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扇稚原本在埋头写字,听见她进来,抬头,见她面色不豫,笑着问道:“怎么了?”
饮绿将手里的朱漆衣盒放下,沉着脸道:“自打新君即位后,这满宫都是羽林军了。您瞧瞧,这哪里是值守,分明是看守犯人嘛。”
闻言,赫连扇稚的嘴角挂出一抹冷峻的笑:“做贼心虚,怎能不怕呢?”
饮绿走到她身边,放低了声音:“公主,他们可是一群狼,我们是在引狼入室啊。”
赫连扇稚看她一眼,继续埋头,将手里的纸条折了起来,“你可见着人?”
“见着了。”饮绿低声回道,“似乎新君对冯翊王颇为信任。”
“信任?”赫连扇稚冷笑,“怕是不得不信吧?”
听到这话,饮绿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便是没有猜忌,我也能叫他们生出猜忌。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一条心。”赫连扇稚提笔在纸上慢慢写了几个字,拿起来吹了吹,然后交给了饮绿,“你找个时间,把这个递出去。”
饮绿不敢怠慢,接过来草草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字。
赵高,阎乐。
她立即明白了,将纸条对折,收进了衣袖。“奴婢明白。”
赫连扇稚走到门口,望着外面守卫的羽林军,“我悉心筹谋了这么多年,又怎可毁在他们手里呢?”她的神情似乎变得柔和了些,“饮绿,我们就要成功了。”
自七月起,宫内外便谣言四起,宗爱一介宦臣,却身居高官要职。性格暴戾,肆意妄为,只怕又会是一个赵高或阎乐了。
这些谣言,自然传进了新帝拓跋余的耳中。君臣之间的间隙与猜疑,日渐加深。
九月,拓跋余动身前往宗庙祭祀祖先。
骤雨时紧时缓,渐不可闻。
东宫。拓跋浚盘膝坐在暖榻上,正认真地摆弄着一盘棋。棋盘上,白子已经以不可阻挡之势将黑子杀的所剩无几,这一场较量的胜负似乎已经毫无悬念。
初九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殿下。”
拓跋浚将手里的棋子在棋盘的边沿上磕了磕,若有所思地看着棋盘。初九道:“正如殿下所料,随行的小黄门多为宗爱的亲信。”
拓跋浚这才开口问道:“随行羽林军由谁统领?”
“是刘尼大人。”
“驻守皇城的是谁?”
初九立即回道:“是源贺大人。”
“啪”地落下一子,拓跋浚的嘴角卷起一抹笑:“我赢了。”
初九抬头望去,只见棋盘上原本已无还手之力的白子竟在最后一刻扼住了黑子的命柄,反败为胜。
------题外话------
唔,明天就上班了。