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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书名:名门少奶奶 作者:蝴蝶酥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2
    侦察机沿着向北的方向一路找寻出去,出了城,到郊区后,飞机的速度缓慢了下来,并且慢慢降低了飞行的高度,阎爵从窗口处向下看,虽然飞机飞的低了一些,但是距离地面还是有一大截距离,也不敢真的飞太低,下面树木茂盛的一片,万一碰上哪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阎爵手上拿着一部清晰度极高的望远镜,凌厉的目光透过望远镜向下面的山林间看去,蓊郁苍翠的树林,盘旋而飞的鸟群,潺潺而流的溪水,所到之处均是绿色如茵,耳朵里充斥着螺旋桨旋转的响声,搅得人心也跟着不平静起来。
    天空大半还是阴沉着,却格外的广袤辽阔,天边卷着厚厚的云层,云朵翻卷舒展着,慢慢飘荡在半空中,远处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点一点的向上偏移,红色的太阳隐在霞光中,染得天空一片潮红色,云朵也像是被金线包裹住一样,发着梦幻的霞光。
    阎爵的手高举着望远镜,地上的树木鸟禽被拉扯的很近,仿佛就在眼前,天空由黯淡的沉色慢慢亮了起来,不止是太阳那处光鲜明亮的,整个天空都有被洗过的清透感,太阳也越发的向着上空上移,发出热辣的感觉。
    手腕上的时间提醒着阎爵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他们在北边这块地方绕来绕去,如若是继续向前,几乎到了临市,阎爵有种感觉,安心一定还在他们市周围,既然绑架的人只是希望安心不再出现,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冒着会被人查到的危险把安心送到别的市去。
    阎爵收回望远镜,对着驾驶舱的驾驶员说道,“咱们向东的方向去,北边暂时没有发现。”
    “是。”前面的飞机驾驶员说完,就听见对讲机设施响了起来,在‘吱吱——’的电流声以后,便从中传来阿BO的声音,“阎总,南面暂时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启程向北面去搜寻。”
    “嗯,一有消息立即回复。”阎爵蹙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对着对讲机快速地吩咐完,听到对方应允后,便放下对讲机。
    侦察机向着东方的位置飞旋而去,飞机嗡嗡的旋转着,飞跃了一座山头又一座山头,越过一条如玉带一般从南至北的长河,看着前面的情况,前面的飞机驾驶员说道,“阎总,前面是连着几个山坳,都是大片的竹林,飞机只能在上面一带盘旋。”
    “嗯。”应允了一声,阎爵拿着望远镜的手又抬了起来。
    没有几分钟后,果然就看到大片大片的竹树林,排的非常密,一根根挺拔直立着,三三两两的竹木屋子屹立在山坳间的竹树林四周,飞机在山坳上盘旋了几圈,没有异样后又飞向另一个山坳。
    “等等!”
    那是什么?!
    阎爵倏地开口说道,他拿着望远镜的手调节了几下,视线中的事物渐渐被拉扯到了眼前,却变得有些模糊,他仔细的盯着那条随风飘舞的布带子看着,对前面的飞机驾驶员说着,“靠近最北侧的那间竹屋。”
    听了他的指示,那人不敢迟疑,便调转方向向着那间竹屋靠近,阎爵握着望远镜的手因为越来越近而渐渐缩紧,他凝神看着那条东西,飞机在山坳的上空来回盘旋着,不断想着办法靠近那间竹屋。
    侦察机离得越来越近,阎爵也渐渐看清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一条蓝色为底的布料,上面有着同色系深浅不一的小花,原本清雅的颜色因为沾了露水和潮湿,颜色已经变深了一些,而且半卷着随着风而上下摆动着。
    他紧皱的眉头倏地送了开,心底一直紧绷的心弦有了些波动,他认得那是属于安心的,他扔记得她那天穿着这条长裙转身离开时,裙摆飞扬的样子。
    他的嘴角向上扬起,拿着望远镜把四周又看了下,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把守,看来是和他的猜测一样,只是想把安心关起来,让她不要出现。
    他的眸光亮了起来,对着飞机驾驶员说道,“找个地方降落。”
    驾驶员听到他这么说,看了眼周围的地势说道,“阎总,这里是山坳,里面都是竹树林,这里没法降落,要到一公里以为的空地上才可以降落。”
