,不明所以,安心指了指他手上的动作,才继续问道,“你动作这么熟练,应该是经常这么做才是。”
阎爵手上的动作一滞,停了下才继续着手指间的动作,语气平淡的说,“很平常的小事,看一看就会了。”
安心知道肯定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换敷冰袋也许比较简单,但力度可能拿捏不好,容易把伤口碰裂,而且昨晚他帮她换药的手法很纯熟,一点不像是他说的看一看就会了,即使一个人很聪明,但这种复杂的工序如果不是经过特殊的练习,是不可能做的这么好的。
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问。
一时间只能听见清脆的鸟叫声不时的从湖上面传来,他仍旧是动作不停的帮她敷着冰袋,而她则是垂眸注视着他的动作,谁都没有说话。
吴妈走到院子中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的景象,俊逸非凡的男子正轻柔的为美丽温婉的女子敷着伤口,要不是手指间传来的热烫感,她几乎不忍心去打破现在的宁静。
她笑着走了过来,说着,“爵少爷你先去换衣服吧,回来后就忙着过来找安小姐了,这里我来就行了。”
吴妈把托盘放到了藤木桌子上,从中间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瘦肉粥出来,笑着说道,“我看小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喝白粥下去估计要腻了,做了瘦肉粥小姐尝一尝?”
“谢谢你吴妈。”安心笑着对她微笑道谢。
这几日来,她是悉心的照顾自己,安心感激在心,这么一个和蔼的妇人让她感到了温暖,以前在家里时,母亲也是变着花样的给她做食物,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
“吴妈,今天母亲打电话回来让你回老宅去一趟,爷爷最近没什么胃口,你收拾一下,我让司机送你。”阎爵从吴妈手中接过碗来,对吴妈说着今天得知的消息。
一听到荣老爷子没胃口,吴妈立刻点头,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说是明天一早再抽空过来。
阎爵很自然的搅动着碗里的瘦肉粥,热气随着他的动作而升起来,他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了安心的嘴边,安心僵着身子看着他的动作,忙伸手去接过来,口中客气的说着,“我自己来。”
“张嘴,你手臂有伤。”他对于安心的动作视若未睹,仍旧是把带着香气的汤匙放在她的嘴边,安心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睛,低头就着他的手把勺子里的粥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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