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洗手间中,二人就挨个厕格推门,在推到第三间时,阎爵脚下动作一滞,低头看了眼厕格旁边的一个白色毛巾布,他推着门的手向下滑,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方格手绢。
他捏起了那块白色毛巾布,微微凑到鼻子边轻轻闻了下便蹙着眉头拿开。
身后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封绍铭在身后问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阎爵捏着白色毛巾布站了起来,抬手递给他,封绍铭凑近闻了下,脸色也变了起来,“哥罗芳。”
“嗯,不错。”阎爵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垂下手。
看来安心是被人用哥罗芳迷昏了,然后偷偷带走的,只是谁会对安心下手?而且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是从哪里把安心带走的?
“这里有几个出口?”阎爵抬头问着封绍铭。
“因为在装修期,所以只有前面一个通行的,后面那个被锁了起来。”封绍铭说完,两人倏地对看一眼,纷纷向洗手间外面走去。
出了洗手间的门,外面正在走廊中到处寻找安心的人正好看到他俩从女洗手间中走出来,都愣愣的呆在原地,阎爵把手中捏着的东西交给离得最近的助理,吩咐着,“小心用塑封袋装起来。”
“是。”那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看着阎爵二人步履匆匆的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不明真相的群众立刻跟在他们身后跑了过去。
两人穿过走廊,转向另一个方向,看到前面有个看似紧闭的铁门,两人快步走了过去,阎爵伸手拉了一把那扇门,发现门被打开一些距离,那距离拉扯开后足可以让一个人侧身离开。
“糟糕!”封绍铭暗暗低咒一声。
“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从这门锁就可以看出,锁是换的新的。”阎爵手碰着门上拉长的门锁说道。
后面跟着赶来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怎么办?报警吧!”
“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态杀人魔之类的?”
“糟了,安小姐凶多吉少了。”
“安小姐跟谁有仇啊,怎么会把她抓走了?”
冷冽的目光从阎爵的双眸中扫射出,他冰冷的眸子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所有人立即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少一个字,有人颤悠悠的拿出手机,提议道,“报警吧,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两道目光冷冷地逼回了腹中。
阎爵一把拉开那道门,口中说道,“不要报警。”接着身子一矮,便从门中消失了,封绍铭吩咐着助理,“把其他人都带走,不要在这里杵着,还有不许报警打草惊蛇。”
他说完后,也循着阎爵消失的方向走了出去,众人听到他们地话,握着手机的手又悄悄缩了回去,慢慢放下了手机,随着大家一起回到了前面的会场中心。
阎爵出来后发现这扇门后面有一个小花园,他从花园中穿过,看着地上的几块凹进去的形状停下了脚步,身后传来封绍铭的声音,“标志308CC。”
阎爵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来看着地面上的深浅的车轮印迹,知道现在这么问很不合时宜,但是还是开口问道,“你对车了解很多?”
“嗯,研究过一段时间。”封绍铭走到他身边站定,眼睛看着地上的车轮印迹说道。
“很常见的车子,而且,不排除他们中途换车的可能性。”阎爵冷静的分析着,说着向前走了过去。
这绝对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事件,现在绑匪的目的他还不清楚。单单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钱倒还好解决,就怕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眼看‘旭日星’的活动就要到了,现下要做的工作有很多,而安心又是正常活动中的重中之重。
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现在他们把安心绑架走了,无非是不想让这场活动正式举行下去,至于是谁,阎爵心里多少有点数,他回头对着封绍铭说道,“我会把她找回来,不劳封老板挂心了。”
“阎总客气了,怎么说安心也是在我这里失踪的,我与公与私都有这个义务。”封绍铭看到阎爵要把他排除在外,他开口说着。
“既然封老板想要帮忙,那阎某替安心向你道声谢。”口中的话瞬间提醒着封绍铭,他和安心的关系,谁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不用他再多说。
阎爵说完以后便从后花园中离开,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便挂断电话,而同一时间的封绍铭也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
……
一间空旷的竹木屋子,四周只有一些干枯的稻草,在这堆稻草上斜斜的躺着一个女子,她脸上的发丝零乱,遮挡住脸,让人看不清容貌,她巴掌般大小的脸上更是被人用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整张脸的二分之一都挡在黑布下。
她的手被用粗粝的麻绳捆绑在身后,双脚上也是同样被系着麻绳,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雪纺连衣裙,脚上的鞋子早已经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了,她右脚的后跟处有一块被磨破了皮,微微红肿着,隐隐泛着红血丝。
她细长的手臂贴在黄色的稻草杆上,细嫩的皮肤被稻草秸秆刺得发疼,黄昏的残影从竹木屋子唯一的窗口射了进来,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的人儿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显得脆弱无助。
手臂上一阵阵的刺痛感,身下如千万根坚硬异常的针在她身上扎下一个一个的痕迹,让躺在稻草秸秆上的身影轻轻的动了下,便嘤咛转醒。
安心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右边半个身子麻痛,好像被人用带着荆棘的藤条鞭笞过一般,她柔顺的长发上也沾上了些稻草,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是映入眼帘的便是漆黑一片,她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惊慌。
之前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她记得大家都在会场中心,她看到舞台监管还在对那些新来的小模特讲一些注意事项,所以便自己去洗手间,打开厕格的门时,只看到眼前一白,被人用白色的毛巾布盖住了整张脸,紧接着便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后来的意识就不清楚了。
这样想来,她一定是被人绑到了这里来,可是会是谁突然绑架她?是要钱?还是想要让她名誉扫地?