    “嗯,找个离这里最近的可以降落的地方。”阎爵仔细看了下地形,发现正如那名飞机驾驶员所说的那样,四周是群山环绕,山上有着茂密的树木,而这个山坳中都种满了竹林,压根就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
    只能先找一个靠近的地方,稍后再想办法过来了。
    侦察机飞行了两三分钟,到达了一块空地上,减了速度慢慢的停靠下来,飞机还未停稳,阎爵便拉开舱门,箭步跳了下去,对着身后的飞行员吩咐着,“你回去立刻去找支援,那个山坳车子看来也进不去,让车子找个近的地方等着,支援来了以后让他们也进山坳,其他的人你去通知一下。”
    “是。”
    阎爵说完这一连串的安排后,向着刚才来的相反方向走了过去,等他离远了一些距离,侦察机才又起飞原路返回。
    看似不远的一段路却消耗了很多时间,飞机嗖嗖几下就飞到了降落地点,可是这要沿着原路返回,花费的时间却是要比那样多上多得多,等到阎爵看到那座山坳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了。
    他沿着山路向上攀爬而上,这山有些陡峭,岩石大大小小形状不一,有的尖利,却容易扎手,有的稍微平滑一些,却因为太滑而落不下脚,上山有了一些险阻,他撑着身子四处看着。
    山坳间有这么多的竹屋子,虽然现下没有什么人烟,但可想而知,这里一定是有人经常进出的,不可能这么难行的路都没有人想办法,他凝眸看着面前庞大的山峰,这要攀爬上去估计会消耗大半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安心在那竹屋子中的状况怎么样了。
    他从爬了几米的山上跳了下来,绕着山脚下巡视着,突然发现有一条小道上,草比较少,像是被人经常踩踏的,这里应该就是大家经常上山的地方了。
    他扬起头看着面前巍峨耸立的山峰,毒辣的太阳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半山腰有条东西在左右晃动着,莫非是绳索?想到这个可能性,阎爵立刻快速地攀爬了上去。
    从这条众人经常走的山路向上攀爬,这边的路确实比刚才容易很多,越是向上,山势越发的陡峭,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才爬到了半山腰上,汗水从他的额角上不断的滴下来,阳光下的汗水闪着晶亮。
    上面的山势很陡峭,如果没有这根绳索,想要爬上去的机会几乎等于零,他把绳子在腰间紧紧的系了一道,用手拽了拽,结实牢固后,继续向上攀登。
    粗粝的石子在掌心摩擦着,细小的石块,尖利非常,在他的掌心磨出一个一个小小的坑,刮出一条条细纹,他双臂用力拽着绳索攀爬,终于在皓日当空之时攀爬上了顶端,站在高高的山峰上,他却没有一丝放松,解开系着的腰间绳索,换下对面这条,同样系的紧紧的,向下而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点也不假,陡峭难爬的山,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干脆转过身去,正对着山峰,向来时那样,这次却是向山下的方向,等到终于到达山脚处时,他的手心被绳索磨得红肿一片,黑色西装裤子染上灰尘,变得发灰。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不堪,快速地向着那间竹木屋子走去,门口被一只大铁锁牢牢地锁住,他徒手拽了下,口中呼喊着安心的名字,可是发现里面却没有人回应,他眉头深锁着,手上发现那门锁异常紧,双目四处寻了寻,到山脚边捡了两块一大一小的石头过来。
    他把两块石头一上一下的夹住门锁,小石头在锁上用力的砸着,边拽着门,边砸着锁。
    此刻,房间中已经被关了三天的安心斜斜的躺在稻草秸秆中,她的脸色惨白,右手臂上的袖子一片殷红,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全身疼痛,却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嘴边有着刮破的痕迹,整张原本鲜嫩欲滴的红唇此刻泛着白青色,干裂开。
    她的发丝半掩着脸,紧闭的眼睛在听见外面的动静时,慢慢的眨了眨,睁开眼睛看了看依旧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又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到了产生错觉的地步了么?