明星被绑架的事情不足奇怪,好一点的被勒索,破财消灾,要是差一点的,有可能会被缠上,被逼着拍一些不雅照,安心的脑袋里快速地转着,她躺在这里,眼前一片漆黑,犹如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中,让她压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如果如她所想,要是他们只是要钱倒还好办,如若,他们有了不好的企图,那受到牵连的不仅仅会是自己,首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投向阎爵,社会的舆论压力,还有他家里的压力肯定会多的让他难以应付,应接不暇,接着便是封绍铭,他们最近正被八卦涌到了风尖浪口上去,她这时候出了事情,肯定很多人又会趁机乱写一通。
而且,‘旭日星’的活动即将在即,安心的主秀位置可以说是全天下昭然若知的事情,这个时候,她要是发生了以外,不见了,那整个活动都可以说是被毁了,安心越是这么想着,越是觉得这次的绑架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勒索绑票。
幕后主使的心思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安心不敢想下去,后背一层层的冒出冷汗,她屏着呼吸躺在让她全身刺痛的草垛上,耳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听了几分钟,发现只有鸟叫声,其他的也只有不时传来的轻微风声,还有就是她自己的呼吸声。
到处都很安静,安心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但是从她身下的硬物还有鼻翼间干草的味道,她感觉得到,这里应该不会是一个好地方,她悄悄地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停下动作听到四周仍是静悄悄的,心里便有些了然,这间屋子里肯定只有她一人,不然她这样坐起身来,若是有人看着她,早就说话了。
她绑在背后的手臂动了动,发现麻绳虽然是缠绕了好多道在她的手腕上,可是似乎系的并不是太紧,她的手腕还能稍微的活动下,她试着挣脱了几下,麻绳粗粝,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色的印迹。
这绳子系的虽然说是不紧,但绝对是硬拽不开的,她脑中稍一盘算就有了主意,她把绑住的手靠近了屁股的方向,脚也用力向大腿的方向缩了回来,脚上一用力,撑起了身子,双臂快速地从她的屁股下面绕过去。
身下的干草垛因为她的大动作而发出哗啦的摩擦声,安心立即停下了动作,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四周依旧是平静无波,她才慢慢的蜷起身子,把手从腿后面绕了过来。
双手一拿到前面来,她便迫不及待的伸到了脸上,一把拉扯住脸上的黑色布,蒙着眼睛的布系的有些紧,她皱着眉头才拉扯下一些,突然而来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住眼睛,等到逐渐适应了光亮才慢慢睁开眼睛。
睫毛轻颤了几下,安心开启了长卷的睫毛,一双如染了水汽的眸子慢慢的打开,她看着眼前有些发白发亮的景象,慢慢的挪动着视线,眼睛聚焦了一段时间后,整间屋子才清晰起来。
果然屋子中空旷无一物,更别说是人了,安心斜对面便是一扇门,她靠在里侧的一面墙边,那墙的周围铺着厚厚的稻草秸秆,右侧是一扇较高的窗子,从安心现在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别无其他东西。
屋子中除了这些稻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安心先把脚上的麻绳解开,粗粝的绳子握在手中很是扎手,安心隐忍着不断从手心传来的麻痛感,手上大力的去拽着麻绳上的一端绳索,两只手被绑在一起,力道使不出来,安心咬着牙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拽住露在外面很短的一小截麻绳,终于在她满身是汗的时候,那麻绳有了松动。
她再接再励,几下便把麻绳踢到了一边,此时,蒙在脸上的黑布已经被她磨蹭到了下巴上,她太高两只手,找到绳索的头,用牙齿咬住一端,忽略掉牙龈上传来的酸痛感,她使劲的咬住麻绳,解着系的很繁琐的扣节。
嘴角边已经被粗粝的麻绳磨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皱着眉头,微微松开了嘴巴,换了个位置继续咬着麻绳,终于在她的嘴角磨破了一层皮时,手上的麻绳也脱落了下来。
手上一得到自由,她连忙去解开还在下巴上的黑布,手上用劲,撑着自己站起来,低垂着眸子看了眼手腕上被磨破的一层,微微泛白的皮向一侧皱起,露出了粉红的肌肤,她甩了甩手腕,不甚在意。
赤LUO的脚踩在泥土地上,一时间竟不觉的发疼,安心强撑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到竹屋门边,使劲拉了拉门,果不其然,门被锁的很结实,连一点缝隙都不留给她。
外面似乎也没有人守着,她在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会听不到,安心横下心来,又一次用力拉扯了竹门,可是门依旧被人反锁着,她颓然的松开手,暗暗打量起这间竹屋。
现在外面没有人看守,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只是这门走不出去,只能另想办法了,她的眼睛在屋子中扫视了一圈,便注意到那个小窗子了,那窗子的不大,最多可以让一个人钻出去,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
看着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人来的窗子,安心陷入了沉思,她瞄了眼周围的秸秆,贝齿紧咬着下唇,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几步走了过去,把所有的稻草秸秆搬到了窗子的下面堆了起来。
她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边,她也顾不得擦拭,她不知道那些抓她的人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她要趁着这个没有人地好时机快点离开这里,一边想着,她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速度。
等到她把所有的稻草秸秆堆好了之后,慢慢爬了上去,谁知那东西并不结实,只是虚浮着这么高,她一站上去,那秸秆稻草便被压了下来,她仰起头看着距离她还有半个人这么高窗子,一种无力感传遍全身。
看来这个方法也不可行了。
她沉默的坐了下来,蜷缩着身子靠在麦秆上,还是等那些绑架她的人回来的时候,她再找机会逃走吧,想从这个窗子逃走几乎是不可能,房间里只有这些稻草秸秆,连一点可以支撑的东西都没有。
安心就这样靠着秸秆,耳边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安心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子,慢慢扶着竹屋的竹子墙站了起来,她抬头看着窗外铺满星辰的天空,心里没来由的开始发慌起来。
从她被人绑架开始,到现在,她才有了些许惊慌,她突然感觉到也许那些绑架她的人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不想让她出现在‘旭日星’的活动中,这样的话,他们只要把她关在这间谁都找不到的房子中便可以了。
房间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些驱寒的秸秆,这样下去她最多只能支撑几天,可能在阎爵他们还没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死。
一想到这里,安心心里不可遏制的上升出寒意,那是她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曾经遇到过,那种让她无助到只能等死的感觉,她背部僵直的拉了身下的一些秸秆盖在身上。
越是到夜间,越是有一种刺骨的寒冷透了过来,侵入她的肌肤中,渗入骨血之中,让她冷的几乎要牙齿打颤,她把秸秆拉到了脖子的下面,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却越发的清明起来。
继续在这里呆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坚持到了有人来救她,只是到时候怕是她也会去了半条命,而另一种,则是,他们找到的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竹屋应该是在一座深山中,不然不会在夜间有这么阴冷的感觉,在这个地方,没有食物,没有水,而且还冻得让她唇齿发寒,她也不可以运动,消耗的越多,她则越容易提前透支了体力,安心闭着眼睛靠着身后的秸秆,她只有心平气和安静的不动,这样才有可能多挺一段时间。
身体不能动,脑袋里的思绪却是在一直不停的乱转,她猜测着这次绑架她的人会是谁?
姜美娜么?
觉得她的嫌疑最大,可是安心知道姜美娜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一些,可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安心争夺主秀的位置,如果安心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大家肯定会把所有的苗头都指向她,她应该不会这么笨的自找麻烦才是。
那——绑架她的会是谁呢?
------题外话------
感谢亲亲csc1357送的五颗钻钻╭(╯3╰)╮
感谢亲亲zc2006723送的两张月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