    突然传来的低沉男声,口中呼喊着她的名字,她想咧嘴笑,可是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看来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她居然听到了阎爵的声音。
    她伴着这低沉的男声,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脑袋中的意识又混沌开去,终于听见‘哗啦’一声响,接着那道喊着她名字的声音渐渐离得更近了一些。
    她的手臂上感觉到一阵冰凉,接着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扶起,她挣扎着睁开眼睛,视线中恍惚一片,她眨了几下,等到白光消散,面前的景象才清晰了起来,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对着他扬起了一抹笑,开裂的唇瓣轻喃喃的吐出,“你终于来了。”
    这几个动作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那笑容尚僵在唇边,她的眼睛便又阖上,身体软的瘫倒下去,被阎爵一把拉住,他蹲在她的面前,将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安心拥入怀中,嘴角紧紧地抿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怀中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她的头发凌乱,几根稻草还夹在其中,她白皙的脸颊此刻惨白一片,毫无血色,手臂上的大片血色却与她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刚才她睁开眼对他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那似气息一般的话语却深深地砸在了阎爵的心底,那个总是骄傲的挺直着后背,倔强的不服输的女子,那个有着明亮眸子,嘴角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女子,那个看似像个刺猬不断伪装自己,却有着一颗善良纯真的心的女人,那个有着很多秘密,总是看着远处发呆的女子,那个……
    在看到她满身狼狈的躺在稻草中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当她对着他虚弱的微笑,说着‘你终于来了’的时候,阎爵的心里一角变得柔软起来,他抱着她瘫软无力的身子,不敢想象如果再晚来一天,也许这里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抱着她温热的身体,阎爵突然觉得这几日的找寻值了,对比她身上的伤痛,他刚才被石子刮破,扎破的伤口都变得渺小到微不足道,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她穿上,小心的避开她手臂上的伤口。
    他的手把她的头发理顺,看着她白嫩的双足此刻沾满了泥土,他的目光在竹屋子中搜寻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鞋子,倒是发现这间竹屋子除了她身下的这堆稻草秸秆以为,空无他物。
    高高悬在高空窗子外的布条正是从她身上裙摆撕下来的,窗边挂着一根接了好几段的麻绳,这么高的距离,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爬上去的?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会是煎熬一般,她是用怎样的毅力在坚持?
    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他来救她?
    她是怎样从一直期待变成失望的心情转变?
    还好,他没有让她失望,终究是找寻到了她。
    阎爵把她没受伤的手臂绕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右手穿过她的后背,避开她受伤的右手,左手从她的双腿下穿了过去,手和腿上同时用力,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脚步坚定地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昏沉着,安心的脑袋随着阎爵的脚步颠簸了几下,便歪斜着靠在他的脖颈间,这么一连串地动作,安心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意识到,这些不再是她的错觉,心下紧绷的心弦一时间松开了,混混沉沉的又一次睡了过去。
    从竹屋子走出来后,阎爵抱着安心打算沿路返回,只是站在山脚下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他独自一人的时候,那山陡峭的让他举步艰难,现在带着一个昏迷的安心,他不能保证还能不能万全的让两人从这里走出去。
    他仰头看了看高耸的山峰,而后又低垂眸子看着靠在他肩头昏沉的安心,这么硬着闯上去只会加剧目前的糟糕形势,如果两人幸运一些,那就是从这里逃脱,如果不幸,那便是一同摔得粉身碎骨!
    这样的风险,他不能去尝试,后面救援队伍应该很快也就来了,他抱着安心走回了竹屋子附近,把安心放在地上,背后靠着竹屋子外墙壁,他起身从竹屋里搬出秸秆稻草,坚硬冰凉的地面会对安心现在的情况没有利处。
    他把地面上铺了厚实的一层,然后抱着安心坐了上去,让安心靠在他温热的怀中,她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很宽大,把她瘦弱的身子全部裹在其中,他用手给她理了理,从后面拥住了她。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两臂下方,揽在她的肚子上,安心歪斜的倚在他的身上,气若游丝,他贴在她的耳边,一直在不停地说着鼓励的话,让安心不要睡着。
    这山坳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很多,她身子这么虚弱,这样睡下去,肯定会落下病根,他低沉轻柔的声音如夜晚流淌在空荡房间中的大提琴声,带着浑厚,带着一丝震慑人心的蛊惑,拉扯着安心本已迷蒙的意识。
    她挣扎着动了动睫毛,那卷翘的睫毛上下颤抖了几下,并没有睁开眼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说着,“谢谢。”
    每说一个字,嘴角就带着抽痛感,嘴巴上干裂的发疼,手臂上的疼痛感让她并不能真的睡去,那疼痛感在不时的拉扯着她的神经,太阳穴处突突的跳个不停歇。
    他靠在她耳边,也像她一样,声音轻柔,安抚着,“别担心,我会守着你。”
    他胸口轻细的上下起伏着,安心靠着他,听着耳朵里传来他强健的心跳声,整个人异常的安稳平静下来。
    风悠悠的从山间吹过,吹着竹树林一片萧索之声,冰冷的地面,冰凉的竹木屋子,温热的胸膛,温暖的话语,让安心整个人从心底暖了起来,那冰凉残冷不堪的心仿佛也温热了起来。
    他在她的耳边一直说着话,少言寡语的他此刻第一次变得聒噪了起来,直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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